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有點兒後悔了
龐學峰回頭一看,從走廊的另一頭兒走來了兩名民-警,而向民-警指認自己的,正是先前被龐學峰給狠狠揍了一拳的那個小老板。
“民-警同誌,就是這小子,剛才就是他打的我。”
兩名民-警本來是接到了一一零指揮調度中心的出-警電話之後前去處理餘楠那件事兒的,其實等到達事發地點的時候兒龐學峰剛剛和餘楠乘坐出租車離開,圍觀的人群都還在那兒議論紛紛呢。
民-警到了之後看到的地上的一灘血以及散落一地的鋁合金型材,當然了,還有已經被龐學峰給揍的滿嘴血糊糊的小老板,於是民-警很自然的就以為小老板是報-警電話中所說事故的受傷一方。
不過令民-警納悶兒的是,還沒有走向小老板去了解情況呢,小老板立刻就呼天喊地的嚎叫了起來,直呼自己被打了。
兩名民-警頓時的就是一愣,聽小老板訴說過了之後才知道,居然還發生了一起“案中案”。
而且據小老板供述,龐學峰當時是多麽的目無法-紀,是多麽的藐視-法-律,居然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對自己進行人暴-力攻擊,直至最後把自己給打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既然有這麽多人在場,兩名民-警也不能隻聽小老板的“一麵之詞”,當即就對圍觀的群眾進行了現場走訪調查。
然而圍觀的群眾們所說的和這個小老板說的可就是完全的兩回事兒了,因為之前雖然怕“惹禍上身”而至始至終的都沒有對女孩子伸出援手,但是卻不可否認他們對於小老板這做派的鄙視,以及心裏頭其實還是想幫助女孩子的本意。
所以當聽到小老板居然還倒打一耙的時候兒,立刻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向民-警描述起了先前的那一幕,幾位臨街店鋪的老板因為看不過還主動要求向警-方提供自己店門前的監控視頻作為證據。
以此證明到底是誰的責任,以及龐學峰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對小老板動手的。
小老板很自然的一聽就惱羞成怒了,當即就和圍觀群眾大吵了起來,甚至喊虛張聲勢的想還要動手。
不過小老板心裏頭並不傻,也知道這些圍觀的群眾雖然隻是圍觀,但是卻對自己有著很大的成見,所以歸根到底也隻是幹咋呼而已。
民-警處理這種基層糾紛太多了,於是經過這些了解以及對現場的觀察之後,心裏頓時就對“案情”有了一個初步的判定。
然而程序還是要走的,於是在得到了小老板的“舉報”,得知龐學峰和那個女孩子乘坐一輛出租車開往了市二醫院之後,立刻便帶著小老板一起直奔二院前來取證。
可是等到了二醫院的急診樓,看到了小老板興奮的指認的人之後,走在前頭這位略微的有點兒娃娃臉的民-警立刻的就怔了一下兒。
這……這不是山間好泉的龐學峰嗎?
緊隨其後的另一位民-警也是腳下一頓,很顯然,他也認出了龐學峰。
這也難怪,因為兩個人都是文雁區轄內順風街派-出-所的民-警,雖然屬於最基層的那種,但是畢竟身在體-製內,所以對於區裏最高領導顧明安和副-局-長白春來那起沸沸揚揚的交通事故案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同樣兒的是因為這一起案子,尤其是沒有過多久的時候兒,副-局-長白春來的愛人呂曉玉就因為私藏搖-頭-丸的案子被警-方羈押。
而白春來也因為自己的指紋大量的出現在了現場所繳獲的搖-頭-丸上,所以也是第一時間就受到了市-局陳成鋼局-長的親自審問。
而事後沒有多長的時間,就像當初白春來以子虛烏有的罪名向檢察機關申請對顧明啊的批捕一樣,自己也享受到了幾乎一模一樣兒的待遇。
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確鑿的證據麵前,對於白春來的批捕令很快的就得到了通過。
所以在對顧明安的強硬“手腕兒”感歎之餘,下邊兒的人很自然的就對於顧明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更是連帶著顧明安當初是透過了誰的關係而直接空降到文雁分-局當局-長的疑問也被人們再次的搬了出來。
於是正應了那句老話兒,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連“最高局”裏的消息都有手眼通天的人能夠打聽到,就更不用說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區分-局了。
所以在人們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龐學峰和分-局局-長顧明安,市-局局-長陳成鋼,乃至和副-市-長曲天臣的關係便被人們漸漸的“整理”了出來。
雖然也有的人持懷疑態度,但是畢竟都是身在警-務係統,所以大多數人還是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默認了這件事情。
至少對於眼前的這兩位基層民-警來說,雖然一輩子恐怕也攀不上這種“高枝兒”,但是當遇到了之後在小心翼翼的與之相處,同時也盡可能的給對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所以當認出了今天這個動手打人的竟然是龐學峰的時候兒,兩個人頓時就感到了一陣兒的頭大,因為今天這事兒貌似有點兒……不好處理呀!
“你好,我們是順風街派出所的民-警。”
不過公事還得公辦,至少在大麵兒上不能讓人挑出什麽毛病來。
於是兩名民-警來到了龐學峰跟前兒之後也沒有過多的寒暄,隻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向龐學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對於民警的到來龐學峰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有要躲的意思,要不是當時急著帶餘楠來醫院裏處理傷勢的話,龐學峰早就“投案自首”了。
“嗯,辛苦二位了,是為了先前那件事兒來的吧?”
龐學峰倒也幹脆,直接就把事情給挑明了。
兩名民警再次同時的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龐學峰居然這麽的直截了當。
“對,我們就是為了先前那件事兒來的,據報案人聲稱,當時在事故現場,你曾經在與報案人毫不相識,並且毫無矛盾的情況下動手打了他,有這麽回事兒嗎?”
娃娃臉的民-警在發問的同時,另一名同行的民-警已經拿出了筆和本子開始準備做記錄了。
龐學峰看了一眼雖然已經擦幹了血跡,但是半邊兒臉卻已經腫了起來的小老板,然後這才說道,“不錯,是我動手打的他。”
額……
兩名民-警又是同時的一怔,緊跟著就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這……似乎有點兒太順利了吧?
然而相較於兩名民-警,小老板似乎顯得更為驚訝,按他自己的邏輯來理解的話,龐學峰就算是無法掩蓋對自己動手的事實,但是至少也得先為自己狡辯幾句才行吧,否則的話顯得自己多沒本事啊!
“那好,你是哪個單位的,姓名,年齡。”
既然這樣兒那就好說了,不過哪怕是早就已經對龐學峰的個人情況十分熟悉了,但還是那句話,大麵兒上的事兒,該走還得走。
龐學峰也沒有絲毫的隱瞞,當即就對民-警一一的做出了回答,“我叫龐學峰,在山間好泉純淨水有限公司工作,今年二十四歲。”
記錄完了之後,娃娃臉的民-警接著問道,“好,雖然你已經承認動手打人了,不過你有沒有什麽需要替自己澄清的,比如說……這裏頭還有什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環節之類的。”
做記錄的民警聽到了之後看了一眼,眨了眨,沒有說什麽,隨後就繼續沉默著準備記錄接下來的內容。
說實在的,娃娃臉民-警這話問的其實就有點兒多餘了,指認的找到了人,被指認的認了“罪”,這就已經齊活兒了。
而剩下的,就隻是根據事件的忄生質,以及受傷一方的傷勢,該調解的調解,該罰款的罰款,該羈押的羈押。
而娃娃臉的民-警之所以這麽說,就是因為想給龐學峰一個“機會”,如果龐學峰能夠明白的話,在感激自己的同時也一定會在心裏對自己多少的留下點兒印象。
龐學峰早就已經不是那個剛出校門兒的大學生了,所以還真的就聽明白了民-警這話裏的意思,不過笑了笑之後,卻依然說道,“我沒什麽可說的了,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我確實是動手打了他,所以你們就按程序來吧,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得,兩名民-警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麵麵相覷了。
“額……那好吧。”
“剛才我們已經初步的檢查了一下兒,這位同誌雖然挨了一拳之後導致口腔內部出血,不過終歸來說是輕傷,不屬於刑-事案件的範疇。”
“所以根據治-安處罰條例,除了在賠償這位同誌醫藥費,誤工費,護理費等費用的同時,還得處以伍佰元的罰款。”
“如果沒有什麽意義的話,就請在這上頭簽字,隨後跟我們回所裏補充完筆錄之後直接交罰款就可以了。”
龐學峰什麽也沒有說,點了點頭之後就要在民-警出具的一份文件上簽字。
然而,也許是今天的龐學峰“太好說話”了,於是就在龐學峰即將簽字的一刹那,小老板突然的就說道,“民-警同誌,這可不夠啊,他今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說我這說我那,還詆毀我的名聲,不行不行,他除了賠償我費用之外怎麽說也得在主流媒體上對我進行公開道歉才行,要不然的話,這事兒不算完!”
先前的事情兩個民-警其實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於是當即就瞥了一眼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小老板。
心說你還不知足是吧,行,等你知道今天招惹的到底是誰以後,保準你連哭的地兒都沒有。
然而聽到了小老板的話之後,龐學峰卻帶著一絲怒笑的說道,“向你道歉?”
小老板立刻梗起了脖子說道,“對,向我道歉,怎麽,難道我還冤枉你了?看看我這臉,看看我這牙,這不都是你幹的嗎?”
龐學峰目米起眼睛看著小老板笑了笑,“不錯,是我幹的,不過我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有點兒後悔。”
小老板聽到了之後猛的一愣,不過隨即就?N瑟了起來,“哼哼,後悔?已經晚了!”
然而龐學峰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後悔的是,當時下手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