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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向東的心思沉浸在白嘉麗的書稿中,他忘記了時間,這幾個月他都在忙一些事務上的事,伏案整理一個女學者的書稿,讓他覺得很新鮮也很刺激。進展的很快,剩下最後幾頁的時候,他想喝口水,忽然發現手邊多了一隻杯子,裏麵是熱騰騰的咖啡,肩上是一隻柔軟而溫暖的手。
“白老師。”
葉向東站了起來,白嘉麗的笑容讓葉向東覺得心裏踏實,說:“不知道我做的怎麽樣。”
白嘉麗說:“我已經觀察了你半個小時,這期間你校對了五頁書稿,做的比我做的還好,所以我就沒打擾你。向東,現在看到了希望,天亮時一定會完成的,今天我就占有你一晚上的時間,我一定會加倍的補償你。來休息一下,我現在可以鬆口氣了。”
還剩不到十頁沒校對的書稿,再用上一個小時,就可以結束了,現在也才不到淩晨三點,葉向東對白嘉麗說:“時間看來是夠用了。”
白嘉麗看著葉向東,柔媚地一笑說:“你出現的真是及時,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來幫忙?”
葉向東看了看白嘉麗,誠懇地說:“白老師,其實非常不好意思,我的確有事情求你幫忙,但這個事實在是太大,我……我不好意思說出來,但我現在陷入到非常被動之中。”
白嘉麗坐在葉向東的麵前,神色嚴肅了一些:“我就覺得這裏的事情不那麽簡單,不然你也不會這樣及時地出現在我的麵前,但不管怎麽說,你還是不錯的小夥子,我不怪你是帶著目的來見我的,如果換一個人,我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形式來見我的。”
“真是對不起。”葉向東看著白嘉麗的臉。他看不出白嘉麗的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麽。
“不過,你也幫了我的忙,這些東西搞的我焦頭爛額。就從這個份上,我可以聽聽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來幫忙。”
既然這樣,葉向東也就大膽地說了出來:“我是寧古縣文聯的一個小幹部,這我是說過的。”
白嘉麗殷殷一笑說:“不錯,你說過,所以你讓我感到很是好奇,一個文聯的幹部居然到這樣的研討班來學習,這裏說明你有了新的打算,我也看出你是個做大事的年輕人。”
“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說才好。我還是直截了當地說吧。我這次回去以後就接納你的建議,到經委去,我覺得那裏更適合於我今後的發展,但我說的問題不是我的事,而是我們的縣委書記齊官亮的問題。”
“你是說你們縣委書記齊官亮的問題?他怎麽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縣幾年前修建了海浪河水庫。這個水庫省裏下撥了一億五千萬資金,其實,到我們縣的帳上隻有一億零五百萬,其餘的資金都被省市的相關部門的領導盤剝掉了。”
白嘉麗的眉頭皺緊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
“是的。當時負責這個項目的就是齊官亮,當時他是主抓這個項目的副縣長。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毫無辦法,為了建設水庫,他隻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最近卻出事了。”
“有人把這事捅了出來?”
“是饒河水利局的局長先出了市,然後就是省廳的幾個領導,當然,這事是讓齊官亮擺脫幹係的。”
“到你們寧古賬麵上的一億零五百萬,就沒在出現類似的事件?我的意思是,你們的齊官亮就沒在這裏撈取好處費?”
“這個有據可查的。到我們賬麵上的錢嚴格把關,沒有人從中撈取一分錢的好處費,但因為這件事是有齊官亮來操作的,他也就擺脫不了幹係。”
白嘉麗緩緩地走了幾步說:“我明白了,這筆一億五千萬的資金到你們賬麵上隻有一億零五百萬,其他的四千五百萬,被經受的各級官員以好處費為由從中截留落入到自己的囊中,你們縣也隻能接受這樣的現實。當這件事暴露出來後,齊官亮也就不能擺脫幹係,雖然他沒有從中撈取一分錢的好處?是不是這樣?”
“是的。這筆錢現在每一筆都有了下落,可以證明齊官亮沒有從中撈取好處。但他現在也麵臨著被審查和剝職的局麵。”
白嘉麗看著葉向東,緩緩地說:“這的確是件大事,對於齊官亮來說是命懸一線,但他可以解脫自己的是,這筆錢在到他的手裏,也就是你們縣的賬麵上之前,他是說了不算的是吧,也就是說,人家給他多少,他就隻能接受多少。這樣的事現在幾乎是經常出現的,一筆上級的撥款,到了下麵就被盤剝掉不少,下麵又毫無辦法。其實,隻要下麵單位不再延續這樣的行為,問題還是不大的,畢竟他阻止不了上麵領導的貪婪,為了得到這筆資金,也就隻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葉向東說:“是啊,下麵得到一筆上麵的撥款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發生什麽事也就隻能認賬,但是一旦敗露,下麵的人也要被查處的。這樣你說這不是倒黴嗎?”
“齊官亮現在就要被查處?”
“所以這就是我非常為難的原因。”
白嘉麗看著葉向東,不禁笑了:“我就不明白,這樣的大事,一個縣委書記的大事,怎麽會跟你這樣的一個小幹部聯係在一起?就是找人撈他,也跟你沒關係的啊?”
葉向東搖搖頭說:“這裏的事也是有其他的原因的啊,不然一個縣委書記怎麽會找到我的身上?我又怎麽會陷入到如此被動之中啊。”
白嘉麗微微一笑,拉起葉向東的手拍了一下說:“看來這裏的事情不尋常是不是?這也說明你是個了不起的人,縣委書記也才信賴你的是不是?”
“我現在跟我們的書記是有苦說不出啊。”葉向東無耐地說。
“那好,你就跟我說說,看看我是不是應該幫你。”
“我……”葉向東突然住了口。
“怎麽了?有什麽不好說的?”
“我說出來,白老師可別笑我?”
看到葉向東的臉紅了起來,白嘉麗也笑了,溫柔地對葉向東說:“看來這裏還不簡單的啊,放心,你白老師可是什麽都見過的,即使發生再不尋常的事,我也不會笑你的。我反而覺得你很真實的可愛。”
葉向東下決心準備繼續給白嘉麗真誠的印象了,畢竟真誠會打動真誠的人的。
葉向東說:“不怕你笑話,我認識了一個姐姐,她過去是我們市文聯的編輯,也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幫助了我的人,她跟隨她的丈夫來到省城工作,而她丈夫是省裏的一個很有勢力領導的秘書。這個領導是饒河市的市委書記。”
“你說的可是崔書記?”
“是的。”
“你這個姐姐跟他是什麽關係?”
“我這個姐姐的丈夫是崔書記的秘書。”
“這個關係很硬啊,所以你們的齊書記就托到了你頭上為他擺平這件事?”
“是的。我其實很有幾分的把握,因為我跟我這個姐姐……”
白嘉麗笑了笑說:“你跟這個姐姐有著不尋常的關係?你們發生了姐弟戀是不是?”
葉向東臉紅了一下說:“可以這樣說,我們……我們是這樣的……”
“你讓你這個姐姐拿下了是不是?你的確是個很讓女人喜歡的男人,你這個姐姐喜歡你,跟你發生了什麽,也不是什麽意外的,既然這樣你的姐為了你的前途,應該幫助你啊?”
葉向東苦溜溜地一笑說:“我開始覺得這個姐姐就是對我好,近來我才發現這裏是藏著一個秘密的。”
“哦,什麽秘密?”
“我直說吧,我這個姐姐的丈夫不能生育,也就是說他不能讓我這個姐姐懷孕。姐姐的丈夫就讓她人工授,當姐姐認識了我,一切就變了。”
白嘉麗驚訝地說:“原來你這個姐姐是看上了你,讓你獻出你的經子,讓她懷上了孩子?”
“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的,但我又有什麽辦法?她說她有了孩子,而且她還要這個孩子,幾天前這個姐夫來看了我,我還以為他是關心我,可是……”
“他是來看看給他的夫人提供經子的男人是什麽樣的男人,是不是?”
“是這樣的啊,今天我這個姐姐就對我說,以後再也不要見麵了,這樣對誰都好。”
“這不是她的本意,這是那個當丈夫的不容納你的存在,也說明他是怕你繼續跟你這個姐姐來往,他是存在危機的。他看到了你,發現你是個這樣的人才,他怎麽能容易你和他的老婆繼續來往?也就是說,在他們看來,你的工作完成,你也就該退出了。”
“這個我倒是不怕,我是擔負了一個重任的啊。”
白嘉麗笑了:“你給你這個姐姐懷了孩子,可你這個姐姐就提出跟你分手了。”
“是的啊。”葉向東說到這裏。
“你現在處在兩頭為難的境地,於是就想到了我,是不是?”
“真是對不起,但我必須這樣說,我不說也瞞不過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