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11月11日（3）
解放戰爭中有三大阻擊戰，其中兩次發生在遼沈戰役，分別是塔山阻擊戰和黑山阻擊戰，而第三次，也是規模最大、戰鬥最為慘烈的一次，則發生在淮海戰役，也就是徐東阻擊戰。
??11月11日，為解救被困碾莊的黃百韜第七兵團，徐州剿總副總司令杜聿明從邱清泉和李彌兩個兵團中抽調了五個軍十二個師共十六萬餘人，配屬了一百多輛坦克和一百多門重炮，在飛機的掩護下，從北起大黃山南至鄧樓村的二十多公裏的正麵，向華野第一道防線發起了猛攻。
??下午一點，杜聿明帶領華斌等人登上了一架飛機，親自飛到戰場上空去視察。隻見炮火連天硝煙滾滾，坦克帶著步兵正一簇簇地向前攻擊前進，場麵非常壯觀卻也十分慘烈。杜聿明要通了邱清泉的無線電話，在聽了邱清泉的一通吹噓之後，心情不禁大好，轉頭對華斌道：“看情形，隻需三五天便可與黃百韜會合了。”
??飛機又飛到碾莊上空，要通了黃百韜的無線電話，杜聿明先表揚了黃百韜一番，然後道：“邱李兩兵團正全力向東攻擊前進，多則五日少則三日便可與你部會合。”杜聿明本是來給黃百韜鼓舞打氣的，卻不想黃百韜在聽說是邱清泉來營救他之後，心裏卻不禁犯了嘀咕，因為他和邱清泉素有矛盾，所以他認為邱清泉必不會全力施救。
??飛機正要返航，華斌忽然一指窗外，問道：“那是什麽？”
??杜聿明聞聲也急忙向窗外看去，隻見北邊的大地上有三條蠕動的黑線，一眼望不到尾，他知道那是三支隊伍，心中不禁大驚，難道共軍還有正在趕來的援兵？便急忙命令飛機抵近觀察。飛到近前才看明白，原來那是三支民工隊伍，身著各色衣服的民工正推著小車往前線送物資。杜聿明不禁悵然一聲：“這就是共產黨搞土改的結果，我們所麵對的不是幾十萬共軍，而是幾百萬。”
??回到老東門警備司令部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鍾了。華斌剛回到辦公室坐下，肖俊威就跟來了。
??肖俊威：“老師，今天晚上我請您在花園飯店吃飯。”
??華斌：“文晶去前線了，還是等她回來再說吧。”
??肖俊威：“我請的是老師，不是她，所以她在不在不重要。”
??華斌：“現在戰事吃緊，我這天天晚上出去喝酒不合適，還是等文晶回來我們再一起吃頓飯吧。”
??肖俊威無奈道：“那好吧。”
??華斌：“正好你來了，那就在這坐一會兒，我有件事要問你。”
??肖俊威坐下問：“老師，什麽事？”
??華斌：“我聽文晶說，你派人監視她。”
??肖俊威急忙否認：“沒有的事兒，那是她誤會了，事情是這樣的，因為她和我好了一年多，所以我那幫手下全都認識她，所以一在外邊看見她就會不自覺地加以關注，然後就會回來告訴我，我真的沒有特意派人去監視她。”
??華斌：“真的？”
??肖俊威：“真的！”
??華斌：“我還以為你懷疑文晶是共產黨呢。”
??肖俊威馬上靜下臉色，凝眉看著華斌，片刻之後才道：“老師，這些話您都是聽袁華說的吧？”
??見被肖俊威識破，華斌隻好點頭。
??肖俊威這才回答：“文晶是不是共黨我不敢確定，但我敢肯定她有問題。”
??華斌：“怎麽說？”
??肖俊威：“我和她分手的原因是因為她表哥周躍華，周躍華原來是上海《大公報》的編輯，去年10月25日下午從上海來到徐州，住進花園飯店之後給文晶打了一個電話，約文晶晚上吃飯見麵，但文晶說晚上有事，改約第二天上午十點到花園飯店去見他。其實那天晚上她隻不過是和我一起吃了頓飯而已，期間也沒有跟我說起過周躍華，而且我約她第二天出去走走的時候，她也說次日要加班。10月26日上午十點，文晶一個人進了花園飯店，正好被我的一個手下瞧見，我那手下好奇，於是就跟了進去。文晶在樓上呆了一個半小時，然後和周躍華一起下樓就在飯店的餐廳裏共進午餐，然後周躍華就離開了徐州，直接去了湘江，他現在是湘江《大公報》的編輯。”
??華斌：“她是刻意對你隱瞞，目的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周躍華。”
??肖俊威：“對！起初我以為她和周躍華之間可能有什麽曖昧的事情，表哥表妹的，難免會讓人多想。可後來通過對周躍華的調查，才使我感覺事情可能並不那麽簡單，周躍華是在去湘江之前特意跑到徐州來見文晶一麵的，如果不是想帶她一起走，那就是特地來向她交待一些事情的。”
??華斌：“可你說的這些並不能證實什麽。”
??肖俊威掏出錢夾從裏邊取出三張照片遞給華斌，“老師，您看看這個。”
??華斌接過來觀看，肖俊威起身指點道：“這個人就是周躍華，背身的這個是文晶，是他們在餐廳裏吃飯的時候，我那手下偷拍的。”
??華斌隻看了一下便將第一張照片倒到下麵觀看第二張，第二張是周躍華和一個人正從一幢樓的樓門裏走出來。肖俊威指點道：“這個人就是林亞軒。”
??華斌拿起放大鏡將照片又仔細地看了一番，然後點頭，道：“沒錯，這個人的確就是林亞軒，這麽說，這個周躍華也是譚楓組織的成員。”
??華斌又看第三張，這張照片和第二張是一個場景，周躍華正和林亞軒握手。肖俊威解釋道：“這是湘江站年初拍到的，林亞軒住在這幢樓裏，周躍華來見他，這是林亞軒送周躍華出來。正是這張照片，使我一直拿捏不準周躍華的身份。”
??華斌：“從這張照片來看，這更象是一次普通的拜訪。”
??肖俊威：“對，就是因為他們在樓門外的道別握手，才使我感覺他們又不象是同夥，但這張照片至少可以證明他們之間有接觸有來往。”
??華斌點頭，“通共而非共。”
??肖俊威：“受袁華的啟發，這兩天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周躍華會不會是其他組織裏的人呢？比如說黨通局或是其他什麽派別。”
??華斌沒有回應，隻問：“你隻了解這麽多嗎？”
??肖俊威苦笑，“老師，我能力有限啊，就這兩張照片，還是我用兩條小黃魚換來的呢。”
??華斌：“把照片翻洗幾張給我，我幫你查查。”
??肖俊威笑了，急忙點頭，“好！”
??華斌又輕輕地歎了一聲，道：“說起林亞軒，我不禁又想起了林楠，而想起林楠，我不禁又對文晶和袁華有些擔心，你認為袁華怎麽樣？她會不會也有問題？”
??肖俊威：“以為我倒沒發現她有什麽問題，不過這兩天她有點反常。”
??華斌：“怎麽講？”
??肖俊威笑道：“按您當年的口頭語，就是她最近有點上躥下跳地很活躍。”
??華斌：“她怎麽活躍了？”
??肖俊威：“昨天我不是跟您說過嗎？這兩年裏她從來沒有主動跟我說過一句話，但四號那天晚上她主動跟我說話了，還約我第二天下班之後去接她，我說請她吃飯，她也非常痛快地就答應了，甚至還主動約我出去走走，所以那兩天我有點兒激動。另外就是，八號晚上剿總司令部全員留守，她也主動跑到陸見平的辦公室去和見平聊天，這在以前也是從來沒有的事兒。”
??華斌下意識地點點頭，“你的心還是那麽細。”然後又道：“本來呢，我應該讓你去調查文晶，可你和她的關係現在有點僵，所以我準備讓見平去調查調查她，你呢，就去調查一下袁華吧。”
??肖俊威：“可我要怎麽查呢？”
??華斌：“你不是想跟她重歸於好嗎？昨天我也探了一下她的口風，她也有點那個意思，所以我可以給你們撮合一下。”
??肖俊威點頭，“好，那我就先謝謝老師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