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偷襲
“對了,你們這麽晚是來幹什麽的?”柳隨眯起眼看著麵前的工人。
一說到這個,男子又變得愁眉苦臉:
“別提了,主管讓我們來把瓦康鎮隧道的裂縫修補一下,為了不影響交通,還特意要求這個時間。”
他回頭唉聲歎氣地看了眼橫七豎八的車隊。
“結果被那個家夥弄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經過這麽一耽擱,柳隨幾人已經連卡車的尾燈都看不到了。
他們隻好聯係遊擊士協會,緊急對幾名獵兵發出通緝。
城市周邊立即展開封鎖,協會也盡可能地抽調人手展開搜索。
很快就有人在山穀下發現一輛墜毀的重型卡車。
等到更多的人到達的時候,卡車已經冒出濃密的黑煙,嗆得人眼睛酸澀。
引擎處還時不時冒出耀眼的電火花,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等到柳隨他們也聞訊趕到,車身的火勢越發凶猛,金屬車身在火舌的舔舐下,已經完全融化變形。
後來烈火終於被撲滅以後,人們在駕駛室裏發現兩具化作焦炭的屍身。
而那個強大的狙擊手和狙擊槍則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是不是徹底變成灰燼,葬身在大火中了。
從歪七扭八的車轍來看,很像是獵兵們慌不擇路,再加上對道路不熟,黑暗中視野受限,結果一頭衝出山崖。
“後來出現的那個家夥呢,跳車逃走了?”跟狙擊手正麵對戰過的蘇明泉內心充滿了懷疑。
從狙擊手身上的流露出的靈壓上看,就算被卷入爆炸也很難丟掉性命,更別說會被燒死了。
對於見識過對方身手的柳隨來說,現場的情況更像是狙擊手將兩個獵兵滅口,讓卡車跌落山崖後再從容地跳車離去。
不過總讓人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從之前看守所內的獵兵被殺就可以看出來,他們之間絕對沒有友情信賴之類的東西。
清除失去價值的棋子,絕對不會讓他們產生一絲猶豫。
既然早晚都要殺掉失敗的手下,還不如幹脆從一開始就把他們擊斃在瓦康鎮。
要麽是那兩個黑衣人身上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需要先進行回收。
或者說,讓他們從遊擊士麵前逃跑這件事本身就有某種意義?
柳隨將疑慮對兩個同伴提了出來,但一時之間陸夕葉和蘇明泉也理不出頭緒。
整晚都沒撈著機會睡覺的一行人,暫時將疑問擱置,準備回到各自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
在大部分人手外出搜索危險分子的那個夜晚,齊馳正在學院實驗室裏無奈地看著杜寒約:
“我說杜教授,咱們也該離開了吧。”
“麻煩再給我幾分鍾。”杜寒約戀戀不舍地打量著黑色球體,頭也不回地表示懇求。
“明天我就要和它分別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拓印和研究,學院決定在明天正式將黑色靈裝解體。
自稱已經對靈裝產生感情的杜寒約,為了和它度過最後的時光,在實驗室裏一直待到深夜。
擔任護衛的齊馳也隻能作陪到現在。
終於等到杜寒約放開手,準備將黑色圓球鎖起來的時候,突然從外麵傳來幾聲輕響。
緊接著又傳來如同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一道黑影穿透牆壁飛了進來。
齊馳立即壓低杜寒約的身體,然後自己彎起腰走到黑影處,撚起一顆變形的彈頭。
“難道說防護壁被擊穿了?”齊馳眉頭緊鎖。
每到夜裏,布置在學院各處的發生器都會激活,構建起不可視的防禦立場。
除非是擁有許可的人,或者從內部解除立場,否則無論是誰都會被隔絕在外。
如果不是采取特殊方法,想要憑借蠻力洞穿防護壁的話,最少也需要五曜境程度的破壞力。
就在齊馳思考的時候,又有數發子彈射入,把牆壁打出密密麻麻坑洞。
齊馳把杜寒約拽到角落,悄聲叮囑他:
“你在這裏不要動,我出去查看一下情況,這樣下去實在太被動了。”
“喔、喔,我知道了。”杜寒約抱緊懷裏的黑球又朝牆角縮了縮。
齊馳無聲地翻出房間,在落地的同時摸向腰後一串白色晶片。
經過靈力的注入,吸附在一起的晶片分離並擴大,伸展出白色的光輝,在半空中上下翻飛。
外麵的狙擊手很快就注意到他的出現,一顆子彈從狙擊槍口迸射而出。
子彈命中晶片生成光幕,爆出耀眼的火花,但很快就被微微傾斜的小盾牌彈飛到遠方。
這個小方塊就是齊馳的靈裝,每一塊晶片既可以充當盾牌,又可以通過光刃進行攻擊。
齊馳本身就是金剛剄的高手,通過這件靈裝,將他的優勢擴大得更加明顯。
“六棱鏡嗎……”狙擊手的冷哼在夜空中聽得格外清晰,看起來對齊馳還有一定的了解。
“不管你是什麽人,做出這種事都別想全身而退。”齊馳對他怒目而視。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光芒凝聚到晶片的一端,形成鋒利的刀刃。
穿著黑色大衣的狙擊手抱著槍飛奔,時而翻滾躲避,時而用子彈打飛刺來的光刃。
偶爾還會對齊馳補上幾發子彈,雖然當時就被光盾擋住,但還是可以阻止他的追擊。
忽然從實驗室裏麵傳出窸窣的聲響,齊馳本能地被吸引了注意力,扭頭向裏看去。
雖然隻有短短一瞬,狙擊手卻似乎早有預料,迅速擺好架勢。
槍口形成繁複的圓形圖案,噴射出一股光之洪流,從槍口處出現的光芒逐漸擴散開,變成粗大的激光劃過空間。
立刻緩過神的齊馳瞳孔一縮,立即用意念操縱六個晶片回到身邊,組合成一麵六邊形的盾牌。
下一秒鍾,激光已經到了他的麵前,和六角光盾狠狠地撞在一起,高溫甚至使周圍的空氣都產生了扭曲。
巨大的衝擊力使齊馳不住後退,雙腳在地上拖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那我就告辭了。”。
在刺眼的光芒中,狙擊手低沉嘶啞的聲音逐漸遠去。
等到周圍的一切平靜下來之後,盾牌後的齊馳抬起頭,圍牆上已經沒有任何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