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法拉利的女上司391

  「夕兒姐,我們快跟雪人合影吧?要不等太陽一出來,雪人就要融化啦。」顧彤舉著手機,笑著奔過來拉夕兒的手臂


  「好呀。」夕兒笑著應道,「彤彤,我先給你拍」


  我在邊上看著倆個女孩圍著雪人「咔嚓咔嚓」地拍照,先是夕兒幫顧彤和雪人合影,接著是顧彤幫夕兒和雪人合影


  顧彤同情地看著雪人說:「唉!希望今天別出太陽哈!要是出太陽,這麼漂亮的雪人很快就會化成一攤水了!真可憐呀!」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了曦兒,想起了那個「雪人和病孩子」的故事,這個故事我第一次就是從曦兒那裡聽到的


  我和曦兒邂逅的時候是初夏,我們熱戀的時候是仲夏,而我們分手的時候則是深秋


  我和曦兒熱戀的時候,倆人都很期盼冬天的到來,期盼下雪,我們期盼下雪后在「西西里莊園」的花園裡堆一個大大的雪人,我們期盼跟雪人擁抱

  冬天已經來了很久,如今已經迎來了今冬的第二場大雪,如今就是當初我和曦兒一起無比期待的冬季,如今就是當初我們一起無比期待的大雪天,整個世界都裹在一種白色的基調中,宛如童話里的世界

  可是,我們都沒有兌現自己當初的約定,雪下了一場又一場,曦兒卻不在雪中,不在我的幸福中


  一種對美好流逝的傷感瞬間涌過我的心頭

  ………


  玫瑰莊園,上午九點


  林曦兒立在「玫瑰城堡」二樓自己卧室的落地窗前,眺望著「玫瑰莊園」雪白的童話世界,獃獃出神兒

  她卧室的落地窗正對玫瑰城堡側面的小樹林,那片小樹林曾是兒時她和姐姐的樂園,那裡有龍眼樹、芒果、長須榕樹和黃金榕樹等各種各樣的樹,那樹林里還有兩架漂亮的鞦韆


  那鞦韆已有些年頭了,是她們小時候爸爸吩咐人去製造的,是特意製造給她們姐妹倆玩耍的

  林曦兒依然還記得兒時跟姐姐在小樹林里玩耍的許多情景,她依然還記得姐姐拉著她的手,在林中小路上奔跑嬉笑,陽光透過樹冠的縫隙金子般灑落下來

  有時候她們拿著特製的網兜去林中捕蝴蝶,有時候她們在林中追逐蚱蜢、千腳蟲,如果突然從灌木叢中竄出來一隻小白兔,會讓她們驚愕的同時,又開心地不得了,她們姐妹倆會興奮去追逐那隻小白兔

  有時候會跳出一隻黑貓,這會把她們嚇一跳,她會跳到姐懷裡,緊緊抱住姐姐尋求她的保護。姐姐雖然也在害怕,可還是會緊緊摟住她,安慰她說:「妹,別怕,有姐在………」


  傍晚時分,霞光萬道,整個小樹林都氤氳在一種神秘的橘紅色氛圍中

  姐妹倆盪在林中的鞦韆上,笑著,鬧著,唱著那首她們倆都喜歡唱的歌曲,《世上只有媽媽好》


  林曦兒發覺自己突然間就走了神,不自覺地把自己帶到了兒時的記憶中去了


  她定了定神,從這個角度,她是看不到林中的鞦韆架的

  此刻能看到的,唯有那些樹冠上堆著的厚厚積雪,像是老天給那些樹木都戴上白色的氈帽似的


  家裡來了很多客人,在樓下的客廳里聚會,品嘗茶點,品嘗紅酒,盡情歡笑


  林曦兒不喜歡那種應酬,在她看來,那些人都很無聊,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客套話,表情虛偽,笑得無比空洞


  她寧願獨自呆在樓上的卧室里痴神


  如果姐姐在家,她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她身在何處,並且找到她,陪她一起說話,哪怕她沖姐姐發脾氣說:「姐!你煩不煩?讓我一個人呆著行不行呀?」


  即使如此,她姐也不會生她的氣,不會跟她計較,只會朝她擠擠眼睛說:「姐很無聊,你就不能陪姐說會兒話么?」


  是的!從小到大,她姐似乎永遠都不會跟她生氣


  有時候林曦兒覺得她姐就像媽媽一樣疼愛她,當她傷心的時候,她會默默地把她摟在懷裡,當她煩惱的時候,她姐會哄她開心,當她害怕的時候,她姐會**著她的頭髮,在她耳邊輕聲說:「妹,別怕,有姐在………」


  姐姐像媽媽一樣對她的疼愛,一直讓她心裡有一種安全感,可如今一想到這些,林曦兒卻很為此氣惱

  她在心裡氣道:「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她知道她姐去了顧陽的老家,她知道姐此刻她正跟顧陽在一起


  他們在做什麼呢?她心想。


  林曦兒腦海里浮現出很多畫面,都是她姐和顧陽在一起時纏綿悱惻的場景。昨夜下了這麼厚的雪,今天他們應該很開心吧?他們應該會堆一個超大的雪人吧?他們會在雪地里追逐嬉鬧吧?他們會打雪仗么?


  她又想顧陽在老家過得開心么?過春節他會經常喝醉么?

  還好,現在姐姐就在他身邊,姐姐一定會照顧他的

  從內心而言,林曦兒覺得她姐更適合顧陽,他們在一起才是最般配的一對!

  顧陽有時候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而她姐卻比那些同齡女孩要成熟得多,比顧陽要有忍耐力。事實上她姐小時候就表現出很多早熟的跡象

  顧陽的孩子氣和她姐的成熟,顧陽的陽剛和她姐的溫柔

  事實證明,她姐比她更適合守候在顧陽身邊。他們在一起不會爭吵,不會冷戰,不會發生矛盾,他們的確是珠聯璧合最幸福的一對。


  大家都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成功的女人。林曦兒心想,或許她姐才是顧陽背後那個成功的女人。


  林曦兒知道自己只會給顧陽添亂,只會給他帶去煩惱,她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剋制不住自己,沖他大吼大叫,有時候她會把他激怒得像一頭抓狂的小獅子,眼中滿含委屈,卻又不敢對她造次

  林曦兒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手機屏幕上是顧陽的手機號碼,她抬起拇指按了返回鍵


  猶豫了一個早上了,她這個電話仍然沒有打出去

  耳畔有兩個來自遙遠的聲音在那裡輕輕呢喃


  「小雪人,我可以抱抱你么?」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


  「謝謝你喜歡我………我穿越四季,只為融化在你溫暖的懷裡………」


  這個時候,太陽出來了


  雪后初霽,陽光照射在雪野上,有一種不太真實的夢幻感


  林曦兒的淚眼在上午的陽光里,閃爍如同珍珠似的光亮

  ………


  跟夕兒踩著山路上厚厚的積雪,艱難跋涉到山嶺上,倆人都已經氣喘吁吁了

  為了減輕夕兒的負擔,我沒讓她拿槍,兩桿氣槍都抗在我肩頭


  爬到山嶺上后,我們坐在路邊的一塊山石頭上稍事休息


  然後我們就從路邊一條更窄的山路向上攀爬,這山比較陡,往上攀爬的感覺就像是攀岩


  我在前,夕兒在後

  夕兒大概是第一次來到這麼偏遠的山區,所以她對山上的一切都表現出濃厚的興緻

  一邊攀爬,一邊拿著手機「咔嚓咔嚓」拍照


  我回頭看著她,無奈地搖搖頭道:「拜託!我們是上山打兔子的,不是來拍風景照的好吧?」


  夕兒在我腳下,抬頭朝我一笑說:「抓兔子拍照兩不誤!」


  我道:「你小心看路,要是滑到山下面去,我可救不了你。」


  「沒事。那些樹會把我掛住的。」夕兒一笑說。


  我道:「把手機收起來吧。我已經嗅到了兔子的氣息了。」


  「可我們為什麼要爬這這麼陡的山坡呢?」夕兒說,有開始有了些嬌喘


  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問你個問題。你說兔子上山跑得快,還是下山跑得快?」


  「當然是下山跑得快了。」夕兒說。


  我道:「錯了。兔子跟人不一樣,兔子是上山跑得快,下山跑得慢。下山的時候兔子要是跑得過快,就會栽跟頭。」


  「所以我們要爬到山脊上,然後攆著兔子往山下跑是吧?」夕兒仰臉看著我說。


  我道:「你這樣理解,我也沒有異議。」


  正說話間,斜前方的灌木叢里「窸窣」響了一聲,緊接著一團灰白色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看!兔子!是兔子!」夕兒驚叫起來


  我看了一眼兔子消失的那片灌木叢,回頭看著夕兒道:「我也知道不會有這麼大的老鼠。」


  夕兒睜大眼睛看著我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反正不是拿你的手機**兔子小便。」我道。


  夕兒嗔我一眼說:「討厭!………」


  我把兩把氣槍從肩上放下來,將其中一把遞到夕兒面前笑笑道:「戰士!拿好你的武器!」


  夕兒走近我,雙手接過槍,向我敬了一個十分不標準的軍禮,呡唇一笑說:「謝長官!槍就是戰士的生命!槍在人在,人在槍在」


  「得了,」我看著她道,「一看你就是雜牌軍!別把槍口對著你的戰友,把槍口豎起來對著天!」


  夕兒低頭看了一眼槍口,趕緊把槍桿豎起來,朝我吐了吐舌頭笑說:「長官!我知錯了!」


  我擦!你要是再一扣扳機,老子就飛上天了!

  我看著夕兒道:「我現在會跟著兔子留在雪地上的腳印往前追蹤兔子,而你最好緊跟著我!明白?」


  「明白!長官!」夕兒說。


  我揚手向前一劈道:「出發!」


  沒想到我們今天的運氣極好!當我和夕兒循著那兔子的腳印追蹤到前方百米遠的灌木叢里時,我們竟然找到一個兔子窩

  我發現灌木叢周圍的兔子的腳印比較紊亂,還有一些兔子屎,因此我斷定這片灌木叢里肯定有個「兔子家族」


  當我用槍頭捅在那片灌木叢的某個位置時,一團白色的影子突然從灌木叢里跳了出來


  用一雙紅眼睛瞪著我看了兩秒鐘,爾後飛快地朝山坡上竄去

  我舉槍瞄準


  「別開槍!陽陽!別開槍!」夕兒說。


  此刻我哪管得那麼多,拔腿追了出去,我的注意力全在槍頭的準星上

  那兔子是跑「之」字路線的,讓我很難瞄準它


  可當它跑到五十米開外,卻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瞪視著我


  就在它的身子停住不動的剎那,我扣了氣槍的扳機

  「嘭!」


  伴隨著槍聲,夕兒「啊」地驚叫了一聲,彷彿她自己中了槍似的

  但歪倒的卻是那隻兔子,那隻兔子的身子抖了兩下,然後就倒在了雪地上

  我拿著氣槍,衝上前,用腳踢了踢那倒地的兔子,那一槍正中它的肚子,血從槍口裡還在往外流,濡紅了它身下的積雪

  我彎腰拎著兔子耳朵,朝夕兒晃晃,得意地笑道:「看!怎麼樣?我一般不浪費子彈,開槍就要見血!哈哈哈」


  夕兒愣在原地,幽怨地看著我說:「你怎麼那麼殘忍呀?」


  「怎麼了?」我笑看著她道,拎著兔子朝她跑過去


  夕兒蹙眉看著我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殺死兔子的么?」


  「那我們帶氣槍來幹嗎?」我道。


  「你殺了它!………」夕兒低頭看著我手中的死兔子,很傷心

  那兔子肚子上傷口的血還在往下滴答,滴答在地上的積雪上,很刺目


  我把兔子遞到夕兒面前,笑笑道:「得了。它已經死了。拿著!紅燒野兔肉,絕對美味!呵呵」


  夕兒往後退了兩步,不敢接


  「我不要!………」她說。


  我聳聳肩,把兔子丟在雪地上,回身再次奔到那片灌木叢


  我用槍頭掃開方才那隻兔子跳將出來的地方


  天啊!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那個「兔子家族」


  我回頭看著夕兒道:「我靠!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了!」


  「怎麼了?怎麼了?」夕兒見我一臉激動的表情,抬腳朝我奔了過來


  我看著她,笑笑道:「你喜歡小兔子么?那種很小很小的兔子」


  「喜歡呀。」夕兒仰臉看著我,眨眨眼睛說。


  我道:「如果我送你兩隻可愛的小兔子,你會養著它們么?」


  「當然。為什麼不呢?」夕兒說。


  我笑看著她道:「我老婆果然很有愛心。」


  「老公要給我買小兔子么?」夕兒笑看著我說。


  我道:「不用買。親愛的。這裡有窩現成的。你來看!」說著我用槍頭指了指腳下的灌木叢

  夕兒有些愕然地看著我說:「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我把氣槍擱在雪地上,蹲下身,輕手輕腳地扒開灌木叢,在灌木叢掩映之下,有個小地洞,比老鼠洞要大許多,洞口鋪著乾枯的樹葉


  兩隻巴掌大小的可愛的小白兔的小腦袋從洞口內探出來,向周圍張望,可能是因為太小,沒見過世面,也不知道社會的險惡,所以它們顯得無所顧忌,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呢!


  當夕兒探過上身,看見那兩隻可愛的小白兔子時,她「啊呀」了一聲


  「哇!好可愛喔!」她睜大兩隻黑眼珠看著那兩隻小兔子,笑著歡呼說。


  而那兩隻小白兔卻睜著紅紅的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夕兒,一點都不害怕


  我沖那兩隻小兔子凶了一句道:「看什麼看?快!帶上你們的行禮,跟我們走!」


  夕兒扭頭看著我說:「它們一定是在找它們的媽媽吧?」


  我抬手摸著鼻子,訕訕一笑道:「我看它們已經斷奶了。沒那麼依戀它們的媽媽了。」


  夕兒蹙眉看著我說:「你把人家的媽媽打死了!你賠它們的媽媽!」


  我暈!打都打死了!我還能怎麼辦?!


  我低頭摸鼻子,訕笑著沒說話


  夕兒蹙眉看著兩隻小兔子,難過地說:「它們好可憐呢!它們一定肚子餓了,正在焦急等待媽媽給它們帶食物回來吃,可你倒好,一槍就把它們的媽媽給射死了!哼!」


  我抬手搔了搔後腦勺道:「好了好了,我說對不起還不行么?我們這裡的人們誰沒上山打過動物呀?以前山裡的兔子更多,現在都快被他們打完了!城裡野味飯館里的兔子啊蛇啊牛蛙啊,都是山裡的人捉到城裡去賣的。城裡有錢人都喜歡吃野味!」


  「你敢!」夕兒蹙眉看著我說,「你要是敢吃它們的媽媽,我就不理你了!可惡!」


  我笑笑道:「好,好,聽你的,咱們不吃兔子肉。」


  夕兒看著我說:「你不知道沒媽的孩子好可憐的呀?真是的!」


  「我還真不知道,我媽從小到大都很疼我,我現在二十好幾塊奔三了,我媽依然很疼我!嘿嘿」


  不過這話我說出口,我知道自己無法體會夕兒從小就沒媽的滋味,想必應該很難過吧?

  我看著夕兒道:「得了。我把那隻兔媽媽葬於此地好了,厚葬,絕對厚葬!呵呵」


  「你還笑?」夕兒蹙眉看著我說。


  我趕緊拉下臉道:「好,我不笑了。」


  夕兒蹲下身,伸手小心地把其中一隻小白兔從窩裡捉了出來,放在手心裡,逗弄著它的耳朵

  「小兔子,小兔子,快快長大,長大了好給你媽媽報仇!」夕兒看著她那小兔子,煞有介事地說。


  唉!真幼稚!

  我也蹲下身,看看夕兒,又看看那兩小白兔,笑笑道:「這兩隻怎麼辦?不如放生吧?」


  「那怎麼行?」夕兒扭頭看著我說,「你看它們這麼小,還不會走路呢。現在它們的媽媽又被你打死了。而且現在是嚴寒的冬天,它們會又冷又餓的。放生就等於殺死它們!」


  我抬手摸鼻子,笑笑道:「它們不是還有爸爸嗎?」


  夕兒看著我說:「那如果它們沒有爸爸呢?」


  我道:「它們怎麼會沒有爸爸呢?」


  夕兒看著我說:「或許它們的爸爸拋棄它們全家走了呀!又或者它們的爸爸被跟你一樣的壞蛋用獵槍打死了呀!」


  我訕笑道:「你怎麼那麼確定?」


  「直覺,」夕兒看著我說,「再說如果它們有爸爸的話,它們的爸爸呢?如果它們有爸爸的話,為什麼大冬天出去尋找食物的會是它們的媽媽呢?」


  我笑笑道:「也許它們的爸爸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去了呀,呵呵」


  夕兒抬手打我一下說:「不許說笑!」


  我趕緊繃緊臉皮,應道:「好,不說笑了。」


  夕兒看著我說:「所以現在你有責任充當它們的爸爸,撫養它們長大,以此來減輕你殺死它們的爸爸的罪過。你懂了么?」


  表情那麼認真,說得人和兔子是一回事似的。


  我低頭道:「懂了。」


  接著我和夕兒一起把兔媽媽葬在了它們的家門口,我挖了一個深坑,在坑底鋪了一層樹葉,把兔媽媽擱進去,上面又用樹葉蓋上,然後填上土,再用積雪堆了一個高高的墳冢。


  當著夕兒的面,我還在墳冢默哀了三分鐘,我微閉雙目,念叨著:「兔媽媽你安息吧。我會撫養你那一對雙胞胎長大成兔斯基的。阿門。」


  處理好了兔媽媽的後事,我和夕兒就打道回府了


  夕兒把其中一隻兔子交給我說:「你帶一隻,我帶一隻,現在你是它們的爸爸了,你要照顧好它們。」


  我道:「那你就是它們的媽媽。」


  后媽!


  我接過夕兒遞過來的小兔子,直接塞進上衣口袋裡

  夕兒趕緊阻止我說:「噯!不能那樣!會把小傢伙憋死的!」


  我趕緊把小兔子從口袋裡抓出來,小兔子鼻子一聳一聳的,兩隻長耳朵晃了晃,似乎在向我表示抗議


  「好了,」我看著夕兒笑說,用雙手托著那隻小兔子,「我回家給它們編個小籠子,當它們的新家。」


  「這還像話。」夕兒看著我,撅撅嘴說。


  我「呵呵」一笑道:「那我們現在回家吧?」


  夕兒點點頭,緊接著細眉微微蹙緊了,她朝我難為情一笑說:「你先幫我拿著這隻小兔子。我」


  「你要幹嗎去?」我接過她手中的小兔,看著她道。


  夕兒的臉微微紅了,她看了我一眼說:「早上我水喝多了………」


  我先是一愣,旋即恍然明白過來

  我笑看著她道:「你要小便是吧?去吧!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呵呵」


  夕兒的臉更紅了,勾著頭快步走進旁邊的樹林中


  「陽陽,你要等我呀!………」夕兒的聲音在林中響起


  我大聲道:「你別走那麼遠。放心,我沒**女生尿尿的嗜好!」


  我趁機把兩桿氣槍擱在雪地上,一**坐在氣槍上,把兩隻小兔子放在兩條腿合起來的圈子裡,然後摸出香煙點上吸了兩口


  我一邊吸煙,一邊邊抬頭環顧左右,突然就瞥見了斜前方被樹叢掩映下的一顆野果子樹


  對於我而言,這種野果子並不陌生,我小時候上山經常會摘著吃,味甘甜


  我只知道鄉下人對這種果真的叫法,但我不知道它的書面用語叫什麼


  想想自己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這種野果了,親切感頓時油然而生

  自從去城裡讀大學后,沒有特殊情況,我一年也就回兩趟家,就是寒暑假。寒假回家也不會沒事跑到靜得要死的山上面去耍,而這種果子只有冬季的山嶺中才會有


  我熄了煙火,站起身,很快地跑到那顆野果樹下


  仰頭一看,一樹的成熟果子。這種果子是圓的,紅色,就像櫻桃,只比櫻桃個兒大。咬一口,很多甜汁

  我想夕兒一定會喜歡

  這種野果子的樹桿通常只有農村家中常用的那種老式手電筒一般粗,但比較高,攀爬上去是不現實的,雖然我爬樹小時候在村裡是個好手!

  但我自有辦法,我不爬野果樹,我爬野果樹旁邊的杉樹,爬到杉樹上,一伸手就可以夠到那些綴滿紅果子的枝條了

  我打算折一整個枝條下來送給夕兒!


  我三兩下就飛快地爬到杉樹上了,然後伸手去夠最近的野果枝,我看到了自己很滿意的一個枝條


  伸手摘了一枚紅果,擱到嘴裡

  「恩!真甜!」我咂巴著嘴巴,很滿意,很熟悉的味道

  就在我伸手要去把那一整根枝條折下來時,我眼睛的餘光無意中就看見了蹲在不遠處灌木叢後面的夕兒,還有她那渾圓雪白的**

  還聽見了女孩子撒尿時那種很響亮的聲音

  我驚了一跳,腳下一滑,身體就順著樹桿往下出溜


  聽到動靜后,夕兒大概也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提上了褲子,同時朝我所攀爬的樹桿看了過來

  「是誰?………」夕兒抖聲說,聲音有些慌亂


  看來躲是躲不了,我只好一手抱著樹榦,雙腿夾住樹桿,故作瀟洒地朝夕兒揮了揮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訕笑道:「是我………夕兒………」


  「陽陽?………你爬那麼高幹嗎?………」夕兒仰臉看著我,又氣又羞地說。


  我擦!爬這麼高當然是採摘野果了,難道我爬這麼高來看你撒尿?


  我訕訕一笑道:「我摘野果子………」


  我伸手指了指邊上枝條上成串成串的紅果

  夕兒已經鎮定下來,問我說:「那小兔子呢?」


  我道:「在地上呢。」


  夕兒「呀」了一聲說:「你不怕它們鑽到灌木叢里找不到呀?」


  說著她轉身,急匆匆地朝方才我坐下吸煙的地方奔去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哼聲道:「還真把自己當小兔子的媽媽了呢!………」


  我折了一大束紅果,才從杉樹上滑下來


  走到夕兒面前,把那束紅得誘人的紅果送到夕兒面前,笑笑道:「送給你的。老婆。可以吃,很甜的。」


  「是么?」夕兒幽幽地看著我說。


  我道:「相信我。這野果沒毒。真地很好吃」


  夕兒看了我一眼,接過我手中的紅果,抱起一隻小白兔,顧自踩著積雪往山坡下快步走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小聲嘀咕了一句說。


  我立在原地,愣了一下,心想這事兒真辦砸了!而且我很難找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我爬上那顆杉樹是為了摘野果,而不是**她的**!


  我抗起獵槍,抱起另一隻小白兔,「咔嚓咔嚓」踩著林中的積雪,緊跟上去


  我道:「夕兒,你一定是誤解我了。唉!」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夕兒說,沒回頭,繼續朝前快步走

  我道:「你走慢點,別滑倒了」


  「放心。我不是兔子,不會一下坡就栽跟斗。」夕兒說。


  好吧!我也不必解釋了,就算我偷看她撒尿又怎樣?她是我老婆,老公看老婆**也不算耍流氓吧?只是情趣方面稍微有點怪異,看老婆的**,需要費勁爬上那麼高的樹么?

  從山坡上走下來,沿著土路往回走

  我跟上走在前面的夕兒,沒話找話地道:「夕兒,我剛才想明白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夕兒說,依然沒回頭。


  我笑笑道:「我之所以能一槍射中那隻兔子,是因為它跑出去后又停了下來,而它停了下來是因為擔心窩中的兩隻小兔子。其實我開始並沒有發現灌木叢里有兔子,是它自己蹦出來的,而它之所以蹦出來,只是想把我引開,它最終的目的是保護她的那兩個孩子。它跑出那麼遠,又突然回頭看我,其實它不是看我,而是看我有沒有發現灌木叢里它那兩個孩子。可是就在它停住回頭的瞬間,我手中的槍已經射中了它。也就是說,它是為了掩護它那兩個孩子而英勇赴死的。如果它不停下來,我不一定能射中它。唉!好偉大的母愛!」


  夕兒頓住腳步,回頭看了我兩秒鐘,爾後蹙眉說:「所以,你應該好好懺悔。」


  我抬手摸著鼻子道:「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殺生了。我以後會愛護小動物。我只殺蟑螂,因為我老婆最害怕蟑螂了。呵呵」


  「這還像話。」夕兒說。


  我走近她,指著她的胸部說:「這兩隻小白兔真可愛呀!」


  夕兒笑說:「嗯。你摸摸它們,好柔軟呢。」


  我摸了摸小白兔的腦袋,看著夕兒笑道:「你看這倆傢伙長得一模一樣,像是一對雙胞胎,大小一樣,毛色一樣,以後如何區分呢?」


  「這好辦,」夕兒朝我一笑說,「回家我給其中一隻的腿上系條紅繩子。」


  我笑笑道:「除此之外,我們有必要給這兩隻小白兔取了個名字。」


  「這個主意好。」夕兒笑看著我說,「陽陽,你是中文系的大才子,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抬手摸著鼻子,笑笑道:「讓我想想看」


  說著我們繼續「咔嚓咔嚓」踩著積雪往回走

  走了一會兒,我突然靈機一動,頓住腳步,笑看著夕兒笑道:「有了!老婆!」


  夕兒仰臉看著我,期待我說下去

  我道:「我想到了兩個好名字,你可以從中挑一個給它們」


  「你說。老公。」夕兒期待地看著我說。


  我道:「一個叫卿卿,一個叫我我」


  「兩個合起來就叫『卿卿我我』?」夕兒仰臉看著我笑說。


  我道:「怎麼樣?」


  「真有趣!卿卿我我」夕兒笑著重複了一遍說。


  我道:「我還想到了一組」


  「你說。老公。」夕兒仰臉看著我追問

  我抬手摸著鼻子,笑笑道:「一個叫朝朝,一個叫暮暮」


  「合起來就叫朝朝暮暮?」夕兒眼睛閃爍地看著我說,「真好聽!老公,你真厲害!」


  我「呵呵」一笑道:「你覺得哪個好就給它們取哪個名字好了。」


  「這個就叫朝朝,」夕兒伸手指著我手中的小白兔笑說,爾後又指著自己懷裡的小白兔笑說,「那這個就叫暮暮了。」


  我點頭,看著夕兒傻笑

  夕兒低頭在暮暮的小腦袋上用力親了一口,笑說:「走啰!朝朝暮暮,爸爸媽媽帶你們回家啰!」


  我站在原地,心中醋意橫生,媽媽就不能用力親爸爸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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