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暗路
一百多年的記憶碎片逐漸開始拚接，合成了卡斯拉與女兒的所有記憶，這些年的空洞仿佛在這一刻填補上。
??隨著光芒的散卻，眼睛又能看見了。
??眨了兩下眼睛，隻見白羽跪坐在地上，手裏捧著的花已經消失了。這就是卡斯拉說的思念嗎？我從來都不相信，居然還存在這種東西，思念的結晶體。
??我看腳下，那隻手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一隻手套，還有鬥篷和麵具。沒看見到卡斯拉的樣子真是遺憾，雖說不能以貌取人，但是能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兒，一定是個老帥哥吧。
??“我感受到了，這是思念的力量，我第一次見識到幻術師居然這麽強大。”白羽放下了手，站起來看向了地上的“屍體”。她發現隻剩下一件鬥篷了。
??我看到了她的眼角還有淚水，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我問她：“你看到了什麽？我很好奇思念到底是以什麽方式傳達的。”
??她的眼睛好像是看到了未來，靈動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種未知的力量。她說：“我看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回憶，那是一段美好的時光，隻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因為我聽到了爸爸的遺言，還有他和殺他的人的對話。”
??我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憤怒還是在悲傷，語氣聽上去嚴厲卻又很無奈。白羽站起來之後，她眼神堅定地看著我，就好像是在說“我們行動吧”。
??我瞥了一眼昏睡在樹邊的冶升，看似沒事的樣子，隻是被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所以沒有辦法起來了。既然如此，我的搭檔必須有所改變，正老爸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我問道。
??白羽猶豫了一下，眼睛裏閃過了一道光，她擦拭了淚水之後，說：“時隔百年不見，我的心早已經沉入深海，淚水早已經流盡了。”
??我聽著就像是在說自己老了，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阿姨了，不對，或許叫奶奶更合適。
??“我決定了，我要加入黑色鴛鴦，我要成為最強幻術師。”
??如此中二的話語，貌似和某人一樣啊。不過，這個眼神我很喜歡，漂亮和堅定融合於其中，簡直就是美麗至極。
??原本我就打算邀請她加入我們，沒想到這個來得很突然，或許是那朵花傳達的思念之中也有某種寄托，卡斯拉對自己女兒的一種寄托。
??“太好了！我本想著怎麽才能邀請你加入我們夜雨隊，沒想到你有加入黑色鴛鴦的意向啊。啊，對了，雖然我不是正隊長，但是副隊長還是有權力選擇隊員的，是吧。”我高興地不得了，滿腦子都是憑著直覺說下去。
??隻是，白羽露出了一種疑惑的眼神，問道：“夜雨隊？一點都不出名啊，是新興的小隊嗎？”
??“.……”我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好，誒，不對啊，她是怎麽知道我們不出名的？
??“你是怎麽知道我們不出名的？”我問道。
??“你不知道嗎？我們47區已經是黑色鴛鴦的地盤了，那麽相對的，信息的交流就有了保障，有了保障就會有組織內人員發布一些有關黑色鴛鴦成員的檔案。當然，是簡易檔案，相當於是給我們選擇一些自己想要點名的刺客幫忙解決麻煩。我記得是以郵件的方式發給支部大樓.……嗬嗬，記不清了。”
??我居然不知道還有這種功能，白夜真的給這樣玩嗎？等等，按照原來的她，貌似有可能。重點是我們居然一點都不出名！果然還是我的眼界太小了嗎？
??“呃……咱們先不理這個話題吧。我能請你幫個忙嗎？”我想起了還有正事沒做，那就是解除卡斯拉的幻術。
??“嗯？什麽忙？”
??我不知道要怎麽表達好，全靠直覺吧。
??“你能解除卡斯拉的幻術嗎？我的隊員們陷入了其中，我又不知道怎麽才能解除幻術……”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了卡斯拉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幻術還沒有解除？不對啊，我是怎麽知道幻術還沒有解除的？
??白羽看到我沒有說話，於是對我說：“你是記憶斷片了嗎？我告訴過你幻術還沒有解除啊，還有，我爸爸雖然死了，但是以他的實力，幻術沒有解除肯定是有原因的。幫助你解除幻術我覺得應該是沒有問題，不過我可不能從外部解除幻術，要從內部瓦解。”
??她好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就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思念結晶還有這種功能嗎？簡直不可思議，看來以後在她麵前不能瞎想什麽東西了。
??“你能聽到我的心聲？”
??“嗯？心聲？你剛剛不是在說話嗎？誒，等等，你後麵貌似沒有張嘴的樣子。”她也顯露出了一臉疑惑，“那我怎麽聽到了你在說話？”
??我想了想，一定是能夠聽到心聲，我再試試吧。應該對女生說些什麽呢？哦，對了。
??你很漂亮，我很喜歡你的眼睛。
??“.……”白羽一句話都沒有說，貌似是停頓了一下，然後有點臉紅了，“我的眼睛真的有那麽好看嗎？”她兩隻手在身前握在了一起。
??“哦！沒想到你真的能聽到我的心聲，”不知不覺我的腦子裏閃過了什麽東西，但很快就消失了，不過我的直覺捉住了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們可以進行搭檔契約。”
??我很想說“千萬不要問我什麽是搭檔契約，我隻是腦子閃了一下”，不過說出了雙方都不知道的東西一定會引起疑惑吧。
??白羽不說話了，臉上那一抹紅潤好像擴大了。我是說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你……我們才剛認識，沒必要這樣吧.……”她的雙手開始互相摩擦，微微低下了頭。
??“嗯？”她說這話就好像是電視劇上的表白劇情，不對勁，不對勁！搭檔契約一定是什麽情侶契約，太可惡了我，居然玷汙了純潔少女！！
??“呃……嗯.……那個，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對了，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進入幻術吧。要怎麽進去呢？”段記憶果然很強，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真的讓我遺忘了剛才的尷尬。
??“嗯，進入幻術其實很簡單，我們之所以穿過境界線走進來或許是因為我的原因。爸爸說過，他不會傷害我，所以牽著我的手進來的你才沒有進入幻術。我們現在已經是處於幻術的範圍內，隻需要重新回到境界線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那就快點吧。”我不知道為什麽再一次牽住了她的手，心頭上仿佛有一把刀要掉落下來，那種本能的感應一直灼燒著我的內心，一定是有危險了！
??“誒，等等！你不理他嗎？”白羽緊張地說著，由於已經被我拉著走了，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不用理他，冶升還死不了，我們快走！”
??……
??到了山腳下，狂心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刻。
??所謂的境界線，就是幻術與現實之間的結界，隻不過它就像是一條線一樣擴展，所以也有境界線之稱。
??純潔的少女第一次被男生握著手這麽久，臉上的紅潤都要延伸到耳根了。停下來之後，狂心依然緊緊抓住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分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白羽輕聲地說，周圍彌漫著的不安感以及狂心給予她的安全感，讓她也無法鬆開自己的手，僅僅抓住著狂心的手。
??狂心站在草坪上，能夠看到外邊的竹林，根本就沒有什麽境界線啊。這隻是因為狂心根本看不見，畢竟能看見了，幻術師還有什麽優勢呢？
??竹林和後山仿佛有一條分割線一樣，對麵的竹葉怎麽都沒有辦法落到這邊來，這邊的樹葉也無法落到那邊去，也就是說，有什麽力量將它們分隔開了嗎？
??“接下來怎麽辦？”狂心看著地麵，感覺再踏上去一步就會有危險了。
??“接下來隻需要走過去就好了，境界線就在你的前麵。”白羽能夠看到那個境界線，是白色的，純白色的光芒，沒有一絲絲地透明感。在她眼裏，根本看不見對麵的竹林。
??“就在我的前麵？”狂心試著伸出一隻腳，能夠感覺到腳尖的確有一股力量在吸引著他，而自己的本能卻有一股往回拉的力阻止他前進。
??不知為何，狂心的內心浮現出了很多記憶，這些記憶如同隧道上的照明燈一樣，一閃而過。這些短暫到無法捕捉的記憶相當於是被遺忘了一樣，但是狂心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站在境界線麵前，有什麽力量迫使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
??是共鳴嗎？
??是思念，思念的力量顫動了狂心的記憶核心。
??段記憶對他來說就如同封印一般，沒有什麽東西來解封就沒有辦法窺竊其中的奧秘，這時的共鳴卻讓封印出現了一個極絲微小的缺漏。
??“你的心好亂啊，是身體有什麽不適嗎？”白羽一臉擔心地對狂心說道，她的內心能夠清晰地看到狂心內心的想法，這些想法應該就是他的直覺正在捕捉記憶而產生的。
??“我……”狂心一時間啞語了，空白的大腦裏什麽都沒有，直覺在這個時候又被什麽影響了，自己無法提取出文字。勇氣，正在消失……
??白羽感覺到了狂心的無助，自己仿佛被什麽力量所牽引，伸出了另一隻手去握住狂心的那隻手。
??“別擔心，雖然我們相識不久，但是我現在在這裏，”白羽看到了他顫抖的右手，一定是害怕了，本性溫柔的白羽露出了微笑，“走吧。”
??聽到了這兩個字，似曾相識，有一種莫名地力量正在湧現出來。
??頓時，記憶的漏洞仿佛被什麽填補上了，泄露的記憶也在一點點地消失。直覺回來了。
??“嗯，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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