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滿月酒?等著吧
龐學峰原本以為,今天隻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簡單的見個麵兒吃吃飯敘敘舊而已,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居然這一聊竟然聊出了這麽一檔子惡心人的事兒,來之前本來還想按照薑明妃之前說的,等吃過飯了之後和章迎富一起去KTV裏唱一嗓子高興高興呢,可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心情了。
不過在聽到章迎富從頭到尾的講完了這整個經過之後,龐學峰這會兒卻一沒有罵人二沒有摔東西,隻是從褲兜兒裏默默的掏出了自己的錢夾子,然後從裏麵兒拿出了那兩千塊錢放到了章迎富的麵前。
“螃蟹,你這是什麽意……”
章迎富一看就知道龐學峰要幹什麽了,可他哪兒能要這錢啊,這要是收下來的話,那今天豈不成了借著機會給老同學哭窮求施舍的了嘛。
可是章迎富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龐學峰立馬的就衝著他擺了擺手說道,“營長,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要是別人的話,我這錢也許真的就隻是一個簡單的同情而已,可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兄弟,而這錢,是我的心意!”
本來準備說什麽也不會收下龐學峰這錢的章迎富,在聽到了龐學峰的話之後頓時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兒來了,千言萬語到了這個時候兒也隻能憋回自己的肚子裏了,不為別的,就為那一句兄弟!
章迎富的眼圈兒頓時的就紅了,不是他沒有見過錢,而是不知道怎麽的,當他看到這一遝子紅票子之後,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的三叔。
章迎富的父親那輩兒總共是弟兄三個人,章迎富的父親則是家裏的排行老大,二叔在章迎富上小學的時候兒就因為一起事故早早的走了,三叔則是家裏的老小。
聽自己的老媽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三叔這個人打小兒就好吃懶做的,還一肚子的壞水兒,但是那張嘴卻出奇的能說會道,尤其在哄老太太方麵,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章迎富的老媽每次提到這茬兒的時候兒都是氣兒不打一處兒來,總是說吃苦肯幹的比不上能說會道的,老太太的錢都讓二叔一個人給敗家敗光了。
關於這個章迎富倒是印象十分的深刻,小時候兒每次逢年過節一大家子聚到一起的時候兒老太太事兒就來了,不是廚房裏的排風扇不轉圈兒了,就是陽台上的推拉門兒年久失修關不嚴了,再不然就是家裏的地板磚看著比不上人家鄰居老李家的好看了。
總之,出力出錢流汗的活兒幾乎全部的都給了老大,章迎富的父親也是個實在人,再說畢竟是自己的老娘,老爹走得早,是老娘一個人寡婦熬孩子般的把自己兄弟幾個拉扯成-人,於是不管老太太提出什麽要求來,每次都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兒。
可出錢出力也就算了,關鍵是還不落好兒,好像這就是完全應該的一樣。
更讓人氣悶的是,每次章迎富的父親在那兒忙的手腳不停的時候兒,章迎富的三叔兒卻當沒有看見一樣兒,就那麽悠閑的坐在老太太的身邊兒,陪老太太磕著瓜子兒看著電視,不時的還說個笑話兒逗老太太開心。
而老太太也始終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一般,寧肯看著章迎富的父親在那裏汗流浹背的,可卻從來沒有對三叔說過一句去幫幫你哥吧。
章迎富的老媽也就是因為看不慣老太太如此的偏心眼兒,於是在那一年中秋節和老太太大吵過一架之後就再也不登老太太的家門兒了。
可這還不算,三叔這個人不僅好吃懶做,關鍵是還好貝者,尤其是玩百家樂。
剛開始的時候兒還是小打小鬧兒的,可是越往後越收不住手,最後因為欠錢被老板一夥兒人給綁起來扣住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快。
而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兒,都是老太太哭著給章迎富的父親打電話上來不由分說的就要錢,而看在是自己親弟弟的份兒上,每次都是章迎富的父親帶著錢去把人給贖回來的。
然而一次兩次三次的也就不說了,可卻架不住每次都是這樣兒啊!
章迎富的家裏雖然有點兒錢,可那也全是仗著自己家裏的那個小廠子呀,不過那歸根到底是個小廠子,頂到天上能賺多少錢,還得給工人開工資以及各種打點支出。
於是在最後那次章迎富的三叔兒一下子就欠下了二十三萬賭債的時候兒,恨鐵不成鋼的章迎富的父親終於第一次的拒絕了。
然而這一拒絕不要緊,老太太立馬就又是大哭大鬧又是要上吊尋短見的,還口口聲聲的罵章迎富的父親不念親情見死不救,白眼兒狼一個,沒人忄生,白養了你了。
最後實在拗不過老太太這尋死覓活的,同時也怕她真的鬧出個好歹兒來,章迎富的父親隻好咬著牙又從自己的朋友那裏借了十萬塊錢之後,這才籌齊了這筆賭債把人給贖了回來,而至始至終章迎富的三叔兒都沒有說過一句感謝的話。
可即便是這樣兒,在章迎富的家裏遭遇到了這次的事情之後,章迎富的三叔兒不僅沒有站出來幫著自己的親哥哥說一句話,還在一旁看熱鬧似的說道,這一定是虧心錢賺多了,遭報應了!
而章迎富的二姨同樣兒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比起自己的三叔兒來那是十足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一分錢不想還,還立馬就躲的遠遠兒的,最後居然連電話都不接了。
每當想到這些個白眼兒狼的時候兒,章迎富的心裏都是一陣的氣堵。
所以當看到龐學峰一下子就給自己拿出了這兩千塊錢之後,不禁就是一陣的百感交集!
“螃蟹,我……謝謝你了!”章迎富也知道,相對於龐學峰的心意來說,這句謝謝太微不足道了,可是這個時候兒卻也隻有這樣兒才能略微的表達一下兒自己的感激之情。
龐學峰聽到後笑了笑,“咱們兄弟就不說這外氣話了,也不怕你笑話,我的銀行卡前幾天被AT-M機給吞了,這會兒能拿的出來的錢也就這麽多了。”
可是龐學峰這麽一說章迎富才突然的想起來,這不對呀,龐學峰原來可是一個恨不得把一分錢給掰成兩半兒花的人,現在怎麽這一出手兒就是兩千塊錢啊!
於是章迎富再次的看了看餐桌兒上的這一遝兒紅票子說道,“不對呀螃蟹,你現在和當年可是大不一樣了呀,你……”
都是知根知底兒的老弟兄了,龐學峰當然知道章迎富為什麽會這麽問,於是笑了笑說道,“確實和當年不一樣了,我現在在山間好泉公司工作,工作很穩定,而且工資待遇也不錯,所以你就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了,等我下個星期一從銀行裏把銀行卡給拿回來之後我再給你打款。”
章迎富一聽也算是替龐學峰鬆了一口氣,因為龐學峰當年的生活有多苦,作為一個寢室裏的兄弟的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當年雖然自己也曾經提出過,讓龐學峰畢業後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先到自己家的廠子裏來上班,可那個時候兒的龐學峰因為感覺已經欠了章迎富一個天大的人情了,所以最終還是委婉的拒絕了。
而章迎富知道他這是憋著一口氣一定要自己出來闖蕩一番,於是也沒有再提這件事兒,因為提多了反而有點兒傷人的自尊心。
“不用了不用了,螃蟹,你當年有多苦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就算你現在工作穩定了,收入也不錯,可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章迎富說道。
不管是出於對章迎富現在所處遭遇的同情,還是對當年章迎富慷慨幫助自己的回報,龐學峰回頭都一定會傾囊而盡的資助章迎富的,龐學峰本來想告訴章迎富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龐學峰了,可是轉念一想,錢固然重要,但是章迎富現在最需要的卻不是錢。
於是龐學峰話鋒一轉說道,“對了營長,既然他們已經在群裏點名兒要你去喝他們孩子的滿月酒了,那你是怎麽想的,去還是不去?”
章迎富聽到後嗤之以鼻的說道,“去了一次見識過他們的狗嘴臉之後就夠了,這次不再去了,沒有什麽意思,我還是抓緊時間搜集他們的證據準備回頭起訴他們才是正事兒。”
龐學峰想了想說道,“嗯,也對,是沒有必要去了。”
不過說完龐學峰立馬就問道,“營長,你剛才說他們是在咱們班級群裏發的什麽滿月酒的邀請函?”
“對,就是咱們班級群。”章迎富說道。
可是龐學峰自從換了新手機之後壓根兒就沒有安裝企鵝,於是說道,“營長,我的手機裏還沒有裝企鵝呢,讓我用你的看看。”
“行。”說完,章迎富就用自己的手機連上了拉麵館兒裏的WIFI,然後登錄了上去,“喏,你看吧。”
龐學峰一看,不知道是因為現在大家都在忙工作,還是畢業分開了之後關係開始慢慢的變淡了,反正群裏聊天的人並不多,於是稍微往上翻了幾條留言之後,龐學峰就看到了譚誌傑在班級群裏發的邀請函。
不過這個時候兒章迎富才意識過來,剛才龐學峰似乎話裏有話的樣子,於是問道,“螃蟹,你剛什麽意思,為什麽說沒有必要去了?”
龐學峰嗬嗬的一笑,然後說道,“因為他們不會再有機會辦什麽滿月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