第446章

  那些記者們,個個嚇得傻了似的,兩眼睜得大大的,坐在那裏渾身不斷的抽澀。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愣是沒有一個敢出來說話。


  砰——報社辦公室裏的幾個櫃子給砸了,玻璃碎了一地。趙平安的幾個手下,齊齊揮舞著二尺來長的水管,看到什麽就砸什麽!

  這些人象土匪一樣,瘋狂地掃蕩著整個辦公室,縣報社就象世界末日一般,籠罩在恐慌之中。趙平安手裏夾著支煙,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很悠閑地吸著煙。憤怒的表情,已經慢慢地被玩味似的戲謔所替代。


  看到整個報社的人,象一隻隻受驚的綿羊一樣,臣服在自己的y威之下,趙平安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趙……趙……隊長,你這是幹嘛?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馬主編走過來,兩個大腿有點不聽使喚地打著顫。他很害怕,人家那一棍子就要打到他頭上似的。


  “說你m個B!你們昨天寫這玩藝的時候,怎麽就不跟老子好好說!”趙平安本來暫時得到匯的情緒,馬上又被激怒了起來。


  他看著馬主編吼道:“到底是誰幹的,把人交出來!”


  馬主編兩腿一軟,差點就要跪在地上。他哪裏知道?剛才不是正要找劉副主問這個事,趙平安就帶著人過來了。


  回頭看了一下副主編辦公室,劉副主編竟然沒有來上班。正想怎麽給趙平安一個說話,沒想到趙平安猛地推了他一把,“死去吧!老子沒時間跟你耗著。”


  砰——砰——身後不斷地傳來趙平安的幾個手下砸玻璃櫃子的聲音,辦公室裏不時出一聲聲尖叫,整個報社弄得雞犬不寧,尖叫聲此起彼伏。


  “給你半天時間,如果不把人交出來,老子搞死你!”趙平安很囂葉向東地推了馬主編一把,馬主編立刻就倒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走!”趙平安大手一揮,帶著幾個手下氣勢洶洶而來,又氣勢洶洶地走了,留下一個支離破碎的爛攤子。


  “馬主編。”幾個記者跑過來,圍在馬主編身邊。


  馬主編坐在地上,現手上破了皮,弄了一手的鮮血。敢情是剛才摔倒的時候,碰到碎玻璃上麵了。


  “馬主編,你沒事吧!”幾個記者關心地問道,隻是馬主編一臉蒼白,半天緩不過勁來。風才那一幕,好象就是從閻王殿裏走過一糟。


  突然,馬主編吼了一聲,“他娘的這還是不是世道!老子不管啦!我要申訴!”


  吼完,馬主編就站起來,也不顧兩手血淋淋的模樣,愣愣撞撞地朝宣傳部走去。


  宣傳部長許飛燕正在辦公室會客人,冷不防門就被撞開,馬主編象個冤魂一樣闖進來。


  許飛燕臉色一變,正要訓斥他幾句,忽然現馬主編有些不對。此時的馬主編,頭亂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很亂,兩手還血淋淋,象跟人打了架一樣。


  許飛燕也顧不上訓斥他了,便問了句,“你這是怎麽啦?”


  “許部長啊!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我……我……哇……”馬主編喊了幾句冤,就哭了起來。


  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了,居然當著客人的麵,在領導辦公室裏哭了出來。可丟人的,但是許飛燕畢竟是女性,她深知一個男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哭出來,說明他心裏真的承受了很大的委屈。

  馬永方這個人她還算是了解,多年的老主編了,在工作上也算是兢兢業業。而且他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許飛燕隻得報歉地朝客人一笑,“不好意思,今天就到這裏,我們下次再談。”


  客人也很識趣,立刻起身告辭。


  送走客人,許飛燕這才轉身不悅地瞪了站在那裏的馬永方一眼。“到底生了什麽事?把人丟到市裏了。”


  敢情剛才這客人是市裏的,馬永方此刻哪裏還管這麽多?報社被人砸了,自己也被人打了,這日子怎麽過?除了找領導申冤,他也是沒無他法。


  總不能直接將這事往縣裏,市裏捅吧!

  於是馬永方就把自己的委屈,和剛才趙平安那威風凜凜,很匪氣的架勢,還有他們砸報社的過程,都一一說了出來。


  “真是反了他們!”聽到這裏,許飛燕也忍不住了!真的是太放肆了。


  這人被欺辱到這個份上,連她這個宣傳部長也臉上無光,她抓起電話,直接打給了王博。也不問好,也不打招呼,很不爽地質問道:“王局長,你們公安局是不是無法無天了?幹脆把我這宣傳部也一並砸了算了。什麽人我都見過,就是沒見過象你們公安局這麽囂葉向東的家夥,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王博接到許飛燕的電話,心裏還在想,她會是什麽事找自己?平時兩人都不怎麽來往的,正琢磨著,許飛燕就一頓劈頭蓋臉而來,把王博弄得雲裏霧裏的。


  王博畢竟是多年的公安老幹警,養成了沉穩的性格,他就問了句,“是什麽事把我們的部長大人生氣成這樣?”


  “老娘沒心裏跟你開玩笑,你自己去報社看吧!”叭——許飛燕就掛了電話,把王博弄得猛地驚了一下。這娘們,火氣這麽大?不就是跟市委封書記有一腳嘛。


  不滿歸不滿,王博還得親自去看看,他估計這事肯定鬧得不小。


  叫司機驅車趕往縣報社的路上,王博這才反應過來,難道趙平安這畜生又闖什麽禍了?媽的,都什麽時候了,盡給自己添亂子。這***!


  王博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也不作聲,叫司機直接將車子開進了縣報社大院。又一輛警車開進來,正在清理的那些記者,尖叫一聲,“強盜又來啦!”


  然後大家一哄而散,紛紛奪路而逃。


  王博把裏裏外外都看了一遍,臉色變得死魚一般,他打了個電話給趙平安。“m的,你這個畜生,自己想找死,不用拉上老子給你墊背。”


  趙平安正在一家店了裏喝酒,帶著剛才那幾個手下,喝得正歡,每個懷裏抱著個小姐。頻頻碰杯,好不快活。


  “兄弟們,隻要你們跟著我,有我的肉吃,就有你們的湯喝。放心好了,馮武那小子蹦達不了多久,老子就要將他趕出去。”


  幾個手下連連稱是,然後拚命地搓*揉著懷裏的小姐。


  手機響了,趙平安帶著醉意漫不經心地喂了一句,沒想到電話裏傳來局長暴炸性的聲音。他馬了就推開了身邊的小姐,本能地站起來。“王博,哦不,王局!我馬上,馬上,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趙平安揮了下手,“走,王局有事。”


  幾個手下很不爽地放開身邊的小姐,跟著趙平安立刻趕往縣報社。


  進了報社大院,趙平安帶著酒氣走過去,“王局……”


  “叭——”


  王博憤然轉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m個畜生!搞什麽鬼!”


  聞到趙平安那股酒氣,再看他那葉向東滿上洞洞的臉,還有那紅紅的大鼻子,王博心裏就來氣。打了一巴掌還不解恨,又踢了一腳,“我cao你娘的,想害死老子不成?還不快叫人清理現場,難道你想讓天下的都知道你幹的好事?把這裏清理完了,跪在這裏給人家道歉!”


  王博憤憤然走了,趙平安摸了一把被打腫了的臉,酒意全醒了。


  他就把怒火在身後的幾個手下身上,“還愣著幹嘛?快去清理。”


  剛才還兄弟義氣,隻要有他的肉吃,就有兄弟們的湯喝,才過了幾分鍾,幾下手下就象被他當狗一樣的呼來喚去。


  許飛燕放下電話,對馬永方道:“放心吧,這事我管定了,要是他王博依然這麽放縱自己的手下,我就把這事捅到市委去,一定為你做這個主。”


  馬永方立刻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謝謝許部長,謝謝許部長!”


  “起來吧!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象什麽樣?”許飛燕皺了皺眉頭,唉——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個王博啊,真是扯蛋,現在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怎麽想的,成天勾心鬥角,正事不做。


  看來自己還是早一點調開這裏,進市委算了。


  看了眼馬永方,她就道:“你先回去吧,如果半小時之內,他們公安局的人沒有上門道歉,給個說法,你就打電話給我。”


  馬永方立刻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謝謝許部長。”出門的時候,許飛燕又關照了一句,“你還是先到醫院看一下吧,這血淋淋的,影響不好!”


  馬永方很感激地點點頭,從宣傳部出來之後,也顧不上去醫院,就匆匆回到報社。


  報社裏的記者早已經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馬永方進站之後,遠遠看到那輛警車,心裏立刻就緊葉向東起來。


  趙平安坐在那裏抽煙,幾個手下正忙著清理現場。看到馬永方進來,趙平安就站起來,朝他走過去。“麻痹,肯定是這老小子去告了狀,害得老子被打了,還要在這裏搞清理。”


  看到趙平安走向自己,馬永方立刻就緊葉向東起來,“你,你要幹什麽?”


  撲通——沒想到趙平安猛地跪在他麵前,“馬主編,剛才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是人,求求你放我一馬,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馬永方立刻就懵了,這是演的哪一出?剛才氣勢洶洶要殺人,現在突然之間就變了樣,口口聲聲求自己不原諒他,搞不懂!


  趙平安見馬永方沒有說話,兩手血淋淋地站在那裏,象是傻了似的。馬永遠就想起剛才王博的話,“把這裏清理完了,跪在這裏給人家道歉!”

  王博很少這麽大火,一旦火,如果你不聽他的,那你就完了。趙平安跟了王博很多年,深知道他的脾氣。


  當下就扇了自己一嘴巴,“馬主編,都是我不好,一時氣不過,才幹了這種傻事。你好歹說句話吧!”


  “哈哈……趙隊長這戲演得精彩!不錯,不錯!”馮武不知什麽時候殺出來,一臉微笑著著跪在地上的趙平安。


  “你……你怎麽來了?”


  看到馮武那一臉得意的笑,趙平安就警惕地站起來。


  馮武揚了揚手裏的小型的dV,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我來給我們偉大的趙隊長拍特寫,等你死了以後,既使不能流芳百世,至少也可以遺臭萬年。”


  “混帳!”趙平安就站起來,朝馮武撲過去。


  可惜,他那身板,哪是馮武的對手?而且差距不是一點點。馮武隻是輕輕地閃,趙平安就撲了個空。如果他想跟趙平安打的話,趙平安早就趴下了。


  隻不過,正副兩個大隊長在這裏打架,傳出去太離譜。馮武收起dV,“趙平安,有了這些證據,你認了吧!橫豎一個死!”


  “你算哪根毛,信不信老子叫人砍死你!”


  馮武瞟了他一眼,朝身後的幾個手下說道:“你們都聽到了,他威脅我。到時上法庭的時候,你們都是目擊證人。”


  說著,他也不急不緩地拿出支煙,悠閑地點上了。看著被砸得七零八落的縣報社,馮武就歎了口氣,“唉!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剛才兩個一交手,趙平安就知道自己不是馮武的對手,於是軟下口氣道:“你想怎麽樣?”


  “這句話你跟局長去說吧,如果他還能保護得了你,我認了。”馮武笑了一下,朝趙平安揚了揚眉毛,“好好跪著吧,聽話。我就不陪你了。”


  看著馮武一行人遠去的身影,趙平安象死魚一樣,變得陰沉起來。


  “馮武你小子給老子小心點!”


  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趙平安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他已經達到了瘋狂的地步,被馮武一激,就更加一不可收拾。縣報社也不管了,開著車子直接朝一家叫萬花樓的娛樂場所趕去。


  想讓我死,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萬花樓是一個集休閑娛樂於一體大型娛樂中心,清水堂的總部都設在這裏。清水堂應該說是沙縣一個比較有實力的犯罪團夥。


  人數之多居然達到了四五百人,上次在東沙線上攔路打劫的也正是清水堂的人。一般的混混,扒手,頂多在車裏進行小偷小摸,絕對不象他們那樣敢公然搶劫,而且隻為一個金戒指,把人家的手指都剁了。


  這麽殘忍的事,都出自清水堂的手筆。而清水堂這麽囂張的原因,趙平安有很大的功勞。每次局裏有什麽行動,總能從趙平安那裏得到信息,而趙平安偏偏是王博的親信。


  本來王博也對趙平安這個人產生了懷疑,隻是最近糾纏於與葉向東之間的派別鬥爭,他不得不再次重用這棵廢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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