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帝16
“那要看是哪個了。”沈璿也起身，視線掃過一圈，她認識的也隻有寧王和安王而已。
“哦？難道說你還中意別的？”皇帝聽出了沈璿的言外之意。
沈璿點頭，也不扭捏：“陛下要是不介意，我覺得其他的都挺不錯的。”
“放肆！”一聲脆響，皇帝手中還盛滿酒的琉璃杯從主位上飛出去，落在沈璿腳邊，摔的支離破碎。
“狂妄之言！”皇帝發怒，宴廳地麵都要跟著抖三抖。
沈璿眼神瞬的一冷，渾身冷氣乍起。前世活了那麽多年，還從未有人敢拿著酒杯摔她！眼前的皇帝不過一個區區凡人，為人不忠不孝不義，做帝王的資格都沒有，她不在他進殿之前一掌劈死他已經不錯了。
今日皇後設的宴之所以邀請她為的不過就是當麵為難、羞辱、教訓她，好為寧王出一口氣。早就知道今天晚上是一場鴻門宴，她既然來了，也沒打算息事寧人，悄無聲息的回去。為防以後處於被動局麵任人宰割，她早就盤算好一切，勢必要掌握主動的局麵！
“陛下！”
“主上！”
宴會廳中坐著的人突然全都站起了身。
廳中形勢突然大變，風雲變幻，居然僅在一瞬之間！
容瑾不動聲色觀察著在場的眾人，心中一驚。怎麽回事？為何冥冥之中他竟覺得這場上有一半人眼神追隨著沈璿？這些老臣平日裏都是些老奸巨猾或者和稀泥的，今日怎麽眼神舉止十分堅定，隱帶果決之意？
“陛下如此盛怒，難道是我說錯了嗎？”沈璿冷眼與皇帝對視，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所謂的威壓對她一點作用都不起，“皇室子女，婚姻大事皆是以皇家利益為準。這裏麵已婚的、未婚的，從一出生就像是交易的工具一樣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和用途，陛下已經用掉了兩個皇子和兩個公主，剩下的沈璿一人要了，還以為陛下會高興呢。”
“閉嘴！”皇後從未聽過如此狂悖之言，她被氣得發抖，難以置信，長長的丹蔻指著沈璿，“來人啦，將這狂悖之言的瘋婆子給本宮拉出去亂棍打死！”
“……”殿內如此大的動靜，殿外居然無一個將士進來。
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到了此時的不對勁，大家彼此看一眼，都噤了聲，安靜了下來。
正在假裝氣憤的皇帝察覺到外麵的動靜，咳嗽的動作一頓，心中猛地浮起一抹不安和焦慮。
“恐怕要讓皇後娘娘失望了。”沈璿緩步從席桌位置走到宴廳中央。
“左相！你幹什麽？難道是要造反嗎？”皇帝瞪大眼睛看著沈璿，突然轉頭瞪向一旁的左相。
左相沈瑋像是沒聽到帝後的話，看都不看帝後一眼，眼神隻追隨著沈璿。
“父皇！”容瑾突然從席上走出，與沈璿並肩而站，“父皇，沈璿常年待在相府不諳禮數，今日魯莽實非故意，還請父皇不要動怒。”
“……”沈璿無語，側過頭看一眼為自己求情的容瑾，他堅定的側臉映入眼眶，“你做什麽？”沈璿蹙眉低聲問。
“不管你今日安排了什麽，我都希望你不要衝動。”容瑾抬頭看她，好像早已看穿似的，眼眸深深。
“嗬嗬，真是可惜了。”沈璿看他良久，半晌說了一句。
“可惜什麽？”上方的皇帝聽到了沈璿的話。
“可惜容瑾為人正派，有情有義，對你父子情深。”沈璿冷眼看著皇帝，“可惜他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認賊作父，他不知道你是徹底的偽君子，不知道你華麗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顆比女人還陰狠的心！”
“哐！”一邊的柔妃突然從座位上站起，打碎了東西也毫不在意，隻死死盯著沈璿，滿臉震驚，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輕微顫抖，朝沈璿道，“你閉嘴！”
“你是怕我揭開真相，容瑾會有性命之憂？”沈璿望著柔妃，“你可以放心了，他身上的病我已經給治好了。”
“什麽？”聞言皇帝一驚，感覺有什麽脫離了他的控製。
“瑾兒……”聞言柔妃也是一愣。
“你這話什麽意思？”容瑾轉身問沈璿。
“你不知道不足為怪，因為你的母妃為了保護你，隻能掩埋真相。”沈璿冷笑一聲，看著皇帝，話卻是對容瑾說的，“你曾經說你身上的毒是有人故意而為的，沒錯，我後來偶然間得知，給你下毒的就是他！”
“什麽？不可能！”容瑾難以置信。
“柔妃知道不是嗎？”沈璿看向柔妃，“當年是誰在你懷孕期間吃的飯食裏動手腳你最清楚，若不是你自己察覺悄悄換了藥，那當時的孩子剛生下就沒氣了，怎麽可能還有今日的安王。”
“……”柔妃震驚的看著沈璿，不明白她怎麽會知道這些秘密。
“雖然你察覺的早，後來也用藥物護著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嬰兒已經遭受了毒藥的侵害，沒有辦法痊愈，所以安王從出生就體弱多病，享不了常人之壽。
“不可能！”容瑾難以接受這個真相，“父皇怎麽可能會害我，不會的，不會的！”
“因為他不是你的親父皇！”沈璿輕而易舉的揭穿了皇宮內闈的這樁醜事，“你是前朝太子之子，你的母妃是前朝太子妃！”
“如今的皇帝當年在宮變殺進東宮時看上了當時的太子妃，他那時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因為被美色迷住，他找了一個婢女殺了，就說太子妃已死。然後讓柔妃更名改姓，變成了他的妾室，柔妃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為保住皇家唯一的血脈，隻能忍氣吞聲，任人所為！”
“你，你簡直胡說八道！”多年的秘密被人在眾臣麵前輕易揭穿，皇帝大怒，“少在這裏妖言惑眾，來人，將她抓下去，給朕五馬分屍！”
沈璿雙眼一眯，眾人隻覺眼前一閃，再看時她竟已到了皇帝的身前。
“你……”皇帝驚恐的看著沈璿，怎麽回事？剛剛她還在下麵，這才一瞬的功夫就到了他的眼前，難道她是鬼魅不成？
“來人，將他們全都給本座抓起來！”
沈璿手一提，便將帝後二人扔到了下方。身子一轉，靠著龍椅就坐了下來！
衣袍無風自動，眉目不怒自威，一身晉衣玄袍坐於上方，竟有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縱橫捭闔、氣吞山河之勢。
眾人大驚，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情勢變化居然如此之快，更沒想到一介女流竟有帝王之相！
沈璿坐於龍椅，眉目冷冽，氣勢逼人，渾身威壓皆數散出，站在下方的人感到膝蓋在不由自主的彎曲。他們心中震撼，從未有過如此不由自主想要匍匐於一個女子腳下的念頭。
除了容瑾和柔妃，其他皇室中人全被綁了起來跪在下方，包括皇帝和皇後。
看清局勢，容瑾終於明白過來，站在大廳裏有一半的官員都已經被沈璿收服，那些沒明白前因後果的也被嚇得不輕，在沈璿渾身的威壓下動都不敢動，更別說反對了。
她今日來這裏，竟是要拿帝王之位！
“沈璿，你別鬧了，我娶你就是了，你不要胡來，快放了我們！”此時隻有愚蠢的寧王眼含震驚，顫顫巍巍的朝沈璿喊話。
“容瑾，之前殺你皇室家族之人本座今日全都給你奉上，就當是我還你的一個人情。給你下毒的偽君子也在這裏，具體要不要殺了他，由你自己決定。”
“……”一切變幻太快了，容瑾看著地上跪著的那一堆人，仍然難以相信沈璿剛剛說的事情，可是柔妃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容瑾此時隻感覺頭痛欲裂，隻想這一切所謂的真相都隻是一場夢。
“沈……我來吧！”柔妃本來要叫沈璿為“沈姑娘”，突然又停頓了一下，看著皇帝低聲開口，“我想親自殺了他。”
當年皇帝當著她的麵將太子亂刀砍死，又下毒謀害她的孩子，隱忍二十年，如今她終於可以為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報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