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見者有份
去爝城的路，並不算難走。至少，不會有蠻獸出來搗亂。
可有了之前的教訓，施陽也好，權一也罷，都顯得極為謹慎。
好在，之後並沒有再生出什麽意外。
三日之後，便已到水雲渡頭。
隻要過了河，就幾乎是爝城地界兒了。
站在河邊，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河麵，施陽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
“船呢？”
這裏雖然算不上什麽要道，但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
因此，河上的生意應該是不錯的才對。
但現在，不隻河上空空蕩蕩，就連河岸也是一片寧寂。
引得施陽，不自禁地抬頭看了看天。
日頭還高高掛在穹頂上，這會兒不正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嗎？
權一也蹙起了眉頭，淡眼在岸邊掃了一圈。
站了一陣子，才轉頭往旁邊的涼亭走去。
“也好，總算碰到個帶頂的了！”
這兩天，他們是哪個地方偏，就往哪個地方鑽。而且，一直餐風宿露的。
這不，落在涼亭中，施陽就把那棵樹往地上一丟。
然後翻身挺在了長椅上，枕著胳臂，翹著二郎腿，閉上了眼睛。
完全一副二流子的做派，引起了權一的不滿。
尤其是看著椅子上，被他踩出來的腳印之後，眼裏的嫌棄就更重了。
但施陽卻不以為意，兀自哼著小曲，睡著瞌睡。
莎莎，河風吹拂著柳葉。也將河麵吹出了一層並不洶湧的波紋。
並沒過去多久，一條船影將微波攪碎，輕巧地靠在了岸邊。
“走了！”權一迅速站了起來，一腳踹在施陽腿上。
施陽被踹得一個趔趄，落地之前，搭著長椅撐了起來。
撓了撓腦袋，把那棵樹抗在肩上，往河邊轉去。
“船家，渡河！”
“那個……”
“怎麽了？”看船家一臉為難的樣子，施陽掏出了一張大鈔。
立刻，船家就改換了臉色，堆起了一副笑臉。
“兩位先上來吧。”
說著話，還親自下船搭了把手，生怕施陽扛不動似的。
“你這好像是艘漁船啊。”
上了船，權一才發現似的。
說著話，還伸手在鼻子前麵扇了扇。
施陽立馬翻了個白眼，暗道：有船坐就已經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幹嘛！
船家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嘻嘻笑道：“帥哥說得是，這艘船跟了我有些年頭了，還從沒在這河上出過岔子，所以，兩位千萬放心。”
話頭剛落，就舉蒿在岸上一撐。
“等等！”
就在這時，幾條狼狽的身影匆匆撲到河岸，隔著老遠便是一聲吆喝。
船家手上的動作一滯。
就在轉眼間，一票人便撲了過來。
也不管船家答不答應，身法一展，直接跳到了船上。
不多，也就四個人，風塵仆仆的樣子，似乎是趕了不短的路。
“這個……”
船家一下子就為難了。
正因為不是客船，所以得問問施陽兩人的意見。
“無妨，相逢就是緣分，大家就一起吧！”
這種事兒，是不可能指望權一的，所以施陽開了口。
“多謝！”
來人也不客氣，自顧自往船板上一坐，盤膝調息。
船家當然也不可能再把人趕下去，開船調頭，往對岸駛去。
到了河中央，那撥人先後醒轉，就坐在地上，掏出了兩包肉幹。
吧唧吧唧，自顧自地吃了幾口。
好一會兒，似乎才想到了些什麽。
四人中，明顯是領頭的中年男人，把手裏的酒壺遞了上來。
“兩位小兄弟別介意，被追了好幾天了，現在才有功夫吃點東西。你們也來點？”
說著話，還把手裏那隻酒壺，往施陽麵前一送
“這不好吧。”
“你不也說了，相逢就是緣分嘛。來來來，都別客氣！”
中年看起來，倒是個爽快人。言落，幹脆把酒葫蘆往施陽手裏一塞。
實話說，施陽也有些餓了，看這些家夥吃得香，肚子也咕咕叫了兩聲。
隻略一猶豫，他就坐了過去，撿起肉幹，塞進嘴裏。
別說，手藝還不錯。
“這位小哥……”
“不用了，我不餓！”
權一蹙著眉頭，拒絕了這份好意。
但有些東西可以掩飾，本能卻掩飾不了。
這不，肚皮那咕咕兩下，反而搞得他自己有點尷尬。
施陽嘿嘿一笑，把酒壺往他手裏一塞。隨便，把肉幹往他麵前那麽一推。
權一深吸了口氣，沉吟半晌，終究是沒再拒絕。
隨後，施陽就和這些人聊起了天兒，氣氛倒還算融洽。
可並沒過去多久，權一就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地甩了甩腦袋。
那模樣，看起來似乎是有些醉了。
“你這酒後勁兒可真大！”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專門為你們準備的！”
“啊？”施陽愣了愣。
可也就一句話而已，便碰咚一聲，栽了下去。
權一也搖搖晃晃，臉色慢慢地變了。
“你們到底是，是什麽人？”
“要你命的人！”
四個人沒動，臉色卻在這句話後，猛然陰森。
“好歹是吃飽了上路的，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哈哈……”
說著說著，幾個人就勾著嘴角笑出了聲，哪兒還有剛才的半點疲態。
噗通一聲，權一摔在了船舷上，努力瞪大一雙眼睛，但最終還是暈死了過去。
看他的身子從船舷滑落，幾個人才把手裏的東西一丟，好整以暇起身。
船家就在河中央聽了船，緩步走回。
“幹嘛幹嘛！”
“補個刀唄，還能幹嘛！”
“住手！弄髒了船，還得老子去洗。”
“也是。那就這麽扔河裏了？”
“不然還給他套個石頭嗎？”船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說著話，拿腳在施陽兩人死豬一樣挺著身子上，踹了兩下。
“那可是百歲香，吃了那玩意兒，還沒聽說過有醒過來的！”
船家得意洋洋地說道。末了，蹲下身子，探手往權一摸去。
“誒，見者有份兒啊，你可別想獨吞！”
“那也總得先找出東西再分吧！”
船家白眼越翻越高，手心一動，就要在權一身上搜索。
可就在這時，一直緊閉雙眼的權一，猛然打開了眼瞼。
“你怎麽……”
船家微微一愣，但想抽手，手已經被權一捏在手心。
隨後，就聽到噗通一聲，毫無意外，船家被掀了下去。
入水，驚起了漫天水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