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書法與劍意
劍園，亭台。
劫劍峰五人齊聚。
楚鳴鴻與劍老人相對而立。
旁邊，青笙坐在石凳上認真研磨著墨汁。
冰玄抱劍倚在亭邊閉目養神。
青狐鋪好紙卷，糯聲道：「公子，可以了。」
楚鳴鴻取過狼毫，凝神，蘸墨，書寫，一氣呵成。
十四個大字龍飛鳳舞，卻顯得異樣的工整。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鐵馬金戈躍然紙上，書中意境，字中劍意彷彿化作了浩蕩的兵戈之音，震撼人心。
練劍的幾年，停留在心中的鬱郁之氣，今日一併舒出。 首發域名ｍ.bqge。org
「好詩！好字！」劍老人忍不住驚嘆道，「鳴鴻的書法大有進步，無劫劍意……也悟了？」
「恭喜公子！」青笙開心的像個拿到糖豆的孩子，眼中滿是歡喜。
「公子大器晚成，應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青狐哼哧笑道。
「五年才悟出一點無劫劍意的皮毛，小狐狸你是在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楚鳴鴻撇撇嘴。
「的確慢了點，但公子未曾接觸過劍碑，只憑書法悟出無劫……到有些符合青狐所言。」冰玄微微顫動著睫毛，一絲不苟道。
楚鳴鴻笑了笑。
兩個丫頭對劍道懂得不多，說什麼都偏向他。
冰玄的話他聽的進去，比較合理。
他轉而問向劍老人：「劍老人，在你看來，我這劍道天賦適合練劍或是無劫劍意嗎？」
劍老人沒有猶豫，道：「適合。」
「劍道之途，大同小異，萬般劍意皆為無盡劍道中的一條小分支，路盡之時，終會匯流。
雖會匯流，但劍意間的差距影響的是它日開拓小劍道的強弱。
小劍道越強，融入終極劍道時就能掌握越多的主動權。
鳴鴻此番悟出無劫劍意，踏入劍碑印證所得之後，便會慢慢嶄露真正劍道天賦。」
楚鳴鴻笑言道：「如此說來，我還有機會修鍊劍道。」
劍老人看著眼前洒脫的少年，回想起曾經自己追求終極劍道風流歲月，驀然低語：「劍道修鍊，劍心純粹者，無往而不利。」
「鳴鴻要是都沒機會的話，仙劍門上下除了冰玄姑娘，劍都白練了。」
劍老人和顏悅色，笑撫鬍鬚。
十五年相處，見證了少年的成長。
不知不覺間，喚起老人心中的那份舐犢之情。
楚鳴鴻走出亭台，目光投向天邊高聳入雲的天劍峰，伸了個懶腰。
「山中悠閑十五年，也該去會一會這風雲大世了！」
……
又是一屆仙劍門外門弟子招收大會。
天劍台修繕的比十五年前恢弘了無數倍。
五枚巨大的天外隕石懸浮在天劍峰周圍成拱衛之勢。
每座隕石都代表著對應的劍峰。
往常的招收大會，罕有內門弟子前來觀望。
今日因為一人的出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天劍台上人影寥寥，安靜的很。
參加大會的少年們多數盤坐調息，準備應付最後一場考驗。
反觀隕石之上的觀望席，人聲鼎沸，內門的弟子的人數甚至超過了下方等待考核的人數……
楚鳴鴻混在考核者的隊伍里，靜心調息，雷霆神訣默默運轉。
一道細如髮絲的紫色雷霆遊走周身，帶著陣陣酥麻。
氣氛有些壓抑。
少年們連說話都顯得小心翼翼，不敢提高聲音，畢竟上面那麼多師兄師姐的眼睛盯著，誰都不想留下壞的印象。
「好一位俊俏的公子。」楚鳴鴻耳邊響起一道女聲。
尋聲望去，一位青衫女子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她的聲音恰巧引起了周圍幾人的側目。
平靜、仰慕、嫉妒等等各種眼神都有。
楚鳴鴻露出歉意的微笑，回過頭，不再關注。
隕石的觀望台上。
墨塵開了個賭盤，興奮的搓著手：「我們這次就賭小師弟他能在劫劍碑領域中走多遠。」
「劍意共鳴，列為核心，算贏。」
「觸摸劍碑，晉陞內門，算和。」
「其他情況，算輸。」
「三者的賠率分別是二倍、一倍、三倍。」
「師弟師妹們快來看看，買定離手，只收靈石、真元石啊。」
墨塵平時除了修鍊最大的愛好便是賭，因為這個被鬼劍峰主教訓了不下十次，就是屢教不改。
鬼劍峰的師弟師妹們都是遭過殃的，很少有頭鐵的陪他賭。
墨塵見自己似乎不太受歡迎，一溜煙就跑到仙劍峰弟子所在之處，詢問起他們的大師兄。
「不賭。」仙劍大師兄君明澈一口回絕。
「劍老二，你壓哪個？」墨塵知道君明澈的性格，乾脆都不想勸。
「喊誰呢？我也不賭！」劍三氣呼呼道。
「……」
「口誤，我才是老二，劍三你壓哪個？」墨塵厚著臉皮又貼上來。
「壓……和，100靈石。」劍三豪爽道。
墨塵接過靈石儲存袋，翻了翻白眼：「早知道你窮成這樣就不帶你玩了。」
「趕緊滾！」劍三一腳提在墨塵屁股上，踢得遠遠的。
墨塵拍拍屁股，繼續吆喝起來。
「墨師弟要賭，我陪你賭。」一聲略帶輕佻的語氣傳來，縹緲峰觀望台走來兩名女子。
說話的那位，身材高挑，軟甲貼身依然掩蓋不住火爆的嬌軀，一雙渾圓修長的大白腿更是引人遐想。
她身後的女子身材略輸一籌，但容顏卻為絕色。
「白……師姐！」墨塵恨得牙痒痒，當初那個被他『輕薄』的少女現在反倒成了他的師姐。
沒辦法，入內門太晚，錯過了上次五峰排名戰，鬼劍峰總排名第三，剛好落後縹緲峰一名。
「欸，乖，師姐我壓贏，5000靈石。」
白錦鱗自信的壓上全部家底，笑道，「雲師妹要不要壓一點。」
雲午月看向下方，目光落在楚鳴鴻身上。
楚鳴鴻似有感應，四目相望，她輕輕搖頭：「不了。」
墨塵收下5000靈石，心裡樂開了花。
剩下的時間，他又拉了幾十人入伙。
「安靜！」
數道破空的音爆響起，天邊升起四道劍氣長虹，貫穿雲霄，停留在天劍峰上空。
「兔崽子，又開賭盤，也不叫上我！」一柄巨劍呼嘯而來。
左石一把拉過墨塵，悶聲悶氣：「快說說有幾個可以壓的。」
墨塵不太情願的講了一遍，老傢伙來了，說明自己師父也不遠了……關鍵時候被纏上，倒了血霉……
悄無聲息中，鬼劍峰主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後，幽幽道：「壓什麼？」
「壓……沒有，師父你聽錯了！」墨塵抖了一個激靈，慌忙解釋。
「老鬼你管這麼寬幹嘛，小輩們玩玩嘛，沒事的。」左石擠眉弄眼道。
鬼劍峰主根本不吃這一套，他看著墨塵，嚴肅道：「撤了，把靈石還給他們。」
「不行！」左石不樂意了。
「他是我鬼劍峰的人！」
「我也下注了，買定離手，老鬼你別搗亂。」
兩位峰主爭執起來，葉掌門也很頭疼。
楚鳴鴻抬頭看到這一幕，不禁失笑。
兩人爭論不休的樣子，哪有半點一峰之主的氣度風範。
「簡直胡鬧！」縹緲峰主聲音清冷，「到此為止，賭盤撤了！」
左石和墨塵同時嘆氣，小眼神那叫一個幽怨。
掌門不管，縹緲峰主再發話，反抗無效了……
「等等。」天空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幾位峰主肅穆行禮：「師叔祖。」
「這次可以破例，前提是你……能接下所有賭注！」
第五道劍氣長虹落在代表劫劍峰的隕石上，場上多出三道人影。
「劫劍峰主，還有十五年的那對並蒂蓮！」人群中有人認出三人身份，驚呼而出。
「晚輩願接。」墨塵躬身說道。
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既然開了盤，就沒有不接的道理。
「好。」劍老人微微點頭。
「小傢伙有膽子用我家公子開賭盤，必然是準備十足的。」青狐玉手一揮，「壓贏，500真元石。」
墨塵顫抖的接過儲物袋，打開看了看差點沒暈過去。
一枚真元石相當於一萬靈石，五百枚……五百萬，這要是輸了把他賣了都賠不起！
按兩倍來賠，一千萬靈石啊，普通王侯境全部身家都沒這麼多。
大意了……
楚鳴鴻望著遠處變成苦瓜臉的墨塵，有些同情，考慮起要不要放水，幫『師兄』一處。
但想想自己好像也很窮，青狐的500真元石可能都是借的，還是算了吧。
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