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他是她的師傅
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跨年夜。
喝了一口紅酒，說完新年快樂，明昭才低下頭碰了下自己的手機。
手機上，一條信息浮現在眼前。
與此同時，時淵穆也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自己的手機屏幕。
兩個人都沒表現出什麽異樣。
他們吃飯的地方再走幾百米，便是跨年晚會所在的體育館了。
體育館前便是京城的中心湖，穿過中心湖便是中心廣場，每年的跨年煙花都會在中心廣場上燃放，而中心湖這邊，則是最佳的觀賞點。
跨年晚會此時已經開始了。
時九爺帶著她們上到二樓，直接進入了最中心位置的一個包廂。
明昭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將四周的場景全都看過去，在心中默默記下了一切看見的細節。
從包廂往下望，能看見密密麻麻坐滿了的人，和偌大的舞台。
“是小櫻嗎？”梅姨剛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舞台上的一道穿著禮裙的身影。
洛櫻來過醫院，所以梅姨認得她。
明昭定睛望去也是一怔，“沒錯，是她。”
“真好看。”梅姨由衷地讚歎著，臉上帶著笑意。
明昭一邊附和，一邊拿起手機坐在了後邊一些的位置，垂眸看了眼手機屏幕，然後手速很快地發了條消息出去。
另一邊，墨非漠正守在會場的不遠處。
他坐在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貨車內，貨車安安靜靜停靠在邊上，熄了燈，完全看不出來裏邊有人。
可實際上，車廂內卻擺放了一整排的電腦屏幕，一個個的電腦主機正在飛速運轉，每個上頭都是一連串普通人完全看不懂的字符。
跨年晚會的節目很豐富，可明昭卻無心細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
眼看著便到了晚會的後半場，明昭終於神色平緩地站了起來，“我去上個廁所，順便去找下洛櫻。”
時淵穆沒有多問，隻是微微頷首，“去吧，我們十一點半出發去煙花觀景台。”
明昭微頓，點了點頭。
她拿起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推開門朝著門外走去。
時淵穆收回視線看向舞台，聚光燈明亮極了，閃爍出格外豐富的色彩，充滿了過年的氛圍。
他卻抿了抿唇，也沒多少心思看台上的節目。
拿出手機，上麵一條未讀的消息是時魍發來的。
——九爺，元始研究院消息：那位院長受了傷，將在京城帝國大廈附近出現，具體坐標仍在定位。
定定看了這條信息好幾眼，時淵穆抿了抿唇。
元始研究院……
這個消息的範圍擴散範圍應該不算廣，但也絕對不會是隻有他們能收到。
所以……
他眸光微動，回複道：時刻追蹤，做好行動準備。
那邊時魍收到消息，立即神思一凜，將時魎也給喊來。
時魍負責的是消息這一塊，帶著一個技術團隊正在飛快地搜尋著最新的信息，而時魎則是負責武力部分，一旦有了消息需要出動隊伍，時魎必須帶著時家的屬下們，在第一時間到達現場！
時淵穆看了眼時間，將手機放在了胸口處。
這樣，隻要稍微一點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感應到。
隻是若不是確定的消息，他還是不大想忽然離開。畢竟，今天是一年隻有一次的農曆跨年。
還有那場煙花秀……他想跟她，一起看。
時淵穆收回所有心思，繼續看向舞台。
與此同時，明昭已經扣好外衣的扣子，獨自走在了走廊上。
跨年晚會的票非常難搶，包廂的票更是全部內部發放，所以能坐在上頭包廂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身份極高的。每個包廂門口，基本都有一兩個屬下看守著。
明昭垂下眸子，快步穿過走廊走到洗手間，往裏麵坐下之後便將自己的手機展開成微電腦的模式，然後迅速輸入了一大串指令。
她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沉肅。
片刻後，洗手間門前和走廊處的監控便已經被明昭輕而易舉地黑了進去。
畫麵被她操控之後，她走出洗手間在門口放了個維修中的牌子，然後才重新回去，反手鎖上了衛生間的門，點開墨非漠的聊天框。
“確定要行動嗎？”墨非漠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萬分的緊張。
“廢話。”明昭沒心思開玩笑，深吸一口氣後沉聲道：“今天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墨非漠點了點頭，擦了擦自己掌心的汗。
他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光是自己手裏掌握著眾多人秘密的那個本子，就已經讓他每天都九死一生。
能夠掌握著這麽多高官權勢之人的秘密，還活到現在的人，必然不是省油的燈。他周旋其中，經常都是命懸一線，但每一次他都挺過來了。
然而，竟從未有過任何時刻，像今天這麽緊張。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他們今天所麵對的敵人，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和可怕。
更何況這個最強大的敵人，還偏偏……對明昭無比的熟悉。
一旦對一個人足夠熟悉，那對方的所有套路，所有陷阱，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有可能會被自己察覺並警醒。
如此一來，不光明昭還活著的消息可能會徹底暴露給“那個人”知道，而且，還有可能被他看破所有的計劃，從而徹底失敗，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會是最不好的結果。
也是他們無法承受的。
“我沒告訴莊學義，你還活著的消息，我隻說是我對他們的營救計劃。”墨非漠的神色略帶焦慮，手裏拿著一枚小方塊不斷的左右晃動。
他之所以對元始研究院隱瞞了明昭的事，便是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如果……萬一……他們的計劃真的失敗了。
那在無法救下研究院那幾個人的同時，不能再將明昭的消息折了出去。
“就算這次的營救計劃成功，那你能確定結束後，那個人……他不會追蹤到你的消息？”墨非漠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件事。
明昭沉默了兩秒，“我不確定。”
她已經盡量隱藏自己的習慣，用其他人的思維去做這個計劃。
可她的很多東西，都是他教的。
他是她的師父，也是看著她一點點長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