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血雨
狂心持“劍”揮下,無形的劍透過這道牆,仿佛這把無形的劍變得有型,竟將血雨所釋放出來的力量化解掉,兩道波動失衡,所有的力量都朝著血雨的方向去。
??看到那個笑容,血雨不服氣,打心底地不服氣,為什麽擁有天賦的人隻需要很少的努力,為什麽沒有天賦的人需要百倍的努力才能追上有天賦的人?
??與其一直在亂世裏為力量而苦惱,不如直接墮入力量的深淵,為獲得力量而活著,這就是血雨,離開了黑色鴛鴦的原因。在他眼裏,除了白色噩夢擁有能有讓他變強的方法,其他的,根本無用。
??是非之論對血雨來說不過是虛無的存在,隻要追尋著本能去行動,什麽是非都是不存在的。而現在,眼前的那到波動已經化為了一把暗紫色的劍,那把劍是力量的具現化,是力量的集結體。
??“世界不存在是非,隻不過是人們內心出現了分歧,所以才會想著,如何是好,如何是壞。正如我以努力為好,天賦為壞,從未想過,天賦與努力是共存的,一方無,則難以進。”
??血雨內心的感慨無法用語言說出來,隻能獨自在內心訴說,這把劍,正如同那位騎士在他失敗之際,給予他的幫助……
??天空一道暗紫色閃光閃爍出“十”字的美景,天空仿佛在這一刻充滿了光明,天際的黑暗逐漸消退,在山的另一頭消散。初升的太陽被這道暗紫色的光芒擋住,隻能看到淡淡的耀輝。
??冷心看到了光輝正在散卻,如同看到了勝利的光芒,心裏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但溫暖也在進入了內心時,很快就消散了。
??“怎麽說呢,這個勝利太突然了,真的這麽強嗎?蝕骨。”
??光芒已經消失殆盡,血雨從空中落到了地上,身體恢複了原狀,很是疲憊地躺在地上。冷心見狀,走了上去。
??“喂,血雨,是認輸還是站起來繼續反抗。”冷心將刀鋒指向他的脖子,深紅的皮膚終於褪會了正常的顏色。
??紅鬼麵具出現了很多條裂縫,估計是因為妖化的作用而導致他的象征麵具發生了崩裂,這不由得讓人想到,血雨一樣是靠著外物來提升自己的力量。
??“我不會再起來了,身為災害,既然已經被消退了,就沒有理由再出現了。”
??“什麽意思?”
??血雨微微笑出聲,說:“從一個魔種變成災害,是因為亂世賦予了我們新的身份;而從災害墮入魔道,那就說明,你們的行為已經讓亂世感到憤怒了。”
??哈?
??“別說得這麽複雜,到底怎麽回事?”冷心已經不爽快了,因為事情的嚴重性他們才剛剛意識到。
??“你並沒有贏,無權知道更多的事情,隻不過是我自己,背叛了血雨而已。”
??血雨不就是你自己嗎?
??“你背叛了你自己?”
??血雨發出自嘲般的笑聲,氣息變得越來越弱,“我隻不過……背叛了……它……”
??說到這兒,他已經無法在說出一句話,生命已經被魔鬼奪取,妖化後留下的灼燒的痕跡還殘留在他的皮膚上。
??冷心第一次見證一個生命在眼前慢慢地死去,看上去根本沒有痛苦,或許很痛苦,隻是無力表達出來而已吧。妖化得副作用真的有這麽強嗎?
??冷心看著手中的刀,心裏滋生了一絲憐憫,把刀收回鞘中。“你麵對了死亡,並不是弱者,如果你不被任務所纏身的話,或許你就能夠真正地幸福自由地活著了。希望你來世不要再走這條路了。”
??說到這,他還是不忍心往那方麵想,現在會不會正有人在加入白色噩夢,他們今後的路是否也會走向死亡?
??對了?狂心呢?
??冷心四處看看,發現不遠處正有一位藍發少年躺地不起,陽光下依稀能夠看到他裸露的雙臂流血甚多。冷心不由得被嚇了一跳,趕緊跑上去一看,很多血管被什麽東西給擠爆而流血,傷口雖然還在愈合,但是速度很慢。
??“糟了,我忘了帶繃帶了,完了完了……”
??冷心著急著找找有什麽可以止血的,衣服又沾上了血雨,更影響傷口。
??這時,狂心的雙臂下出現很多的花瓣,散發出淡淡的光,這些花瓣一一覆蓋在每一處破裂的地方,隨之消失,傷口也愈合上了。
??“什麽!”莫非是幻夢嗎?
??冷心再仔細看看,並沒有啊。
??不管了,先帶他離開再說。背上狂心,頓時感覺狂心輕飄飄的,十分奇怪,可是大家都還受傷在地,如果不去幫忙,很有可能生病。於是冷心離開了這裏。
??……
??“呼……呼.……”
??急促的呼吸聲從浣恭那裏發出來,他正在茂密的樹林裏飛速奔跑,熟練的技巧讓他躲過了層層障礙,每當感覺自己快要追上了目標時,眼前的深邃又讓他感覺觸不可及。
??地上時不時能看到一兩朵有著金色光芒的玫瑰花,這種花隻會在童話裏出現,但是出現在了這裏,隻能說是有異常。而這異常現象便是他尋找的某個人留下的足跡。
??令極花語。
??每個人都是充滿了故事的,在普通的人也能夠書寫出平凡的人生,往往這種人生總會遇到幾個能夠讓自己改變的事物出現。而改變了浣恭的那個女人——令極花語。曾經不擇手段的令極花語因誤判了煆龍骨而錯殺了一個人類。
??這個人類是浣恭最深愛的朋友,從小就要好的她,自那天被令極花語殺了之後,浣恭心懷怨恨刻苦學習,加入了根號A,以短短四個月時間成為十二強者的二把手,又在一個月的時間坐上十二強者之一,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傳奇“炎龍”。
??浣恭認為沒有什麽是可以毫無根據就可以胡亂解決的,但凡有了依據,就算殺了人,也不會被世人怨恨,法律的無情也會讓人覺得有情。
??令極花語在每一次提問之中,她隻會冷漠地回答:“令極少主不需要同任何人提供方便。”以至於浣恭根本就沒有進展,那次的誤殺案也被其他的案件埋沒,那個女孩隻有在浣恭的心裏是重中之重。
??在陽光的照射下,金色的玫瑰越來越顯得明亮,帶刺的玫瑰仿佛已經刺痛到了他的內心深處,記憶不斷湧現上來,那個女孩的微笑,以及那句最後的約定:“恭,再試一次吧……”
??“切!那是最後一次了!”浣恭的眼淚欲要流出,他馬上猛地甩頭,堅定眼神,這段記憶如同毒藥般不斷擴散,無法忘卻。
??一會兒,眼前已經盡了這片森林,突破了眼前地白色光芒,浣恭感覺不對勁,馬上急刹車。很快出了森林,眼前有一小段崎嶇的山地,然後就是懸崖。
??懸崖邊上是令極花語,飄逸的風衣、柔順的披肩白長發,她嫵媚的眼神之中似乎隱藏著殺氣,冷漠而又令人感到厭惡的笑容,看的浣恭已經抓緊了風衣後背著的紅色長箱。
??“終於還是有人追上了嗎?找我有事?”花語雙手插著風衣袋,並沒有戰鬥的意思。
??“我不渴求戰鬥,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簡潔的答案。為什麽要誤殺小浠?”
??花語看著他執著的眼神,貌似不會放過她的樣子。花語表情隨和地說:“如你所說,單純地誤殺.……”
??還沒說完,浣恭便打斷了她:“不可能!十二強者的型定之眼不會誤判,除非你另有陰謀。”浣恭眼神變得低沉,閃爍的目光仿佛已經貫穿了謎團,看到了真相。
??“那就隨你怎麽說了,反正我說我是為了你好,你會信嗎?”
??“不會。”
??“那談話不就結束了嗎?”花語說完,轉身看了一眼懸崖下的霧氣,無法看到下麵到底是什麽。
??浣恭感覺不對勁,吃驚地問:“你不會是想自殺吧!?”
??“哦!小朋友,你這就不對了,十二強者不會自殺的。我隻是想感受一下,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樣的。”
??看見她身體往前傾了一點,浣恭大喊“停下來”,但是已經晚了,這個距離已經無法追上,花語的身影在懸崖邊上消失了.……
??浣恭來到懸崖邊,呆呆地看著懸崖下一片茫茫白氣,如同萬丈深淵無法估測。
??這不禁讓他咽下口水,頭冒冷汗,跳下去前花語的那個笑容一直都在他的大腦裏回放。笑容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令人深思.……
??幻夢微微睜開眼睛,臉上傳來了溫暖,如同剛睡醒的孩子樣子朦朧。
??“這是在哪?”她輕輕揉著眼睛,發現自己脖子上圍著一根灰色圍巾,認真一看,飄蕩的圍巾上還繡著三個字“陳冶升”。
??站在她周圍的雙心注意到了,冷心轉身問道:“醒了嗎?”
??“嗯,到底怎麽了?”幻夢看到冷心的瞳孔之中仿佛在透徹著一種情感,這種情感像是冷漠,又像是憐憫。
??“血雨因為妖化的超負荷所以輸給了我們,不久前一個自稱是‘暗刃’的組織人帶走了血雨的屍體,接下來我們隻需要找到所有人,確保平安無事就可以回去了。還有,暗雨也已經被他們帶走了,我們沒理由逗留了。”
??不對啊,煆龍骨死的話會化為灰燼隨風而散,而不是留下一具屍體,如果留下的是屍體,唯一的解釋就是血雨還沒有死。不過認真一想,他們對煆龍骨的了解知之甚少,不可輕易判斷。
??“這樣啊。”幻夢站起來,看向了狂心的後背,那種沉重的感覺,完全沒有勝利後應有的氣息,“狂心,你怎麽了?”
??狂心看著山頭的朝陽,瞳孔第一次充滿了光芒,仿佛獲得了新生似的,“我沒事。”
??幻夢捋了一下飄散的頭發,青銅色的瞳孔中顯露出擔心,因為如此異常的狂心與平時相差甚大,自大、瘋狂,都在三個字中消失殆盡。
??“走了,別看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根號A肯定會派人來查看和支援,治洪工程一定交由了其他人管,一旦他們來到這裏,我們殘留的力量根本無法離開。”
??狂心貌似還是有些舍不得,咬下牙,眼睛裏顯露出憤怒地氣息:“這個亂世到底是怎麽回事!”隨著狂心的怒吼,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心中都存在著夢想,不管是人類還是魔種。可是,這個世界卻不斷地在摧殘他們的心靈!”
??緊緊握住的拳頭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可是在他流下淚水的那一刻起,拳頭鬆開了,逞強著要抬著頭,望著那邊的陽光。
??“說什麽被亂世賦予身份,自己的身份不是自己決定的嗎?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最終卻想著要把自己給殺了,血雨不就是如此嗎!”狂心捂住臉痛苦了起來,聲音與抽泣聲混合在一起,“我殺了一個心懷夢想的生命……”
??冷心恍然大悟,原來狂心也聽到了血雨臨死前說的那段話,再綜合前邊再大雨之中聽到的求助聲,這不過是血雨內心深處真正的自己想要向他們求助。真實的自己不忍心看著自己再這樣墮落下去,最終於妖化的力量做抗爭,以至於一直沒有發揮出真的實力,然後,走下了死亡。
??血雨因亂世而走上歧路,因嫉妒而為力量癲狂,因自己而送葬了自己,一切的矛頭不就隻能指向一個方向了嗎?
??亂世。
??真實的自己發現了錯誤的自己,就必須要消滅錯誤的自己,因為錯誤的方向會引導著自己走向更深層的黑暗而無法自拔,最終偏離了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到最後發覺的時候,那種悲痛,或許隻有此刻的狂心能夠感受到。
??冷心低下頭,眼神低落,說:“這個任務全程都在錯,我的錯誤指揮,本不應該全程都在戰鬥中度過,我卻把戰鬥放大化。這一次沒有傷亡隻是因為敵人隻有一個,如果是在戰爭時段,這個錯誤究竟要失去多少的生命,我不敢想象.……”
??幻夢一時不知道怎麽說才好,作為一個旁觀者,沒有在戰鬥中體會到其中的精髓,所以她隻能說:“隊長,狂心,別自責了,下次,我們一定會沒有後悔的完成任務。至少,我們還活著,對吧。”
??活著?活著也不是他們自己的生命。
??狂心抹掉淚水,將悲痛藏在內心之中,因為此刻正有人為他而擔心。
??“走吧。”
??狂心扯下破爛的鬥篷,奪道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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