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
顧柔母女倆坐在轎輦上都沒說話,到了宮門口范氏掏出些金瓜子遞了過去:「多謝二位公公,公公辛苦了這是請兩位吃茶的。」
臉黑的公公雙手接過:「顧夫人客氣,這是咱家應該的。」
范氏點頭帶著顧柔出了宮門。天已經昏黃外面只有顧府的馬車孤零零的停在那兒。桃花,春雨看見自家夫人小姐終於出來了。跑上前攙扶著各自的主子。
「夫人····?」
「回去再說。」
「是。」
桃花攙著范氏上了馬車,顧柔也在春雨的扶助下上了車。范氏坐在靠里的位置閉著眼。顧柔小心坐過去:「娘親。」
范氏豁的睜開眼:「你先不要說話。一會兒我回府了再好好問你。」
「是,娘親。」
顧柔安靜乖乖的坐著,范氏動了動肩胛。濕潤的裡衣貼在身上在秋風裡寒了背脊。
好在顧府離宮裡的路不遠,一炷香的時間顧府到了。門房忙把側門打開馬車直接不停進了外院。顧柔先從馬車跳下來。范氏扶著桃花的手下了車。 記住網址http://m.bqge。org
「我們先去壽安堂。」
「是」
一行人往顧老夫人院里走去。壽安堂顧老夫人坐在堂中間焦急等著。
「老夫人,夫人小姐回來了。」
「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
「現在人到哪兒了?」
「回老夫人,夫人已經到內院了。」
顧老夫人知道人已經回來了就安靜坐著等了會兒。范氏帶著顧柔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婆母」范氏有了主心骨般叫道。」
「好了,人回來就好。」
「祖母···」
顧老夫人這次沒親熱叫著囡囡:「顧柔,你今天可是知道自己錯了?」
「是,祖母。柔柔知道錯了。」
「你知錯,你可記得那是皇宮!蕭國的主子們住的地方。你到了那兒就該乖乖坐著。你瞎跑什麼?!」
「祖母我是想去凈身,我當時是和表姐一起的。等我凈身好了。表姐和給我們領路的宮女就不見了。我沒找對路,走叉了迷了路。
「祖母我還救了一個皇子吶。」
「什麼皇子,周將軍的夫人不是說是柔柔背了個小宮女闖進了宴會廳嗎?」
范氏回道:「婆媽讓多餘的人退下吧。讓柔柔細細和你說。」
顧老夫人看著范氏,范氏點點頭。
「梅蘭你們都退下去吧,看著點門口。」
「是,奴婢告退。」
屋裡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范氏讓顧柔靠著自己。「柔柔現在可以說你看見了什麼。」
顧柔看了看娘親看了看祖母看她們都是準備著仔細傾聽。
「我在找不到回宴會廳時爬上了御花園的一座大的假山。我爬下來的時候聽到有兩個男孩子的聲音他們說要把三皇子扔進水裡。等我爬下來叫了一聲。他們就嚇得跑開了。我是在他們站的位置救起三皇子的。」
顧老夫人聽得吸了一口涼氣:「你可看清兩人是什麼模樣了?」
顧柔搖頭:「我沒看清臉,只看見兩個背影,一個高高瘦瘦的,一個矮矮胖胖的。」
顧老夫人又問范氏:「皇上可有問三皇子如何落水的?」
范氏回道「問了。好在先前柔柔和兒媳說了下過程。兒媳讓柔柔沒說。這要是說了牽扯進去的就大了。能在御花園自由行走的半大少年就那麼幾位,沒其他人了。」
顧老夫人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顧老夫人拉著顧柔的手:「柔柔你要記得,今天你在假山聽到的話就當從未聽到過。」
「知道嗎?不然我們會遭大罪的。」
「嗯。柔柔知道了。我不會和其他人說的,哥哥們都不能說嗎?」
「不能,誰都不行。柔柔要當忘記了今天的事。」
「好的。」
范氏聽后叫過顧柔,「柔柔現在把事情說完了,你說說你擅自離開的事」
「你知道錯了嗎?不管去哪兒都要和娘親說才行,娘親不在你可以找熟悉的夫人幫忙。」
「知道嗎!」
「是,柔柔知道了。我錯了娘親。」
「知道錯了,自己去祠堂跪著去。」
「是,娘親。」
顧老夫人有些不忍心:「等會兒去吧,這晚飯你們都還沒吃吶,吃過叫她再去吧。」
「不行,婆母。她就是約束的太少了。皇宮都敢去閑逛。這次的事這麼大還不讓她長長記性。」
「是,娘親我現在就去。」
「祖母我不餓的。祖母我先告退了。」
顧柔退出壽安堂,到了顧家祠堂。顧家祠堂立著一排排的排位。油燈呼明呼暗。一把玄鐵的鋼刀放在刀架上。顧柔熟練的拖出桌子下的蒲團,規矩的跪好。
「小姐,要我把你的護膝拿過來嗎?」
「不用了,春雨你回去給我找一件厚點的披風來吧。今晚不用你們伺候。你拿來就回去。」
春雨大驚道:「小姐你是要認真的認罰?」
「我這次闖的禍很大,我要讓自己長記性。」
「你快去吧,一會兒天冷了,你也不好回去。」
春雨見顧柔主意已定:「是,奴婢這就去。」
春雨回到心愿找了件舊的厚披風,拿了兩個饅頭又趕回祠堂。
「小姐,奴婢還給你拿了兩個饅頭,你餓了就吃點,奴婢明天早上來接你。」
顧柔接過兩個小小的饅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春雨把東西交給顧柔就回著頭離開了祠堂。顧柔跪得端正筆直。
夜幕降下來皇宮裡燈火輝煌,皇后和大公主坐在大殿剛用過了晚膳。
「謠兒,你先回你的宮裡,看你父皇還有會兒去了。天色太晚你早些回去休息。」
大公主也有些堅持不住,直打哈欠:「那母后兒臣就先回去了。明天兒臣來幫你照顧三皇弟。」
皇后微笑著點頭:「好,你快去吧。」
大公主起身帶著貼身的宮女起身:「兒臣告退。」
「天黑,路上小心點兒走。」
「知道了母后」大公主跨出來殿門。
皇后見伺候大公主的人小心的護著她往前走,大公主走進花圃轉身不見了影子。皇后收回視線:「柳嬤嬤····」
「奴婢在。」柳嬤嬤從殿門旁走了進來。
「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吩咐道:「今天伺候三皇子的那些奴才都處死了。明日你去內務府挑幾個老實的過來。再找個宮女嬤嬤好好教導。一定要盡心的伺候好三皇子。」
「是,奴婢遵旨。」
「不好了,娘娘。三皇又燒起來了」
皇後站起身往外走,柳嬤嬤慌忙跟上。到了偏殿太醫正在給三皇子喂葯。
「不行啊大人。三皇子張不開嘴,葯全都流出來了。」太醫的葯童把墊在下巴的手帕拿給太醫看,手帕上全是剛才喂的葯。
「喂葯不行得想其他辦法了。」
「好了你先把三皇子放下吧。」
「是」葯童輕輕放下蕭衍的腦袋。
皇后關切問道:「如何。情況怎麼樣?」
「微臣在儘力醫治,三皇子底子太薄了,微臣又不敢下猛葯。下了猛葯三皇子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那你快想其他辦法啊,務必要三皇子活著。」
「大人。你快來看三皇子在發抖。」
「什麼!?」
太醫急忙轉身回到床邊,三皇子滿臉彤紅耳根像要滴血。還沒靠近就感覺到一股熱浪。
「快,把我銀針拿來。」太醫把蕭衍的衣服解開。
蕭衍一身的排骨架讓太醫有些無從下手。葯童取來銀針交給太醫,太醫接過,拿起細細的銀針在蕭衍身上扎了幾針。慢慢的蕭衍停下了抖動。
太醫抹了抹額頭的汗:「皇後娘娘,微臣需要一大桶的熱水。微臣要給三皇子泡一下藥浴。」
「好,本宮這就叫人辦。」
「柳嬤嬤。」
「奴婢這就去吩咐人去取來。」
一盞茶的時間四個公公抬著個木桶進了偏殿。太醫用手試了試水溫。偏燙。他從藥箱拿出包藥粉撒了進去,攪了攪。
「皇後娘娘微臣要給三皇子更衣泡澡。皇後娘娘請到正殿等等。」
皇後走出了偏殿門。站在廊下望著夜色里的花埔出神。
過了一陣偏殿門打開。:「啟稟皇後娘娘,三皇子退燒了。」
皇后鬆了口氣:「辛苦你了。」
「微臣不敢當辛苦,三皇子的病情還會反覆的。微臣的法子只能是一時的。」
皇後進偏殿走上前看。蕭衍的臉色蠟黃沒了紅暈。嘴巴乾渴得起了一層干皮。:「柳嬤嬤拿杯水來。」
柳嬤嬤轉身取了杯溫水。走上前打算喂三皇子喝。皇后伸手接過:「本宮來。」
皇後半抱起蕭衍,慢慢一口一口的喂著水。皇上帶著蘇公公趕來。
「怎麼樣了?剛才通報說衍兒燒得發抖了?」
「是,剛才三皇子燙得發抖,泡了葯好一點了。」
蘇公公拿起一個凳子,放在床邊,皇上撩衣襟坐下。
「朕把他交給你,是最好的。」
皇后忍著被骨頭咯疼的肩膀。輕輕放下蕭衍。皇上見了連忙幫著扶著。「衍兒怎麼這麼輕!」
「這些惡奴。」
皇後放好蕭衍對皇上提議道:「衍兒是顧家小姐救起的,皇上賞賜一柄玉如意。小姑娘家那會喜歡,要不臣妾再加些吧。」
皇上想著是有些不合適:「你看著辦吧。缺什麼同朕講。」
「小姑娘的皇上那有?我手裡到是有些小姑娘喜歡的。」
第二天,春雨冬雪早早到了祠堂。顧柔披著披風跪在祠堂中間。
「小姐,好了。時辰到了。」
春雨冬雪一人扶著一隻胳膊慢慢扶起顧柔。顧柔跪了一碗上。腿早沒了知覺。撐著春雨的手臂翻身坐在蒲團上。慢慢伸直腿。冬雪用手輕輕捏。
「啊嘶····」
「冬雪你再輕點。你小姐的腿麻了。」
「哦哦····」
「是,奴婢再輕點。」春雨也蹲著一旁揉著另一隻腿。看見顧柔腰間荷包鼓鼓的:「小姐,你荷包里裝的是什麼?」
顧柔扯下荷包打開,是兩個冷冰冰的饅頭。
「小姐你真的是在受罰啊,東西都不吃了。這不就是奴婢昨晚給你的兩個饅頭嗎。」
「誰說我沒吃的,我荷包里原來就有吃的,是我從皇宮帶給祖母的。昨晚忘了給。我又怕壞了。就自己吃了。」
春雨嚇了一跳,以為小姐真是不吃不喝的領著罰。
顧柔休息了一陣扶著春雨回了心愿。洗漱了一下,打算睡會覺。正院的白蘭急沖沖的跑了進來。
「春雨快叫小姐到正院來。宮裡來人了。」
春雨聽到疾步到床前,拉起顧柔開始穿衣服,秋露手腳輕快的挽了個簡單的髮髻。顧柔迷瞪著眼攜裹著到了正院。母親,祖母,嬸嬸都站在正院門口。
顧柔甩甩頭:「祖母,娘親,嬸嬸,怎麼了」
公公見顧柔到了開始說:「傳皇後娘娘口諭,顧家小姐顧柔,勇敢無畏,救了落水的三皇子。特賜玉如意一柄,絹花一對,玲瓏玲一隻,蘇錦五匹。絲錦五匹。西洋鏡一面。彩蝶簪三對。」
公公每念一個就有人從他身後出來端著紅綢的托盤,上面擺著顧柔沒見過的東西。
「好了,顧小姐,咱家念完了,謝恩吧。」
「臣女多謝皇後娘娘。」
公公念完帶著其他公公回到皇宮。顧柔和家人看著一排的賞賜。
顧柔摸了摸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下扇動像是要飛起來。
「這是怎麼做的,好像真的一樣。」
「娘親,你把它收起來吧,」
「我毛手毛腳的會弄壞的。」
「好娘親給你收起來。」
顧柔打著哈欠:「娘親我想睡覺。」
「你要到娘這兒睡嗎?」
「要,我好睏啊!」
顧柔進了范氏的裡間,脫了鞋卷著身子,一會就呼呼睡著了。
顧二夫人林氏對宮裡為什麼賞賜還一頭霧水。老夫人喝著茶范氏輕聲述說著顧柔昨天在宮裡驚心動魄的行為。把林氏聽得緊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