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迫在眉睫的決鬥
就在柳隨想要溜過去，嚐試能不能聽到什麽情報的時候，發現有一個男人從街道的另一頭走了過來。
看見那個男人，柳隨不由得瞳孔一縮，隱藏起自己的身形。
走過來的男人個子高大但很消瘦，表情上籠罩著一層明顯的陰影。
正是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李瀧濤。
突然間，陸夕葉從屋子裏奪門而出，正好碰上了李瀧濤。
她看上去情緒很不穩定，看見和李瀧濤的時候，顯得有些慌亂。
緊接著兩人似乎發生了爭論。
李瀧濤雙手下壓，示意陸夕葉冷靜下來，兩個人朝著柳隨藏身的這個小花園慢慢走了過來。
住宅街本就比較幽靜，再加上正趕上午飯時間，這個小公園裏，連孩子們的身影都看不到。
相對的，太陽從雲層之間探出頭來，把陸夕葉與李瀧濤的黑色影子拉得很長。
柳隨屏住呼吸，整個身體蜷縮起來，躲在灌木叢的縫隙中一動不動。
李瀧濤右手提著公文包，左手插在長褲口袋裏，就這麽轉身麵向身後的陸夕葉。
“……終究是被你察覺到了，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李瀧濤看上去反而有幾分放鬆，微微晃動肩膀發出笑聲。
“宋月滿這個孩子實在不會撒謊，我本來不希望你們見麵的。”
李瀧濤背對著陸夕葉，在一旁生鏽的小秋千上坐下來，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師兄，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陸夕葉的聲音中，透出幾分悲傷。
“你能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嗎？”
李瀧濤並沒有回答陸夕葉，而是平淡地反問她。
“隻要你願意忘掉，我就不會對你和那個孩子下手，我保證。”
陸夕葉表情複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願意忘記這件事嗎？願意心中當成秘密，不告訴任何人嗎？”
李瀧濤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陸夕葉的雙眼。
“在這之前，請你回答我。”陸夕葉說道。
“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明明你的夫人還在住院……”
陸夕葉雙手握拳，邊說邊走近了李瀧濤。
情緒漸漸激動起來。
“難道最近的案件真的都是你……”
“我已經盡量手下留情了。”
李瀧濤以非常溫和的語氣回答道。
其中蘊含著某種看破一切的念頭，甚至可以說是心灰意冷。
柳隨悄悄抬起臉，看著內心依然抱有一絲期待的陸夕葉，因為師兄的這句話僵住了身體。
“我的目標隻有戰靈而已，所以我極力避免傷害他們的主人……當讓我也知道，這不過是狡辯而已。”
右手將秋千的鐵鏈捏得吱嘎作響，李瀧濤輕聲地說道。
“為什麽？戰鬥就那麽有趣嗎？”陸夕葉雙手握拳。
“我不否認，戰鬥時那種激昂的感覺，有一種魔性的魅力，讓人沉醉不已。”
李瀧濤低下了頭，臉上的表情被劉海所遮蓋，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不過，我並不是為了享受這種感覺才戰鬥的，我無法將一切置之度外，在恢複正常之後，我也會對自己犯下的錯抱持罪惡感。”
“那又為什麽……”
不等陸夕葉把話說完，李瀧濤繼續開口道：“更重要的是很對不起老師，我並不是為此才從小習武的。”
聽見自己的奶奶被突然提起，陸夕葉的表情變得五味陳雜，看得出她的內心很亂。
“但我還是不會停手，就像遊擊士要保護民眾一樣，我也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戰。”
李瀧濤從秋千上站了起來，俯視著陸夕葉。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是為了……”
柳隨皺了皺眉頭，斬殺戰靈和保護自己的妻子，這兩件事完全看不出其中的聯係。
估計其中還有什麽是柳隨不知道的，李瀧濤也因此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是為什麽你的戰鬥，會和保護師姐有關？”陸夕葉代替柳隨問出了這句話。
“原來如此，看來你是頭一次聽說。”這番話讓李瀧濤眯上眼睛。
“所有戰靈們都有一個最終目的，就是啟程前往樂園，雖然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但是實現目的之後，戰靈會實現契約者的一個願望。”
李瀧濤的眼神逐漸變得冷漠，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我要讓宋月滿啟程前往樂園，請她實現我的願望。雖然這隻是某人告訴我的，但我已經隻能賭在這上麵了。”
他的這番話讓陸夕葉愣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她才開口問道：“你的願望是什麽，和師姐又有什麽關係？”
“她的腦部被檢查出惡性的靈氣腫瘤。”李瀧濤平淡地說出這句話。
柳隨聽見之後，驚訝地倒吸一口氣。
在還沒有靈氣的時代，普通的惡性腦瘤就是一種死亡率極高的疾病。
當它和靈氣聯係到一起後，就產生了更加難對付的變化。
進入人體的靈氣幾乎大部分都會被腫瘤所吸收，讓其產生迅速的成長。
而殘留的部分靈氣則會和腦神經糾纏在一起，為腫瘤不斷輸送養分，幾乎就是必死的疾病。
陸夕葉被驚得動也不動，看樣子她也是有所了解。
“如果惠美可以掌握念威，也許還有幾分希望，不過很遺憾，她並沒有那份才能。”
李瀧濤咧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所以，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阻撓我……即使對手是你。”
從他話語中流出的堅定意誌，就連不太了解前因後果的柳隨都聽得出來。
“我不會放棄的……讓我們兩個人做個了結吧，你也不想老師的聲譽受到損害吧？”
李瀧濤再也沒有回頭看陸夕葉一眼，轉身朝著小花園外走去。
“時間和地點由你來定。”冷冷地拋下一句話。
“啊，啊……”看著李瀧濤的背影，陸夕葉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等到失魂落魄的陸夕葉消失在遠處之後，柳隨終於從草叢中站了起來，伸展著僵硬的身體。
剛才的李瀧濤應該很了解陸夕葉，三言兩語就定下了決鬥的約定，避免自己徹底的暴露。。
不過很明顯他和妻子的感情非常深，為了實現目的，一定會不擇手段。
為了不讓陸夕葉重蹈覆轍，柳隨還是打算搭把手，畢竟她的戰敗就意味著陸若夜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