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

  怎的也睡不著，起身輕輕地披上大衣，借著窗外飄進房間裏的一點路燈，出了門… 不知道往哪裏走，雖然住在這個小區裏，卻也從沒有在裏麵閑逛過。索性也是無聊，哪裏也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下了樓，隨意的踢著雜亂無章的步子，這個季節，這種夜晚，格外刺耳…我承認，這是孤獨式的壓抑，溢出了我能接受的思戀。緊了緊衣服，點了煙，就這樣晃悠著… 在一個亭子前，也許是某一刻內心的顫動，停在了這裏…隻是，那時風雨亭中，迷漫過你我。抖了抖衣袖，彈掉手中的煙蒂，在這樣寂靜無聲的黑夜裏，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著白天人前道德高尚的模樣。也許到我離開這人間，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心中聖潔的亭子前，曾有過那麽一個道貌岸然的人來過，並隨手彈掉了煙頭…“嗤“的一聲，點點星火也隨之浸入了這冷清的冬夜… 就這樣安靜地站在這方寸之間的小亭子裏，像個得道的世外高人，一片空明…滑稽的可笑，世人哪見過架著個九十年代的黑圈老花鏡，耷拉著來路不明拖鞋高人。都是假象… 瞳孔聚焦處，夜依然安靜著，偶爾的蟲鳴也不過隻是多了一個像我這樣落魄的異鄉人罷了。無盡的黑暗，隻有在黎明前，才敢顯露人前－－看，那是某某某！ 也許是站的久了，更多是凍得麻木了吧！淺淺地挪了一下位置，再次點了煙…火機轟鳴的聲音，卻不小心驚醒了亭柱上的飛蛾，小家夥一副如臨大敵的狀態，撲棱棱的跳到另一邊，橫須豎眼的瞪著我。短暫的光明後，一切又陷入了黑暗，可能是感覺我這個眼中的大敵也就隻會唬蛾，中看不中用，小家夥嘚瑟地在我頭頂轉了一圈兒，迅速地鑽回了它的小屋，一個縫隙裏… 抿了抿嘴，大抵是今夜我最高興的一幕，卻簡單的在一隻小蟲子身上找到了慰藉… 輕輕地抖掉煙灰，讓火光更接近一點自己，煙霧一絲絲纏繞而上，就這樣盯著，入了神，視野之間，恁的卻多出了你。努力的想擺脫自己，又一次的幻境，不該對你的褻瀆。徒勞無功的掙紮，扭曲的麵容，在點點亮光中，像極了惡魔。 我知道，從來一刻，你都在我心底，“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一路行來，一路走去…我不惋惜錯過，隻是憐惜後來，時光偶遇過的你…我由來的問過自己無數個為什麽？最後也不得而知…隻是漸漸地很抗拒這種入魔的自己，空曠的身體… 再次回神，是被煙頭燙醒的，無奈地甩了甩頭，亦如開始時隨意彈掉。夜更深了，揉了揉冰冷的雙手，發麻的雙腿，轉身離開這個願意讓我今夜不回家的亭子… “原來剛才那個亭子有人！還好我們沒過去…“隱隱約約，風中透來一陣女聲－－那是夜歸的人兒，牆外邊，今夜耶穌降臨！！ 加快了腳步，回去時，小周早已響起了節奏的呼嚕聲… 2019.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