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逆襲22

  十年光陰逝去,穀中事物依舊。除了滿穀的竹林和潺潺而流的溪水,屹立不變的,還有那幾座竹屋。與之前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沈璿的竹屋旁搭建起了一個小小的房子,裏麵圈養的是沈璿從後山抓來並喂養繁衍的野兔。


  若不是殷天士一開始不清楚沈璿的脾性偷偷烤掉了幾隻,如今的野兔數量恐怕更多。


  不過,殷天士也就吃過幾隻而已,沈璿不比當年的路天朗,她隻淡淡出手教訓了一次,殷天士就嚇得魂不附體,之後再未偷過沈璿的兔子。


  中午時分的院子裏,廚房未升起嫋嫋的炊煙,一切顯得清冷而寂靜,在這寂靜中,院子裏還站著三個有些緊張的人。


  竹屋內,沈璿看著眼前紅到發黑的藥浴湯,毫不猶豫地坐進了浴桶,經過半個時辰的桑拿藥浴,她從桶中站起身來,換下了濕噠噠的衣服,坐在了一處銅鏡前。


  看著眼前膚如凝脂,唇紅齒白,眉如彎柳,眼如含丹的精致麵容,沈璿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看習慣了原來醜陋的半邊臉,如今毒斑全消,露出了原來的麵容,反而有些不認識鏡中的自己了。沈璿摸著自己的麵容,忍不住驚訝,難道是這幾年她休養的好的原因?為何如今的自己看起來比之前原主的相貌還要更加美豔一些?

  “好了沒?”外麵的人似乎有些焦急和遲疑。


  “怕什麽,為師說這是最後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你等她出來!”殷天士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嘎吱。”開門聲輕輕響起,院子裏的人突然屏住了呼吸。


  他們睜大著眼睛,手藏在袖子裏緊握成拳,等待著這神聖的一刻。


  竹屋門完全打開,出來的沈璿看到門口的三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你怎麽還帶著麵紗?”期待和欣喜在看到沈璿戴著的麵紗時冷了下來,就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殷天士蹙眉,低聲嘟囔;“不應該啊,這最後一次藥浴應該就完全消除毒斑了呀。”


  麵前的殷天士容顏未老,依舊和十年前一樣怪誕的模樣,而孟鈺山與路天朗早已長大成人。孟鈺山依舊是一份出塵飄逸,清冷絕然模樣,而路天朗早已失去了臉上的憨樣,眉眼如畫,棱角分明,看著有幾分痞帥。


  就在三人失望時,沈璿勾唇一笑,不再逗趣他們,抬手取下了臉上的麵紗。


  那一瞬間,天地失色,四周寂靜,蟲鳥隱鳴,沈璿甚至聽到了路天朗倒吸冷氣的聲音。


  身穿青藍色衣紗的少女站在竹屋前,膚如凝脂,唇紅齒白,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腰似芙蓉映水,身材高挑,清冷俏麗中又露出幾分嫵媚。


  沈璿看路天朗瞪大了眼睛,連孟鈺山都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不由挑眉;“看不習慣?”


  “不是看不習慣,是你太美啦,這兩小子沒見過女人,被迷住了!”殷天士在一旁笑道,臉上滿是自豪,“不錯不錯,我就說吧,十年治療定能讓你恢複如初甚至是更勝一籌!”


  “是,這都是師父的功勞。”沈璿捧他。


  孟鈺山與路天朗幾乎十年沒見過沈璿的本來麵目了,心底對當時嬌小的麵容早已淡忘,如今看到容貌恢複的沈璿,如此俏麗動人,心中不免一熱。

  臉上的毒斑治好了,高興的同時,也意味著沈璿該告別神醫穀,回到皇城去了。


  離別的時刻總是傷感的,沈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去殷天士屋內拜別,出門之際跪在地上,給他正正式式地行了個拜師的大禮。


  殷天士此人最受不得煽情的場麵,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朝沈璿揮手:“快去吧快去吧,讓那兩個臭小子送你出穀。”


  “沈璿拜別師父。”出來時看到孟鈺山和路天朗都等在院子裏,兩人神色失落,充滿了不舍。


  相處十年,青春的大半日子都是跟兩人嬉笑打鬧著度過,這一刻沈璿心底也是不舍的。她隻能拍拍兩人的肩膀,承諾道;“我回家裏一趟,閑暇了就會回來看你們,或者你們來皇城找我。”


  “好。”兩人點頭,送沈璿到穀口,最終在他們依依不舍的視線中劃船出了神醫穀。


  倉皇人世間,一別十餘年。


  這十年間沈璿雖然偶爾回過沈家兩次,但畢竟離世時間還是太久了,剛棄了水路踏上國道兩邊的黃土時,還有些怔愣。


  此時正值初秋,國道兩旁樹葉未黃,天空彌漫著一層灰雲,微風颯爽,沁人心脾。


  沈璿抬頭望了一眼天色,似乎隱有落雨之兆。


  出穀時孟鈺山給她塞了一袋銀錢,路天朗給她準備了雨傘幹糧,沈璿也不著急趕路,走了半日便尋了國道兩旁的一處茶棚坐下,準備打聽一下附近的馬棚,好拉一匹馬趕路。


  一碗涼茶還未下肚,便聽旁邊有人休憩時無聊,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扯最近道聽途說的故事。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有小道消息,說京城北山上殺人案已經抓到凶手啦!”


  “聽說了。”旁邊的人點頭,“連著幾個月鬧的風雨不寧的,還以為是什麽神秘的江洋大盜奪財殺人呢,查了一個月,最終發現居然是情殺。”


  “情殺?”這話題引來了其他人的興趣,“如何說?”


  “就是那死了的女子婚後在外養了個野男人,也不知怎麽的被丈夫發現了,那男的平時喜愛看書,所以就模仿書上案件把女的拉出去在北山殺了,還製造了野獸吃人的假象。”


  “呸!這麽說來那女人就是死有餘辜了!”有人不屑。


  “這都啥時候的消息了,你們這渠道也太落後了,沒人知道最近京城裏另外一件事嗎?”


  “什麽事?”眾人好奇。


  “聽說薄家的府門又打開了。”那人神秘道。


  “開府了?”一旁有人驚訝道,“不是說連著已經關了四五天了,隻見後院人出,從不見人進嗎?”


  “我聽說是因為他們家那個敗家子欠下了巨額債款,薄府現在每日都有無數人上門討債,薄家那一對老夫婦已經不堪受擾了,所幸直接關閉了府門,任憑外麵催債的敲破了門,也死死守住不開。”


  聽到薄家的消息,沈璿端著茶碗的手頓了頓,集中了點注意力,側耳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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