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魔咒纏著的海豹
所謂的現代遊擊戰戰術,其實準入門檻是非常低的。這種據傳乃布爾人在南非和英國人交戰中發明並廣泛使用的戰術,對實施者基本沒有什麽要求,不論人種文化程度甚至是老人婦孺都可以上;而且它還不吃裝備,你若是有把能打響的槍有塊能炸響的雷最好,倘若連這些你沒有那拿著匕首、菜刀乃至石塊隻要能宰人懟人的東西也都能上。
當然了,誰都能玩並不代表誰都能玩好,這玩意雖然不吃裝備但它對組織統籌是有要求的。當大量化整為零的遊擊武裝單位撒出去後,您要是沒點能耐恐怕這人都散了那都算還是小事,各自為戰甚至出現為了小團隊利益相互懟起來的情況,那您就甭提什麽襲擾敵人了。成功的遊擊戰是很考驗組織、控製的。
綠漆區裏的某些粗胚不認為穿越眾在山東的部隊遇的襲擾和現代遊擊戰有什麽關聯,這種作戰模式隻能稱之為某軍事外行為表愚忠置人命於不顧的無知瘋狂而已。
很多一個月前甚至是數天前還是平民的清軍士兵在被脅迫的情況下,無腦地對那些持有巨大代差裝備的穿越眾發動攻擊。從某種意義上說,組織這種襲擊的人就是謀殺平民的凶手。
深秋的濟南府,天晴無風,亭子裏一個山羊白胡子老頭正悠閑地喝茶曬太陽,對於在一公裏開外有一支瞄準自己的tac-50狙擊步槍渾然不覺。
穿越眾中不乏對兔子軍史有深入了解的人,包括參謀長兼政委呂向陽在內的人都十分清楚,終結眼下山東地區清軍那種無下限萌芽遊擊戰的關鍵,就是解決那個正在偷閑曬太陽的老頭。
這個在數年後一度列名和張之洞等人發起的東南互保協議的老頭,眼下就是清廷在山東地區的實權一把手。靠捐官步入官場的李秉衡在中法戰爭期間於廣西邊境主持過西運局,在後勤管理上還是有點能耐的。
然而真正要命的是時下已經糜爛不堪的山東官場,都把李秉衡那道征糧抓丁的政令當成了發財的捷徑了,大小官員都借著剿滅“偽宋”的旗號搜刮民脂民膏。
在山東這種中原地區人口稠密的省份,這種瘋狂搜刮下能爆出來的物資和兵員的確會讓孤懸在外的穿越眾感到難受,哪怕眼下大小官員搜刮來的資源僅有不到十分之一被用於戰事。
一名戴著墨鏡的海豹狙擊手臉緊貼著tac-50的麥克米蘭玻璃纖維強化塑膠槍托,他正在等待和指揮中心交涉的安言信下達命令。
tac-50曾創造過世界上最遠的狙殺記錄(24135米),現在海豹們離李秉衡偏宅的亭子僅有一公裏左右,加上無風能見度教高的天氣狀況,狙擊手有把握做到一擊致命。
讓趙之一猶豫著沒下達狙殺命令的,還是對那晚發生在直隸地區烏龍大逃亡事件的顧慮。盡管後來從榮祿那裏獲知那晚穿越眾隻是鬧了個天大的誤會,但是那場幾乎掏空穿越眾當時航空燃油的“營救”行動仍然讓趙之一心有餘悸。
使用“戰斧”巡航導彈來進行斬首固然會傷及無辜,但是進行引導和戰果評估的海豹突擊隊員們卻不必靠目標那麽近,從而可以做到更快更安全的撤離。
“有把握撤出來了嗎?”趙之一在電台裏問安言信,這指的是在執委會不提供更多空中支援的情況下。
這也不能怪趙老板摳門,綠漆區機場上一個吃油大戶正整裝待發呢。戰略轟炸機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丫發動機試機調試燒掉的航油都能讓臨時執委會的諸公心頭滴血。更別提不久之後圖-160還有直飛南太平洋東萬律的任務,這基本上就是要抽光綠漆區油庫的節奏啊。
“他們的關防很鬆,加上信息傳遞手段落後,撤出去的問題不大。”安言信回答道。
從線人提供的情報上看,李秉衡最近已經極少來這個僻靜的偏宅了,畢竟前線戰事吃緊身為領導他也沒啥心情消遣娛樂了不是。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安言信他們隻能去巡撫衙門蹲點了。
就算不從減少附帶傷害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從撤離的安全性上來說位置偏僻的偏宅怎麽也要比位於戒備森嚴街區中的巡撫衙門高出許多。
但是奈何人家羅艦長也有難處,這一天天地都有人把bb63當候來圍觀,倘若不想讓人把發生在山東的爆炸事件和“依阿華”級戰列艦發射出去的飛行物聯係在一起,穿越眾自能到了夜裏才發射“戰斧”巡航導彈。
“那就執行備用計劃吧!”為了繼續忽悠列強們點大炮巨艦的科技樹,趙之一是不可能讓白皮們知道有導彈,哪怕是火箭彈的存在的。
砰!哪怕是槍口裝有高效能製退器,tac-50搞出的動向比起tac-338可要大多了,前者發射的50bmg彈特麽本來就是用來攻擊輕裝甲目標的!
事實上,李秉衡此次出遊算是夠小心呃了,他的親兵已經清空了偏宅一裏地範圍的閑雜人等,偏宅以及亭子周圍也都布滿了或明或暗的哨位。
奈何這枚127毫米子彈卻是從兩裏地開外,他沒有布防的地方射來的。這種比賽級別的彈藥精度極高,即便是在如此遠的距離進行射擊,子彈還是準確的擊中了李秉衡胸部。侍衛們在發現李秉衡中槍後,第一反應竟然是控製了那位在邊上伺候著的丫鬟,後者因為被濺了一身血已經嚇得口瞪目呆了。
在觀察手確認擊殺後,海豹們麻利地收拾家夥事跑路,由於狙擊點離李秉恒最近的一個崗哨也有六百多米的距離,安言信他們從容到了連狙擊位都處理幹淨的地步。
不過人算還是不如天算,海豹們完全用士兵的標準去看待李秉衡的親兵衛隊終究還是出了錯了。清末清軍軍紀渙散也不是什麽新聞了,但是巡撫大人衛隊的士兵也趁著擔任外圍警戒的機會去喝酒吃肉,還特麽是成群結夥的一大票人,這是安言信沒有預料到的。
這不這群明顯是有點喝高的清軍,在看到有幾個人快步從自己擅離的哨位方向走來正打算上前據槍查詢呢。
哪曾想這幾個本他們認為是在衛隊清理閑雜人員後又偷偷返家的農民,突然就操起手裏纏著破布的家夥噠噠噠了。
哪怕是這些清軍士兵沒有喝高,哪怕是他們手裏拿的不是栓動式步槍,兵痞們和海豹們比槍速度顯然就是找死的。倘若清軍士兵隻是示意海豹們停下接受檢查,那安言信都打算給點銅錢或者丟塊銀元就混過去算了。
但是身為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的巡撫衛隊成員,這幾位那裏還會什麽警戒姿勢啊,上來就玩往日拉栓嚇唬老百姓那套,正打算要把剛才吃喝的錢訛回來呢!
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次那幫喝高了的兵痞算是踢到石頭了,嗯,也是最後一次踢到石頭了。打頭陣的海豹突擊隊隊員一看對方上來就是拉栓開保險,那可不得操起手裏那把纏著破布條的762毫米mk14步槍噠噠噠了。
“**!again?”一通掃射之後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安言信看著那個一臉無辜的打頭陣的海豹說道。
咱不是說好悄悄進村打槍的不要嘛,咋又特麽炸了鍋了,非要搞出那晚直隸平原的那種大場麵嗎?
打頭陣的那位哥們聳聳肩,比劃著模仿了一個清軍拉槍栓的動作,臉上寫滿了寶寶心裏苦但是寶寶不說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