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告別
伴隨著普通人無法聽見的鍾聲，三人一狗回歸了現實世界。
應該在激戰中被摧毀的大樓一如既往地矗立在原地，沒有一絲傷痕。
龜裂的大地，斷折的路燈，也都全部恢複了原狀。
與其說是恢複原狀，倒不如說之前的戰鬥都仿佛發生在黃昏盡頭的另一個世界裏。
無論在那裏造成多大的損壞，都不會現實世界產生任何的影響。
應該說戰靈的領域隻是現實世界的複製品，隻要有人再次敲響鍾聲，黃昏世界的樣貌應該就會重置吧。
不過真相究竟如何，就連戰靈自身都說不清楚，人類就更加無從理解了。
老魏扭過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黑色人形，義正言辭地開口了。
“文欣明，你因為破壞公物和殺人未遂被逮捕了。”
“他都失去意識了，你現在說有啥用啊。”
柳隨看著一臉正經的老魏，終於忍不住開口吐槽。
“昨天我看的電視劇裏就有這句話，就想說一次試試，感覺還不錯的。”
老魏嘿嘿笑著，完全不注意自己身邊大黑不屑的眼神。
然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麽，看著柳隨的眼睛。
“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永元市了，畢竟目的已經差不多達成了。”
“這樣啊，那你就多多保重吧，希望我們有緣再見。”
柳隨麵無表情，隨意地擺了擺手。
“你這小子真是無情啊，這個時候不應該請我吃個飯嗎？”
“你也好意思讓年輕人請你個大叔吃飯，一般來說都是反過來的吧？”
看了看老魏不渝的臉色，柳隨歎了口氣。
“等我在天南當上遊擊士了，請你吃頓好的可以吧。”
“這還差不多。”
一句話就讓老魏眉開眼笑了，真是好對付。
……
“都是熟人呢。”
遠處的購物大廈頂端，有兩個人影，注視著在大街上走得東倒西歪的柳隨一行人。
“那是你的部下吧，放棄他了嗎？”
出聲的是一個老年紳士，穿著複古的灰色西服，頭頂軟帽，臉上戴著橢圓的單邊眼鏡。
這個造型，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鷹帝國的紳士。
“一步閑棋而已，沒有必要。”
另一個人影搖了搖頭，用溫和的嗓音回答了老紳士的疑問。
“我利用‘隱身’東躲西藏了這麽多年，現在還沒到解除的時候。”
老紳士把臉轉向他，看了幾秒鍾，略帶失望地搖了搖頭。
“算了，隨你吧，反正我一直都很難認同讚成你的做法，我先回鷹帝國了。”
也不待男子回答，老紳士輕輕拍了拍掌，一隻通體翠綠的鸚鵡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落在他的肩膀上。
老紳士摸了摸鸚鵡的腦袋，從懷裏掏出一本褐色的書。
隨手翻開，撕下空白的一頁，扔到了空中。
紙頁在半空悠悠飄落，突然間燃燒起來，一轉眼就化為灰燼。
而在紙張燃盡的同時，地麵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光圈，散發著淡淡的綠色光芒。
老紳士悠然地踏入光圈之中，在綠光包圍中，瞬間就消失了身影。
洞穴也隨之關閉，再無一絲痕跡，仿佛剛才發生的都是幻覺。
“我的辦法才是最有效率的，為什麽你們總是不懂呢？”
男子同樣搖著頭，歎了一口氣。
幾分鍾後，傳來一陣微風，吹散了擋住月亮的雲朵，清冷的光輝灑落在了大廈頂部，但是那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
告別了老魏之後，柳隨迅速地奔向了之前戰靈男子的公寓。
他可是惦記著那張像是古書一部分的書頁，這下子總算有機會了去看看了，雖然不知道還在不在原處。
盡管具體地址隻能記住大概個位置，但應該非常好找才對。
隻要看見開了個大洞的牆壁，一下子就可以確定文欣明的公寓。
今天月光很亮，打量了下四周，柳隨放棄了直接爬樓的打算。
盡管破洞很大，還隻糊了幾層報紙遮擋，很容易進入，但被人發現的可能性還是太高了。
還不如光明正大地走進去呢。
本來就是一個很破舊的公寓，自然不會在入口處設置什麽安全措施，就連看門大爺的影子都沒發現。
輕手輕腳地溜到了文欣明的房間門口，柳隨從兜裏掏出了兩根鐵絲。
他在前世就專門學習過如何開鎖，為了滿足工作需要。
之所以沒用小黑直接開門，還是覺得這公寓生意已經這麽慘了，再給人家門打爛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房東大爺也挺不容易的。
十幾秒鍾就搗鼓開了簡易的門鎖，柳隨走進文欣明的房間。
剛進門就對準床底下一腦袋紮了進去，但是之前見到的鐵盒已經沒有了。
果然那天夜裏被發現以後，文欣明就把那張紙藏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但是剛才和他有接觸的時候，自己懷裏的書沒有絲毫反應，應該是不在他的身上。
反而在進入房間之後，書才開始微微發燙。
剛把書從懷裏掏出來，它立刻就從柳隨手裏自行飛到半空。
書本自動翻開，紙張無風自動，發出嘩嘩的聲響。
突然一張紙從床邊的大堆雜誌中飛了出來，好似乳燕歸巢般和古書融為一體。
接著古書就好像完成了任務一樣，合上書頁，垂直落入柳隨的手中。
既然目標已經完成，柳隨立刻就從房間離開。
看文欣明那個糊塗樣，搞不好還有個同夥跟他一起行動，早點離開省的被對方發現。
剛離開大樓幾分鍾，就有憤怒的嘶吼從剛才的房間裏傳了出來。
柳隨回頭看去，一道矯健的黑影伴隨著巨響破牆而出，這次已經不是洞的問題，這麵牆壁已經不存在了。
這個房間到底還是家徒三壁了。
響聲驚動了周圍的居民和路過的行人，大家紛紛看向犯人。
躲在暗處觀察的柳隨，立刻就發現正是之前那隻暗刃豹，沒想到這家夥還躲在永元市內。
看這個樣子，這隻暗刃豹很有可能就是文欣明的同夥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溝通的。
黑豹似乎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飛躍在房頂之間，幾個起落迅速消失了蹤影。
隱約好像聽見什麽人發出了悲痛的哭喊聲，估計是那個房東吧。
不僅那個窮鬼戰靈的房租收不到了，還要花一筆錢修理房間，這個大爺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