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坐以待斃？
蘇淺璃坐了會子，就起身離開了海桐苑。
??她前腳剛走，那婆子後腳溜進了結香苑。
??蔡嬤嬤看見她，領她進了主屋，送到了蔡麗娘麵前。
??“主子，這是海棠苑的吳媽媽！”
??蔡麗娘正半依在榻上，麵色有些憔悴，聽見蔡嬤嬤的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吳婆子看了眼窗外，發現沒人，緊走一步，壓低了聲音道：
??“啟稟姨娘，自從趙憐宜住進海桐苑，二爺日日都歇在那裏！”
??見蔡麗娘瞬間變了臉色，吳婆子急忙補充道：
??“您也知道，海桐苑年久失修，破敗不堪，一遇上大雨，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小雨，二爺一生尊貴，哪能受得了。
??姨娘放心，隻要新鮮勁兒一過，二爺就主動回結香苑了。”
??蔡嬤嬤瞅了吳婆子一眼，趁機勸道：
??“吳媽媽話兒有理，您平日照顧二爺，事無巨細，二爺最依賴您，如今和一個丫鬟廝混，圖的是一時的新鮮，沒幾日，二爺就會受不了！”
??見蔡麗娘神色緩和了過來，吳婆子又道：
??“稟告姨娘，還有一件事兒更奇怪，從昨日開始，趙憐宜要了布匹，開始縫製孩子衣衫……”
??“孩子衣衫？”蔡麗娘瞬間從坐塌上坐起了身子，“難道她已經有了二爺的……”
??吳婆子急忙回道：
??“老奴也最先也如此猜想，特意做了好幾道油腥味特別大的吃食，她每樣都用了，並沒有出現嘔吐、反胃的情況！
??那衣衫，看著像是給一歲孩子穿的。更奇怪的是，剛剛四小姐來了，她當著四小姐的麵，繼續縫衣衫，都沒有收起來。”
??四小姐話裏話外提到病逝的二夫人，作為二夫人的貼身丫鬟，趙憐宜沒有任何反應。”
??“哦？”此時的蔡麗娘鳳眼微眯，一臉尋味。
??轉瞬，她又恢複了常色，看向蔡嬤嬤，“嬤嬤，我那裏還有一匹錦緞，顏色太深了，賞給吳媽媽做衣衫，你陪著吳媽媽去取吧！”
??吳婆子一聽，笑顏逐開，忙不迭道謝。
??她兒子下個月大婚，她正愁沒有體麵衣裳。
??沒想到蔡姨娘後腳就送來了，一送就是一匹錦緞，真真出手大方。
??吳婆子隨蔡嬤嬤出了主屋，抱著錦緞喜滋滋走了。
??蔡嬤嬤啐了一口，這才轉身回了主屋。
??蔡麗娘早已起身，在屋子裏踱著圈子。
??看見蔡嬤嬤，她一把拉住了蔡嬤嬤的手。
??“嬤嬤，這也太奇怪了，那賤婢日日給王欽音試藥，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實在不尋常。嬤嬤知道，那王欽音最後的模樣……”
??蔡麗娘想起王欽音的死狀，心裏打了個冷顫，突然噤了口。
??轉身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端起杯盞喝了一口，這才道：
??“還有方才吳婆子的話，那賤婢在縫製小孩兒衣衫，難道她在老家宜州成了婚？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這樣，那可有好戲看了！”
??蔡麗娘鳳眼上揚，一臉得意，拉住了蔡嬤嬤的手，吩咐道：
??嬤嬤，你回去一趟，告訴哥哥，我要借用蔡冀，派他去宜州一趟，旁人我不放心！”
??聽見蔡麗娘喚自己的兒子，蔡嬤嬤雙眼一亮，鄭重點了點頭。
??“嬤嬤放心，這件事兒了了，我尋著機會，給哥哥說道，把蔡冀調到京裏，給他置辦一處院子，相看一個好媳婦，屆時也把嬤嬤接過去，享幾年清福！”
??蔡嬤嬤一聽，喜不自禁，轉眼想到蔡麗娘還在難中，立即斂了臉上的笑意，表起了忠心。
??“冀兒替世子爺做事，是他的造化，不敢討賞。
??主子如今還沒有得償所願，老奴實在不放心走，此事以後再說不遲！”
??“多謝嬤嬤，您放心，有您，還有哥哥，我蔡麗娘熬出頭的日子不遠了！”
??“嗯，主子先歇著，老奴這就出府一趟，此事早些解決，鯁在主子心頭的這根刺才能早日拔掉！”
??話末，蔡嬤嬤衝蔡麗娘屈身一禮，出了主屋，轉身拐進自己的屋子，換了一身出門的新衣裳，一個小丫鬟都沒帶，就急匆匆向後角門行去。
??不到一刻鍾，蔡嬤嬤出府的消息就傳到了玉離閣。
??蘇淺璃坐在書案前，閑閑翻著一本遊記。
??聽了伺棋的稟告，點了點頭，“知道了，去告訴鸝兒，一定要留心蔡嬤嬤回府的神情，回頭細細稟告給我！”
??“是，奴婢這就去！”
??伺棋屈身一禮，急忙出了屋子。
??不到兩個時辰，伺棋便回來了。
??“小姐，鸝兒剛才來報，蔡嬤嬤回來時，喜笑顏開，遇見幾個婆子，還停下來說了會子話。
??管花木的劉婆子趁機告罪，言稱結香苑的一棵結香葉子泛黃，生了蟲，蔡嬤嬤竟然沒有苛責，隻叮囑劉婆子以後小心就是！”
??她往日總是繃著一張臉，眼睛長在頭頂上，今日反差也太大了吧！”
??蘇淺璃嘴角沁笑，合上了手裏的書冊。
??“她有個爭氣的好兒子，自然高興！”
??伺棋：“……”
??主子一整日都在書房裏待著，如何知道蔡嬤嬤高興的原因？
??她們監視著蔡嬤嬤一舉一動，都不清楚她為何高興，小姐難道能掐會算不成？
??蘇淺璃卻沒有解釋，吩咐出聲，“你去茶館一趟，告訴王掌櫃，南公子再去茶館，第一時間派人告知我！”
??伺棋躬身應是，匆匆出了屋子。
??蘇淺璃的目光從伺棋的背影移到了手裏的書冊上。
??她看著書麵上的作者名字——雲水散人，臉上的笑意不減，眼裏卻一派鄭重。
??書冊的作者別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
??雲水散人是南木通的號，這本遊記是他這些年走南闖北，交友遊曆的見證。
??字裏行間流露出的灑脫、正氣，正是他的真性情，這才是真正鍾情山水的寫照。
??哪像趙王李珂翎，打著沉溺山水的幌子，隻是為了遠離內鬥，暗中拉攏人才，為自己上位做準備。
??蘇淺璃打算和南木通合作，第一步便是，讓南木通看見自己的價值。
??她知道，南木通此時心裏的執念，莫過於報仇雪恨。
??兩個心裏同樣藏著仇恨的人，隻需要一個契機，便能達成合作。
??而這個契機，蘇淺璃決定親自送到南木通麵前！
??擺在麵前的蔡冀，就是最好的契機！
??轉眼想起蔡嬤嬤，蘇淺璃心裏冷笑一聲：
??蔡嬤嬤，有我蘇淺璃在，你的黃粱美夢，馬上要成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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