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心
對其他同學來說，秋遊遊完就要期待運動會了，啊，期中考試考完後的十一月份就是舒服。
對謝梧桐謝槐深來說，沒什麽好期待的，尤其是謝梧桐，要知道，等她競賽回來之後，學生會那塊就有一堆事等著她來做。
還有，她還得去找校長說說廣播站的事，還要安排剛進學生會的那些學生。
謝梧桐：我很累，我一個高三狗容易嗎我？
謝梧桐硬拉著謝槐深跟她一起穿厚外套，那麽謝槐深就要硬拉著謝梧桐跟他一起早起。
“我的弟啊，這麽早起來幹什麽嗎？”謝梧桐半睜著眼，極其的不情不願。
“你不競賽嗎？你要去你就起早點。”這不講道理的語氣謝梧桐聽起來非常耳熟。
好像昨天自己就講過類似的話。
謝梧桐認命，迷迷糊糊的去洗臉刷牙。
“奶奶，你今天煮粥了嗎？”謝梧桐倚著牆。
“煮了，槐深還煮了個雞蛋。”奶奶應道。
“他還會煮雞蛋啊，我還以為他是小少爺什麽都不會呢。”謝梧桐壞笑著，拿碗盛粥。
熱乎乎的白粥裏被謝梧桐加了一大勺辣椒醬，奶奶早就習慣了她這種不怎麽健康的吃法，反正說她她就選擇性耳聾，愛聽不聽。
謝槐深拿走了謝梧桐還準備舀一勺的辣椒醬和勺子，推給他一盒純牛奶，一個雞蛋，一本正經的說：“吃這個，粥倒了。”
“那得多可惜啊。”謝梧桐不幹，還當著謝槐深的麵吃了一大口合著辣椒醬的粥。
謝槐深捂臉，說：“你大早上就吃辣的，不怕長痘痘嗎？”
“啊哈，”謝梧桐來勁了，“不得不說，我就是痘痘的克星，我青春期都過去好幾年了，痘痘一顆也沒長過，我皮膚好的很呢。”
“那是在等著一起爆發。”奶奶在旁邊說。
“我不管，我現在沒長就可以了，好了好了，不就吃個辣椒醬嘛，我無辣不歡。這牛奶雞蛋的我也吃行了吧——像喂豬一樣。”
說自己是豬的謝梧桐和謝槐深去了學校，在老師的安排下坐車去了比賽地點。
這次比賽設在了隔壁市，比賽地點在市中心的少年宮裏。
他們一下車，就引來了眾多目光。
謝槐深看到了先前在奶茶店碰到的那個女生——雨箐。
謝梧桐和謝槐深並排走著，謝梧桐低著頭，沒看到少年宮門口站著誰，謝槐深壓低聲音，說：“我看到那個叫雨箐的女生了。”
“雨箐？誰？”謝梧桐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這讓覺得她在裝的謝槐深在對視時間久了後敗下陣來，他不禁歎氣，提醒自己麵前這人有選擇性失憶和耳聾。
“就是……”
還未等謝槐深說出詳細的解釋，謝梧桐轉頭看到了他口中說的那個雨箐，她點點頭，抬起手示意他不用說了。
“你怕了？”
“不怕啊。”
“那你叫我幹什麽？”
“……”謝槐深在那一刻認為和謝梧桐交流是一件困難的事。
“行了，有老師在，她不敢多生事端的。”謝梧桐放輕鬆了口氣。
看來這次競賽的參賽學生都是各個學校的精英人物啊，個個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想爭弟
——呃，第二。
雨箐訝異的看到了迎麵走過來的一中的兩位代表，她聽說過謝梧桐的成績，但是她旁邊這位自己搭訕過得校草，成績也這麽好？
“那是一中的吧？”
“還帶了一個，我還以為這次一中隻有謝梧桐參加呢。”
“你們不知道吧，那個男生是一中剛選出來的校草，成績也好的不得了呢，聽我在一中的朋友說，他現在在讀高二，成績簡直就是第二個謝梧桐！”
聽到這話要是雨箐在喝水，早就可以噴他們一臉了。
“嘖嘖，一個校花一個校草，多搭啊。”
“得了吧，校花不早戀，一個學生會主席怎麽可能帶頭違反校紀校規呢。”
給這群人聊天的時間並不多，入了場後舉辦競賽的工作人員照常介紹了競賽內容和競賽規則後，競賽正式開始。
這次化學競賽是按分數來排排名，上午考試下午做實驗。
上午的卷子謝家姐弟做的是順風順水，將近一個多月的訓練讓他們看到題目就知道切入點在哪裏，更別提早就對做題方法掌握的如火純情的姐弟倆了。
上午有兩場，第二場結束時才十點四十，謝梧桐很無聊的趴在桌子上，拿著中性筆在草稿紙上亂畫。
“你最後一題算出來的答案是多少？”謝槐深的考場座位離謝梧桐的有些遠，卷子收走後他便找謝梧桐對對答案。
“3mol。”謝梧桐心不在焉地說。
謝槐深輕輕的點點頭，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桌子，說：“拿草稿紙墊在下麵吧，這桌子很髒的。”
“哦——”謝梧桐把沒用多少的草稿紙翻了個身，把沒寫過的那一麵墊在手臂下，她放下筆，賊兮兮的問謝槐深：“你就不怕別人說我們閑話？弟弟？”
“不然呢，我還能找誰說話，跟你一樣在草稿紙上畫畫嗎？”謝槐深聳聳肩。
“哈哈，我還以為你會覺得別扭呢。”謝梧桐看著謝槐深的眼睛，那雙眼睛很幹淨也很亮，擁有這雙眼睛的十七歲的少年似乎沒有沾染過然後世俗雜事。
不像自己的眼睛，肖佳曾說過自己的眼睛很黑，雖然有光，但如果不對視個幾秒，壓根看不出來，再加上誰沒事去找校花對視，於是別人第一眼看到謝梧桐，被她那雙眼睛吸引的同時，是不敢直視。
怕被吸進去。
“怎麽了？”謝槐深沒有避開謝梧桐的目光。
“你覺得我是一個好姐姐嗎？”隻聽謝梧桐這樣問到。
“……我不知道如何判斷。”謝槐深頓了頓才說，“我們在一起生活也不過三個多月。”
“你知道我羨慕你什麽嗎？”
“知道，你羨慕我有父愛有母愛，而不是一個人學會走路。”謝槐深輕聲說。
“嗯。”謝梧桐笑了，眼角彎彎。
“那你知道我羨慕你什麽嗎？”謝槐深不等謝梧桐回答，自己回答了起來，“我羨慕你的自由你的無拘無束，其實我在紐約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並不讓我快樂，雖然我有他們的愛，可我覺得那是硬塞給我的，我的心接受不了。”
謝梧桐呆掉了。
“真的，從小他們就把我鬆緊各種補習班興趣班，讓我學這個學那個，說句不謙虛的話，幸虧我聰明，不然夠他們罵的。”
“他們似乎永遠得不到滿足，卻又似乎滿足了，這個……我實在看不懂，就是剛剛過去的那個暑假，我說我要來這裏，他們不是很同意，但莫名其妙的是，他們後來同意了。”
“因為，他們太忙了。”
謝梧桐嗤笑。
“我想，他們讓我學那麽多東西，不僅是讓我能有所長，還讓我自我認為我的生活被安排的滿滿當當，我不會有時間去想他們為什麽很少回家為什麽總是忙於……工作。”
“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謝梧桐起身，“看來我還是個幸運兒，小可憐兒，吃午飯去啦。”
謝槐深抬眼去看謝梧桐的表情，她斜了他一眼，自己朝前走去。
謝槐深並不覺得她沒有聽進去，相反，他認為這些話都一字一句的刻進了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