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王宮

  因為有豬八戒和沙悟凈拖著梅玉買東買西,一行人過了正午時分才慢吞吞的來到了寶象國王宮門口。

  早就在此等待多時的玄奘三人還算聰明,他們手裡舉著冰鎮過的甜瓜躲在陰涼的樹蔭底下納涼。

  孫悟空啃著甜瓜,淺金色的眸子輕輕往上抬了抬:「都什麼時候了,買個東西還這麼磨磨唧唧。」

  「那還不是因為——」

  梅玉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氣呼呼的拍了自己腦門一下。

  她發現她實在是太蠢了,早在豬八戒在那發豬癲的時候她就應該搶先一步走掉的!

  不過世上沒有所謂的後悔葯,吃了虧的梅玉也只能將此事拋在腦後,將剛才的事當成一筆教訓。

  只不過.……

  梅玉將視線移向身後的兩位罪魁禍首:好嘛,一個在那吹口哨看風景,一個在那裝失憶發獃,真當她柔弱好欺負啊!

  敖烈見一直溫溫和和的梅玉突然整個人變得有些兇巴巴的,不由想起了當初在鷹愁澗時被她一腳踹中左側腰子的事。

  那記憶中的痛感讓敖烈下意識地往玄奘身後縮了縮,玄奘雖不明白敖烈為什麼會緊拽著他身後袈裟不放,但溫柔的他還是微微安撫了敖烈幾句。 首發域名m.bqge。org

  直到敖烈冷靜下來,玄奘這才與眾人正式進宮,找國王倒換通關文牒。

  由於之前那所謂的「駙馬」在國王面前說了一些他們的壞話,搞得現在整個國家都在討論著關於他們師徒的流言。

  孫悟空為了少些事端,就在玄奘的通關文牒上施了一層障眼法,給他們一行捏造了一個「行商」的假身份。

  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孫悟空此舉雖為好意,可寶象國國王卻特別喜歡與各國的經商之人交友談心……不僅親自帶人迎接,還與王后一道設宴款待他們這群遠道而來的客人。

  玄奘一行幾次推脫都推脫不下,為了取回回通關文牒早些離開此處,他們只好前往大殿赴宴。

  寶象國的王宮中,巍峨壯觀的宮殿兩側與他們正行走著的道路兩旁都栽種著深淺不一千姿百態的各類花卉。

  這些被精心挑選過的花朵除了美觀外沒有什麼特殊的香味,玄奘一行在這些花兒的迎接下,成功見到了喜笑顏開的坐在寶座之上的寶象國國王。

  國王見玄奘一行雖打扮各異,可衣服的面料卻各不相同,更是相信了他們的經商身份,對他們格外熱情。

  他帶著王后,一同對玄奘等人敬了杯酒。

  國王說這是他們寶象國獨有的百花酒,這酒雖用百花釀造,可其中工序繁多,一年僅能釀出一缸。

  此酒有著宛若琥珀般清澈微黃的酒液,酒香隨著時間的流逝泛著馥郁的芬芳,聞起來清而不淺濃而不烈,用來招待從遠方到來的客人正為適宜。

  國王的用心令梅玉等人心中一暖,他們面帶微笑的同國王一起舉著酒杯一飲而盡。

  佳釀入喉,甜膩的花香瞬間就佔據了整個口腔。

  花酒作為素酒,玄奘一行喝了也不算破戒。

  只是苦了梅玉這個一杯倒,她美食還沒吃兩口呢,就因為這杯酒的緣故倒了下去。

  國王見后失笑道:「我這還是頭回見到喝此酒也會醉倒的人,就連我家百花羞幼時都能喝上兩大壺呢……」

  玄奘幾個也覺得梅玉這個一杯倒有些「丟人」,不過梅玉醉倒后他們倒有了借口從王宮內脫身。

  好客的國王自然不願意放玄奘他們這樣簡單的離開,畢竟他還沒跟他們炫耀他的好駙馬呢!

  於是他這一講就是整整兩個時辰,說當初百花羞被賊人拐走時駙馬是怎麼及時出現的啦、百花羞是怎樣隱藏身份與他日久生情的啦、他家百花羞以前有多可愛啦以及駙馬多麼多麼好之類的。

  這會兒國王正講得起勁兒,突然外面有宮人傳報說駙馬帶著禮物求見,孫悟空聽后忙抓住這個機會向寶象國國王討要通關文牒。

  「國王陛下,既然這會兒駙馬來了,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摻合您的家事,不如……」

  國王覺得有理,便讓身邊宮人將已蓋好章的通關文牒還給了玄奘,並派人送他們離開。

  在大殿下等候多時的駙馬一進殿就與玄奘一行擦肩而過。

  他見這行人高的高矮的矮,和尚留長發,女子穿男裝,甚是奇怪。

  又將視線多停留在了被孫悟空扛在肩上的梅玉一眼,見她眉如遠山膚白如玉,心裡忽然「突突」一跳。

  駙馬腳步一頓,扶著有些昏沉的腦袋搖了搖頭。

  他旁邊的宮人見了,立馬上前扶他:「駙馬,您怎麼了?」

  駙馬拒絕了宮人太過於靠近他,他淺笑著說:「我沒事,許是許久未曾用膳的關係。對了,你可知剛才那些人是.……」

  「哦,回駙馬,他們是南瞻部洲來的商隊,說是要前往天竺國進香料呢。」

  從南瞻部洲而來,要前往天竺國進香料?

  駙馬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不過他並沒有多想,轉而帶著笑意恭敬的面見了國王。

  國王一見到他就立馬急切的問道:「駙馬,這一連幾日,你都跑哪裡去了?」

  駙馬說,他擔心國王與王后在等待百花羞歸國之前太過思念,便用這些天的時間找了處無人的角落,特地為他們二人畫了幅百花羞的畫像。

  說著他將畫卷呈了上去,一邊對他們展開一邊羞澀地說這是他第一次動手作畫,畫的是他記憶中的百花羞,可能與國王王后眼中的不大一樣。

  國王與王后聽后對視一眼,隨後便笑說他們倒要看看駙馬的初次畫技如何,是否真的像他口中所描繪的那般才疏學淺。

  他們定睛看去,那畫中的女子即使梳著婦人髮髻,美好的容顏也依舊宛如少女一般。

  可謂是:眉如月牙眸似水,面若花瓣染星辰。

  「這.……」

  僅是一眼,國王與王后的眼中便落下了淚來,王后哭著笑道:「是百花羞,真的是百花羞!」

  國王也擦著淚道:「駙馬何必謙虛,你的畫技已非常人可以比擬也。」

  駙馬聽后笑了笑,就著百花羞的話題與國王王后聊了兩句,這才狀似無意的問國王,可否知道剛才那隊從南瞻部洲來的人都叫些什麼名字。

  國王笑說他記得剛才那商隊的老闆姓陳,手下有三個徒弟與一男一女兩個護衛,男的叫阿烈女的叫小玉,一行人都長得極為俊俏,就跟他眼前的駙馬一樣,面容好似仙人一般。

  駙馬在聽聞商隊老闆姓陳時還沒什麼特殊反應,直到聽聞他手下有三個徒弟,身邊還有個叫「小玉」的女護衛后,清雋的眉眼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父王,那陳老闆的大徒弟可是姓孫?」

  「的確姓孫,駙馬你這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駙馬聽后沒再理會國王,而是忽然放肆大笑了起來:「原來剛才那行人就是那西去的和尚,與傳聞不符還真是沒看出來!」

  駙馬這是魔怔了?

  國王輕輕安撫著懷中受了驚嚇的王后,故作鎮定的擦了擦額角流下的冷汗。

  此刻的駙馬黃袍紛飛戾氣外露哪還有半點神仙的影子?國王雖然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可眼前人那癲狂的模樣,除了妖精哪還有其他?

  想到這兒,國王突然感覺自己的嘴唇有些顫抖,他想問對方,當年百花羞的失蹤是不是他所犯下的,可是他心中想得越多嘴上就越是說不出口。

  收了笑意的駙馬自是察覺到了國王心中的不安,於是他十分愜意的自爆了自己的妖怪身份,還承認當年百花羞就是被他親手擄走的,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愛情故事,是他強佔了百花羞。

  「什、什麼?」國王與王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個畜牲,你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

  「哪有什麼為什麼,妖精不就是這樣的嗎?」

  駙馬微側著頭,唇邊帶著笑,眸中卻灰暗一片。

  國王王後讀不懂他眸中的情緒,只是在心疼他們女兒遭遇的同時,又有些懼怕眼前妖怪的實力。

  「父王母后何必這麼害怕,等我捉了那唐和尚回來,小婿自會帶著百花羞同你們一家團聚。待我們一道吃了他的血肉,那時,你們非但不會再怕我,恐怕還要感謝我呢。」

  駙馬的話帶著威壓,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面前妖怪的氣場下難以自控的瑟瑟發抖。

  「凡人,真是懦弱膽小。」

  黃袍的妖怪在說完這句話后便冷笑著化作了一道狂風,之後就頭也不回的向玄奘一行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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