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11月16日（7）

  李明走了，袁華也離開了，華斌這才問肖俊威：“什麽事？”


  ??肖俊威：“文晶和見平昨天下午去了興化寺。”


  ??華斌：“這事兒今天早上你已經跟我說過了。”


  ??肖俊威：“我現在要跟您說的是今天的事情。”


  ??華斌點頭。


  ??肖俊威：“因為他們昨天在寺裏隻接觸過那裏的解簽先生，所以昨晚和今早杜家輝就派了兩個人去監視那個解簽先生，今早九點多鍾，他走出家門，繞了很遠的一段路去了一家雜貨店，在店裏買了一兩煙草，然後又去了興化寺，不過進寺不久他就去了一趟茅房，然後就不見了。”


  ??華斌不禁追問：“他跑了？”


  ??肖俊威點頭，“對，是翻牆逃跑的。”


  ??華斌沉思片刻，然後才揚頭對肖俊威道：“這麽說，文晶和陸見平有問題？”


  ??肖俊威：“我不想在您麵前做任何推論。”


  ??華斌不禁淡淡一笑，道：“俊威啊，這兩天我對你是有些刻薄了，其實我對見平也一樣，在陽天義事件中，你們兩個都有很大責任，甚至於說是讓人難以置信，所以有很多人在猜疑你們，而做為老師……，希望你能理解。”


  ??肖俊威擠出一絲假笑，“我理解，其實我想表達的意思您也已經很清楚了。”


  ??華斌話一轉：“那個雜貨店有動靜嗎？”


  ??肖俊威點頭，“有。”說完，他取出筆錄複件遞給華斌。


  ??華斌看罷，揚頭問：“你怎麽認為？”


  ??肖俊威：“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因為從他身上沒搜出任何可疑的東西，而他的一麵之辭一時也無法驗證，所以我隻好先把他放了，不過我已經安排杜家輝繼續派人監視他了。”


  ??華斌點頭，“好，盯緊他。”


  ??肖俊威：“那學生就告退了。”


  ??肖俊威開門出來，見杜家輝正在走廊裏抽煙徘徊，便問：“你有事？”


  ??杜家輝急忙丟掉煙頭走過來，訕笑道：“我聽說老領導來了，所以想進去打個招呼。”


  ??肖俊威臉一甩，“去吧。”


  ??杜家輝敲門，“副總參謀長，我是杜家輝。”


  ??華斌：“進來。”


  ??杜家輝推開門，點頭哈腰地走進屋，來到華斌案前先立正敬了一個軍禮，道：“副總參謀長好！”


  ??華斌打量了一下杜家輝，雖是認識，但並不熟悉，便問：“你有事找我？”


  ??杜家輝下意識地先回頭看了一下房門，然後才道：“昨天下午，文晶和陸見平去了雲龍山興化寺，.……。”


  ??看杜家輝那詭秘的神色，華斌就知道他肯定是有密事陳報，便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講完。


  ??杜家輝講罷，從裏懷口袋裏取出那張百元鈔票上前呈給華斌，“副總參謀長，這個就是從那個楊學文身上搜出來的。”


  ??華斌接過來正反兩麵都看了看，然後問：“上麵有什麽？”


  ??杜家輝：“上麵寫了一句話，跟您有關，所以屬下就私自把它給收起來了，跟誰都沒說，連肖俊威都不知道。”


  ??華斌：“上麵到底寫的什麽？！”


  ??杜家輝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小瓶藥水放到桌上，對華斌道：“副總參謀長，您還是自己看吧，屬下告退了，不過請您放心，屬下一走出這間屋，就會把這事兒忘的一幹二淨。”說完，他又畢恭畢敬地躹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雖然華斌已經猜到鈔票上寫的是什麽了，但他還是用藥水把字顯了出來，隻見上寫‘華斌想跟那邊接觸’，他看得出來，這的確是文晶的筆跡。


  ??“那邊？”華斌不禁自言自語一聲，“那她又是哪邊的呢？”


  ??肖俊威回到自己辦公室，袁華則起身要走，肖俊威凝著雙眉目不轉睛地看著袁華，袁華駐足相問：“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肖俊威遲疑了一下，答非所問：“我估計李明回不來了。”


  ??袁華不解，“什麽意思？”


  ??肖俊威：“李明很可能是共諜。”


  ??袁華不禁一驚，“啊？那你為什麽不告訴老師？”


  ??肖俊威：“老師比我清楚，要不怎麽會讓李明給他當副官呢？”


  ??袁華尋思了一下，道：“你是說，老師是有意想放他走？”


  ??肖俊威：“我猜可能是老師想利用他給共軍提供假情報。”


  ??袁華：“提供假情報？嗬，這種手段也太低級了吧？”


  ??肖俊威：“有些時候，低級的手段也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

  ??乘著華斌的吉普車，拿著特別通行證，李明很順利地就出了徐州城。那封密信勾起了他的極大興趣，但他心裏也在打鼓，這會不會是華斌在試探他呢？


  ??因為電報有可能會被共軍截獲破譯，所以最重要的指令往往會派專人直接送到前線指揮官手裏，關於這一點，李明並不感到奇怪，但這個送信人是他，就不能不令他多想了。


  ??出城已遠，李明終於拿定主意，管他如何，先看了再說，畢竟這是一道最重要的密令。在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李明喊了一聲：“停車！”


  ??司機將車停下，李明道：“我去解個手。”說完，開門下車走進樹林，躲在一棵大樹後，從口袋裏取出密信，也不管那麽多了，直接撕開封口取出信紙，展開觀看，隻見上寫：‘通知李彌，速領第八軍和第九軍向南移動，接替你駐守鄧家樓和張集，你今夜親率第五軍和第七十軍向西南方向直插潘塘，包圍共軍的蘇北兵團，力爭在三日內將其殲滅。’最後還有八個字：‘你已暴露，自行回家。’


  ??李明不禁一驚，因為他明白，最後這八個字其實就是華斌寫給他李明的，他不禁自言自語地疑惑一句：“難道他也是……。”


  ??不管華斌是什麽身份，既然他已把話說的如此明白，李明知道自己是得回家了，不過此地離前線還遠，所以他又回到了車上，吩咐司機繼續趕路。


  ??槍炮聲越來越近，李明知道離前線不遠了，便再次讓司機把車停下，然後對司機道：“我就在這下車，你可以回去了。”


  ??司機不明所以，既然長官有話，聽安排就是，於是待李明下車便調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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