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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向東聽出家裏就是陳娟自己,說話就沒什麽約束,葉向東說:“我現在要去省城,參加一個研討班的學習,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那為什麽不早跟我說啊。”
“晚上我跟幾個朋友在一起,喝完酒我就上車了。”
“哦,以後我要接受你不在的日子了。”
話說的懇切而憂鬱,葉向東隻能說:“你也有個屬於你的世界了。”
“今天的事你不要介意。”陳娟小聲說。
“陳姐,以後咱不提這個了。我想說的,其實,我還是很感激你的,我想說的是,你其實是我很好的姐姐。”
“是嗎?”
葉向東似乎聽到一陣輕輕啜泣的聲音,他怕這樣的情緒傳染給自己,葉向東就馬上關了電話
於靜波在站前廣場等著葉向東,葉向東下了車,就笑吟吟地走向於靜波,看到葉向東不再是那個受折磨的樣子,於海波不客氣地說:“馬上就換了個人似的,真應該讓你多遭幾天的罪。”
葉向東就笑著說:“我遇到了大貴人,壞事變成了好事,我要好好的犒勞你。”
於靜波說:“你承認我是你的貴人?”
“怎麽就不是?沈玉成馬上就給齊書記打了電話,齊書記跟我說話的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我也沒想到居然把兒女之事弄到了工作上。”
“你就別誇獎自己了,無非就是宣揚自己有魅力唄?”
葉向東馬上辯解說:“我可沒那個意思,我隻是說我還莫名其妙的,居然就受到了這樣的不公平的待遇。”
“現在感到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的美?”
葉向東凝視著於靜波富有神采的臉,突然說:“說實話,我今天特別想見你,如果說特別美的話,我覺得見到你後心裏還真是非常的美。”
“哼,這話你總算說出來了。”
“怎麽,晚了嗎?”
於靜波拉起葉向東的手說:“今天就住在饒河吧,明天我還送你到車站。”
葉向東也挽起於靜波的手說:“今天我真是這樣安排的,真是跟你在一起。”
“想什麽?”
葉向東親了一下於靜波說:“想你。”
“壞透了。”
於靜波也還他一個吻。
於靜波突然說:“我們這叫戀愛嗎?”
葉向東突然大笑起來:“我知道這不叫戀愛,但我覺得現在還真的有點這個意思了。”
於靜波小聲說:“可我都已經跟你過覺了,大家也都知道我們是戀愛了,可你還沒說過你是不是愛我的。”
“那我現在就跟你說。”
“說什麽?”
“你讓我說什麽?”
“你想說什麽還需要我讓你才說?”
“不不,是我……”
“好了,現在先別說,現在想做什麽?”
“先到那個賓館把行李放下,我們去吃飯。”
“你不是剛跟朋友喝了酒?”
“隻是喝點酒,還想跟你一起吃個飯。”
“燭光晚宴?”
葉向東高興地問:“哪裏有?”
“當然是最浪漫的飯店啊。”
葉向東看著於靜波那神采飛揚的臉,一股被自己壓抑了許久的情感油然從內心裏升起。自打盛雪無情的離去,他也擁有過幾次男女間的歡愛,不論是跟鄭曉麗,還是任芳菲,包括昨天夜裏就是跟眼前這個於靜波,都沒有喚醒他沉睡中的愛。他被盛雪傷害的太深,並不是他失去了那份本以為永遠屬於自己的愛,更是他認為能跟自己永遠愛下去的女孩,居然也是一個門第觀念十足,最後也看不起他這個毫無背景的,一個看大門的兒子。這讓他備感心痛。這樣看起來很有家庭教養的女孩,其實也在沾染著另一種東西,那就是她們的骨子裏,也是自以為自己是高貴的一族,而和她們相反的,貧賤家庭出身的孩子,因為沒有任何背景,也就將繼續貧賤下去。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當談到實質的問題時,他這樣的人物,也就是被他們篩選後慘遭淘汰的。
論一個青年男子的個人品質,葉向東自覺得不輸給任何一個同齡人,可他在擇偶和擇業過程中的磨難,讓他深深的傷心,深切地感受到生活在底層人的悲哀,而想尋找一個自己看得上的女孩,其大多數有是自己覺得是高貴人家的女兒,這樣就形成了對立的心裏。他也就醒悟到,自己的愛還真的難以解決。於是他就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淪後,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中,盡管沾了她們的身體,也不跟她們談愛。
但眼前的一切都來的這樣突然,這樣荒唐,同時也這樣自然。他看著於靜波那閃閃發光的眼睛,突然間就笑了起來。
於靜波把自己的身子投到葉向東的懷抱說:“你笑什麽啊?是不是在笑我?”
葉向東感慨地說:“你知道我跟我個前女友是怎麽分手的吧?那天早晨咱倆在公園散步,就被我這個前女友的媽媽發現了,她本來就不同意我們倆在一起。她覺得他們家很高貴,我們家很卑賤,我這個看大門的兒子沒資格討他們家的女兒。”
“我知道就是盛雪。我們那次見過的。”
“是啊,他們認為我沒資格和她的女兒相愛。但盛雪當我的麵卻口口聲聲地表示我們是真正相愛的。當一切事情發生之後,我才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幼稚,那天早晨我們在一起,被她媽媽發現後,我不知道她給她的女兒說了什麽,那盛雪的變化居然可以這樣的無情,連讓我說句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我怎麽知道?”
“你想想那天早晨的情景,我們一大早就在一起散步,她會想到什麽?”
“我怎麽會想到?”
“她一定是想我們是住在一起的,不然哪個一般的男女朋友在那麽早的時候,在公園散步?”於靜波望著葉向東的眼睛。
“那天也是太巧了。”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就是說,這個盛雪不是你的,而屬於你的人,其實早就出現了,隻不過是你沒有發現而已。而你那天其實也因為這件事傷害了我。我那時就想,我不會再理你的。可是……”
葉向東猛地把於靜波抱在懷裏說:“好了,我們別站在這裏啊。”
“走,我們去賓館。”於靜波看著葉向東悠然地說。
真正的瘋狂是猝不及防的,也是在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當兩人進了賓館的房間,葉向東這才覺得,於靜波還真是自己暗暗愛著的人,隻是由於種種原因,自己對她的情感是壓抑著的。
爆發是久久壓抑的岩漿必然噴薄。進入房間,還沒等於靜波說什麽,葉向東就猛地在於靜波的唇上印著自己的嘴唇,那股火熱讓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和吃驚,而於靜波報以更加狂熱的親吻。
即使在上一天兩人有過親密接觸的時候,葉向東也是沒有好好的欣賞於靜波這個讓他喜歡的女孩的一切,那時他的腦海裏出現的,是一個不那麽安分的女孩的印象,無非是用對他幫助的機會,和他這個還不那麽討厭的男人來一個非常時期的高興和撫愛,而此後的怎樣,她是無需多慮的,但葉向東現在知道,於靜波其實早就愛著他,這樣一來,發生什麽都是對他的真情回報,也是愛的使然。
對盛雪那天真的愛所作出的占有,對鄭曉麗那感激般的報答時為了讓這個女人心裏高興做出的身體的努力,和任芳菲痛苦時心靈的苦楚,和眼前與於靜波的那久違的愛意帶來的發自心底的愉快完全不同。現在的葉向東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於靜波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一個真心的戀人那相依的感覺,讓葉向東感到自己又變得強大了,他相信官員的女兒也不全是盛雪那樣的,她們的爸或者媽媽也不都是蘇秀蘭那樣自己輕賤卻自己覺得高貴的類型。他雖然沒見到於靜波那當著饒河市人事局長的老爸,但他已經決定,要好好的在這個未來局長大人的麵前表現一下,那就是要用自己取得的成績讓他們對自己高看一眼。
他們說了一夜的話,但說了些什麽,清晨的光輝灑進房間裏時,葉向東已經全不記得,隻有一點讓他將不會忘記,那就是他心中被自己壓抑的愛蘇醒了,他逃避的女孩出現了,愛他而他也喜歡的女孩在他的懷抱中了。
於靜波嘻嘻一笑說:“我們想去的燭光晚餐也泡湯了。”
葉向東摟了一下於靜波說:“等我回來,我給你一個最好的補償。”
“嗯。”
吃了早餐,於靜波把他送到車站,葉向東透過緩緩移動的車窗,看到站在那裏的於靜波可愛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被枯黃的大地取代,他那奔騰了一個夜晚的胸口裏的內心世界才平靜下來,才覺得生活本身,雖然愛是讓人陶醉的,但愛這樣的東西,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也就是一個點綴,真正的戰鬥不單是在女人身上,更是人生的大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