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11月16日（2）

  早八點，肖俊威辦公室。


  ??情報科長杜家輝和電訊科長周朋一起來向肖俊威匯報。


  ??杜家輝先遞過來一疊照片，肖俊威接過來觀看，見第一張是兩個人的背影，不禁抬頭問杜家輝：“陸見平和文晶？他們又去雲龍山了？”


  ??杜家輝點頭，“是的，昨天下午三點多鍾，他們一起去了興化寺。”


  ??肖俊威馬上來了興致，急忙翻看照片，卻沒有一張是寺院內照的，不禁又抬頭問：“你的人沒跟進去？”


  ??杜家輝：“是，他們看見有陸見平陪同，所以就沒敢跟進去。”


  ??肖俊威：“知道他們在裏麵做什麽了嗎？”


  ??杜家輝：“就是上香求簽。”


  ??肖俊威點點頭。


  ??杜家輝又道：“他們下山之後，又沿著湖邊走了一會兒，期間他們好象鬧了矛盾，文晶有些生氣，不過後來又合好了。”


  ??肖俊威又點點頭，詭笑道：“有點兒意思。”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照片，不禁問：“程立鈞有異常？”


  ??杜家輝：“對，有異常。昨天晚上他下班回家了，到家以後，他馬上就在二樓窗外掛出了這個平安結。”說著，他伸手在照片上指了一下。


  ??肖俊威：“然後呢？”


  ??杜家輝：“大約十五分鍾之後，有個人進了他家，不過隻呆了兩三分鍾就又出來了，看樣子象交接。”


  ??肖俊威又翻看了幾張照片，然後問：“看清相貌了嗎？”


  ??杜家輝：“天黑，隻能借助燈光看見個人影。”


  ??肖俊威翻到最後一張，沒等他問，杜家輝先道：“六點半左右，程立鈞走出家門，到附近的治安所裏打了一個電話，但打給誰不知道。”


  ??肖俊威不禁凝起雙眉看著杜家輝，“知道通話內容嗎？”


  ??杜家輝：“據治安所裏的警察回憶，程立鈞的電話是打給一個處長的，說是已經把什麽東西送出去了。”


  ??肖俊威沉思片刻，然後又問：“你的監視點隱蔽嗎？”


  ??杜家輝一笑，“非常隱蔽，丁強就住在他家斜對麵，昨晚我就是讓丁強一路尾隨他回家的，就算被他發現，他也不會起疑的。”


  ??肖俊威點頭，“好，在丁強家多布置幾個人，等他再掛出平安結的時候就準備抓人。”


  ??杜家輝點頭，“明白！”


  ??肖俊威轉臉問周朋：“你那邊有什麽情況？”


  ??周朋：“昨天晚上七點十五分左右，那部電台又出現了。”


  ??肖俊威：“鎖定位置了嗎？”


  ??周朋：“昨天晚上他非常反常，就好象是知道我們在追蹤他一樣，每發八組電碼就停機幾分鍾，一共間歇了兩次，發了二十四組電碼。”


  ??肖俊威：“這麽說，你沒有測出他的位置？”


  ??周朋一笑，“不，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位置，就在文亭街和中山路交叉路口的東南角，方圓百米之內。”


  ??肖俊威不禁質疑地看著周朋，“東南角？方圓百米之內？你怎麽會定的那麽精確？你開車過去了？”


  ??周朋又一笑，“其實我們隻測出了他的方向，位置是剿總第二處告訴我們的，昨天晚上我們還監聽到了第二處的無線電話，他們也在追蹤那部電台，而且還是事先就做好了準備，因為他們離那很近，車子一開出去就能感應出信號強弱有變化，所以定到了位，但他們昨天晚上並沒有采取任何動作，隻聽蕭處長在無線電話裏說‘今天就這樣吧，明天再創造機會。’”


  ??肖俊威看著周朋沉思片刻，然後轉向杜家輝，問道：“程立鈞昨晚是幾點到家的？”


  ??杜家輝：“是臨近六點，那個人進他家的時間是六點十五分，程立鈞出門打電話的時間是六點半左右。”


  ??肖俊威下意識地重重點了幾下頭，杜家輝道：“該不會是蕭聲遠利用程立鈞給共黨提供假情報吧？昨天中午，他可到這邊來過一趟。”


  ??肖俊威沒有說話，其實杜家輝的話也正是他的猜想。


  ??周朋：“那部電台我們還要追蹤嗎？”


  ??肖俊威：“查找共黨地下電台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二處是狗拿耗子，這事兒不歸他們管，我給你的任務就是，把人和電台都給我帶回來。”然後又對杜家輝道：“把行動科的人分給老周一半。”


  ??******

  ??離開前進指揮所小樓，華斌走向警備司令部的大門，遠遠地便看見肖俊威正站在自己的吉普車旁。待肖俊威上前與他見過，他問：“你在等我？”


  ??肖俊威點頭，“學生有件事要跟您說。”


  ??華斌：“什麽事？”


  ??肖俊威：“昨天下午三點多鍾，陸見平和文晶又去了雲龍山興化寺。”


  ??華斌尋思了一下，道：“你想告訴我什麽？”


  ??肖俊威：“我覺得不正常。”


  ??華斌：“怎麽個不正常？”


  ??肖俊威遲疑了一下，回道：“學生隻告訴您有這麽件事，至於是否正常，老師會有自己的判斷。”


  ??華斌不禁淡笑一下，“你認準他們倆有問題是嗎？”


  ??肖俊威點了下頭。


  ??華斌凝視了肖俊威幾秒鍾，才又道：“其實你早就懷疑文晶有問題，所以才會派人監視她。可上次我問到你的時候，你卻試圖把水攪渾，把袁華也拉下了水，說什麽袁華那幾天上躥下跳地也很可疑，為什麽？”


  ??肖俊威：“是因為陸見平。”


  ??華斌：“怎麽說？”


  ??肖俊威：“以前，我隻是懷疑見平有可能被共黨策反了，但在我得知賈汪兵變之後，就已經認準他是共諜了。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他的目的其實就是要逼反劉惜，但這個話當時我還不好跟您說。”


  ??華斌：“那這跟文晶和袁華又有什麽關係呢？”


  ??肖俊威：“在見平軟禁劉惜家人的事情上，文晶始終是和見平對立的，事先極力反對，事後也在政工處那裏告了見平一狀，所以當時我認為文晶和見平肯定不是一夥的。”


  ??華斌：“可袁華也是持反對意見的。”


  ??肖俊威：“不，她的反對隻是象征性的，完全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而且在那兩天裏，她和見平也走的很近很默契。所以那時我以為她才是見平的同夥。”


  ??華斌：“那現在你怎麽看？”


  ??肖俊威：“文晶肯定有問題，見平十之八九是共諜，至於袁華呢，有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華斌：“那文晶和見平的對立你又如何解釋？”


  ??肖俊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之前並不了解對方的底細，所以鬧出了烏龍。”


  ??華斌：“俊威，你所說的這一切，其實也是為你自己在開脫，對嗎？”


  ??肖俊威：“如果老師非要這麽想的話，學生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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