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土匪前傳
“舍弟年輕易怒，與那黃家人爭鬥起來，被打得隻剩一口氣扔在府外，還是竇家老太爺路過不忍心，送舍弟去了醫館醫治，隻可惜舍弟還是癱瘓了。事後還派人避開黃家下人視線送到了如今著個村莊修養。我本欲去見仙城找那黃家麻煩，還是舍弟拉住了我，說黃家勢大，我去了也會折進去，但是叫我放下這殺母之仇又如何甘心“
“我雖日日悔恨懊惱，卻左思右想不得其法，見那見仙城中乞丐遍地都是，還能互相之間劃分了地盤互通消息。便也裝扮成乞丐混了進去。那黃家雖是見仙城首富，與如今的張富戶家都有姻親關係，可惜因行事荒誕，並不能服眾。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黃家角門處一連乞討數月，終於看見有冰人上門提親，那黃家守門的還未等媒婆走出大門便得了賞銀，原來雖竇家想要為他家大兒子求取黃家嫡小姐。那黃家小姐生的花容月貌，為人知書達理”張子敏眼神晦澀不明“竇家都能忍了黃家的張狂勁兒放下身段求娶她做宗婦，可見她有多好”
“我怕日後黃家與竇家結了親事，以後報仇更難了，便想了一條毒計”張子敏把酒一飲而盡“黃大小姐雖然做派大方，卻常使喚了身邊丫鬟去淘詞話本，我就寫了幾個落魄書生與富家小姐的故事，專等那丫鬟買了詞話本付錢時悄悄塞進了她的籃子”
“等黃大小姐出城燒香之時在那寺廟裏吟了幾首酸詩，引起了她的注意。後來，後來我花言巧語與她定下海誓山盟，還拿了她與竇家的信物做了定情之物。黃家要把她嫁到竇家，她不願意，大婚前幾日來約我一起私奔，我騙她乖乖上花轎，大婚當天等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時我悄悄來找她。她大婚當天花轎剛進了竇家大門我便又偽裝成乞丐趁前院人多以她離家多年的兄長名義送去了她寫給我的書信，竇家大少爺要氣得要當場休妻，她一時羞憤交家，拿了剪子自盡了。結果竇家的老大夫又看出她已有了三個月身孕，黃家自知理虧，讓出了許多賺錢的生意給竇家，我又悄悄找了城內乞丐散布黃家早知黃大小姐婚前不貞，隻是為了這門親事百般遮掩，竇家人咽不下這口氣，又怕城內之人再議論此事，在江湖上找了一夥強盜趁著夜黑風高把黃家的人全殺了”
“我雖報得大仇，到底對不住她，便發了誓，這一輩子，不著綾羅綢緞，不貪好酒美食，以乞討為生，還了這輩子的孽”
林正清聽完道“嫂夫人也是個可憐人，隻可惜你們之間隔著深仇大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張子敏沉默不語
林正清又道“你說嫂夫人還有一位兄長離家在外，不知他是否知道黃家滅門之事與你有關”
張子敏強打起精神道“我不知曉她有無與他兄長通信中說過我的事，不過我與她幽會都是做書生打扮，這也是我在這城內多年沒被竇家人找到過的原因，就算她與她兄長提起過我，麵對麵恐怕也認不出我。她兄長當年有幾分才能，是求取了張富戶的女兒，張家女兒沒福氣，過門沒兩年就得病去了，他兄長卻癡情，也不續娶，待家裏父母大人找人相看人家就一聲不吭離家出走了”
林正清又道“子敏兄，你可聽說如今有那厲害的人物得了槍炮拉了地盤，對外都被喚作軍閥”
張子敏皺眉道“略有耳聞，張富戶前幾日請的那起子盤查城門的好幾個都有真槍在手”
林正清道“我懷疑那黃家離家出走的兒子做了軍閥，與張富戶勾結要回來報仇了”
子敏兄，你我當時相識，我見你就算在一幫乞丐中雖蓬頭露麵卻自有一身讀書人氣質在其中
當時結交你，一是為了打探城內消息，二卻是為著以為你也是與我一樣讀書之人碰到了難事，存了接濟的心思”說到這裏林正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今日聽了子韌兄這一番故事，我是有事求子敏兄的”說完居然噗通跪下了。
張子敏慌忙要扶他“正清兄不要如此，你我二人好比伯牙子期。若張某人能辦到的自然義不容辭，若是不能辦到也請林兄不要逼迫我”
林正清順勢起來，道“今日是想替我可憐的老母求張兄救命”
張子敏道“伯母遇到了什麽難事”
林正清便把自己怎麽怕被張家旁支誣陷通匪，又帶著全家老小上雲霧山投奔土匪的事情一一道來。
張子敏聽完喃喃自語道“原來他就是雲霧山的大當家，怪不得身手如此矯健，沒想到一個土匪也有俠義心腸”
林正清正色道“子敏兄在勸仙城的時日如此之久，恐也知那雲霧山的山匪都是家裏日子過不下去才上了山，鋤頭換了武器，也沒幹過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又把任平妹子的事與張子韌一說
張子敏正色道“林兄，那黃家一家老小因我而死，但他們也害我母親慘死，唯一的兄弟無法過上正常人的日子，與黃家本就互不相欠了。一飲一啄皆是天定，今日你我相交，又恰好讓我知曉這些不平事，可見老天也是要我幫你，林兄要我做何事，隻管開口”
林正清道“我想請子敏兄替我送封信到竇家”
張子敏道“好，我現在就去，這種事早安排好便多幾分活命的機會”
林正清道“我還有幾句話要添在信裏，子韌兄記得一定要交給竇家掌事人，如交付不了，寧願毀掉信件也不可讓其他人看見”
張子敏道“放心，我身上有一件竇黃兩家結親時的舊物，就算竇明橋不願見我，見了舊物他也不得不見”
林正清不由肅色道“子敏兄，竇家拿著了信物定會查探道你與黃家大小姐的蛛絲馬跡，不如我們另想法子”
張子敏搖頭道“子韌兄不必擔憂，除了她與她貼身的丫鬟見過我，再無人知曉我的樣貌，且我往日見她也是做了偽裝，那丫鬟早在黃家滅門當天被亂刀砍死，除非她們死而複生，不然無人識得我。我到時候隻管編幾個模模糊糊的線索讓他們去猜，一個乞丐，還引不起竇家太多關注”
說完張子敏又道“我那兄弟受過竇家恩惠，竇家也知道他住在這裏，未免我真被識破，還請正清兄帶上我兄弟去雲霧山住上一段時間”
林正清連連應好，旋即找了任平帶來的人與張子韌的兄弟張子信回了雲霧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