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吃罰酒

  張作霖十來歲就離家出來混了，對於這個北貨商人矢口否認知曉李祖佑的妻兒去向的情況，他心裏是有數的。那個北貨商人一抬屁股張作霖就知道他要放屁還是拉屎了，這不就是想吃絕戶嘛。


  吃絕戶，華夏舊社會的一種惡習，那些家裏死了男人的家庭，財產是要被本家的親戚瓜分的。曆史上被吃絕戶的人多的去了，明末絕色佳人柳如是，便是死了老公，族人過來搶奪家產，被逼自殺的。還有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也是因為老公兒子都死了，被大伯奪了房子，收了地，最後變成了乞丐。


  “嘿，李員外，雖然你也姓李，但是和這李祖佑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吧，這麽著，你也是想吃絕戶啊。”張作霖對個李姓北貨商人說道。


  “絕無此事，那李祖佑的妻女已離開本村，去尋她丈夫去了。閣下不信可問問這村裏的父老嘛。”這李姓北貨商人還是矢口否認。


  “李員外，想來你也聽說了，李祖佑是去尋他在遼陽附近收北貨的父親去了。想必你也知道，他們家的北貨買賣原本也做得不大，哪來的本錢敞開了收購那人參貂皮啊。我實話和你說那是他老子老李頭投了新東家了，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沒點能耐的東家敢穿過倭夷的地盤北上來收北貨？我給你提個醒，他們父子二人的新東家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主，你就斷了這吃絕戶的念頭吧，我可是聽說了，他們的新東家是出了名的護犢子的。”張作霖到了這會還打算用語言來威脅這個北貨商人妥協。


  當張作霖帶著人來到這個小山村尋找李祖佑的妻女時，這給李姓的北貨商人就感到事情不對了。隻是他也是收到消息李祖佑被清軍當成奸細抓進了軍營，這要是沒人去交贖金怕是活不成了。他料定這夥人也許是李祖佑的親戚了，想必也是打算來吃絕戶的。


  看著張作霖他們倒也帶來了不少人來，按理說這李姓商人就應該斷了這吃絕戶的念想了，他又不是李祖佑什麽親戚，吃絕戶也不占理啊。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這絕戶這李姓商人必須得吃，還得矢口否認李祖佑的家眷還在村子裏。


  李祖佑在清軍軍營裏扛著大刑也不願意給妻子些家書索要贖金，早就有了妻女被吃絕戶的思想準備了，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這才失蹤了這麽十多天，這個北貨商人就耐不住了。而且這個李姓北貨商人想謀奪的不僅僅是他的家當，還想霸占他的妻子。


  讓北貨商人想不到的是，李祖佑的妻子也算是個烈女，誓死不從竟跳了井，這寒冬臘月的，撈起來的時候人早就斷了氣了，隻留下了李祖佑那個幼女在一旁哭泣。


  李祖佑的妻子不明不白的在自己家死了，這李姓商人隻能硬著頭皮吃著絕戶了，若是讓這個帶著一大幫人的自稱李祖佑親戚的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事情就鬧大發了。


  “咱也明人不說暗話了，雖然咱腦門上還留著這金錢鼠尾，但是好歹也是正兒八經大宋經製之軍了。接走李祖佑妻兒乃是軍務，李員外可不要自個耽誤了自個啊。十來天前，吳大澂那個不開眼的酸子派馬隊圍了大宋的商隊，攏共就打傷了幾個人，大宋就把大清在營口的軍械庫都給炸了。吳大澂再不濟手下也是有幾萬兵馬的，敢問李員外是有多少看家護院的人馬呀，這大宋雇員的財產你也想沒了？”張作霖耐著性子和這李姓北貨商人說道。

  不過張作霖沒有想到這個北貨商人已經逼死了李祖佑的妻子，這會得知李家父子都投了大宋，更是要嘴硬到底，一口咬定李祖佑的妻女已經離開村子，去尋李祖佑去了。反正外麵兵荒馬亂的，她們母女不見蹤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張作霖臨出大石橋基地的時候，鄒鶴鳴可是交待過他可以便宜行事的，這北貨商人前言不對後語的敷衍已經讓這個原時空的東北王不耐煩了，張作霖當時心裏就起了殺心了。尼瑪，老子第一次出任務你就讓老子下不了台是吧，你給老子等著，張作霖心想。


  張作霖帶著人出了村子，和守候在村外的部隊回合，討論起攻占這個李姓商人大宅的計劃。


  “這是我老疙瘩第一次帶隊給大宋辦事，就這樣空手回去怕是以後都抬不起頭了。這姓李雜種怕是把李祖佑的妻兒給關起來了，我們要是現在回去稟明情況拉齊人馬再過來，怕是再也尋不到人了。我就問下兄弟們，我們現在就這二十來號人，你們敢不敢和我一起攻下這李家大宅。”張作霖和一起來執行接人任務的治安軍士兵說道。


  這些治安軍的士兵雖說都是新兵，但是這兩三個月來他們大宋在遼東半島就沒輸過一場仗，而且全都是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完勝對手的。這些帶辮子的治安軍更是由安言信親自訓練的，盡管離真正的特種兵還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但是在心理上已經是驕兵悍將了，哪裏會把一個大戶人家的大宅放在眼裏啊。


  治安軍目前是沒有配備無線電通訊設備的，按照作戰條令，張作霖現在就是這支隊伍的軍事主官，行動前他又獲得了全權授權，他說要打，這些帶辮子的治安軍士兵就著手準備進攻了。


  “隊長，你帶著你的人在兩翼給我們提供掩護吧。我們沒有一起訓練過，還是由我們主攻吧。”那個曾經提醒過張作霖的治安軍士兵說道。


  “你們才十個人，行不行啊？”張作霖知道大宋戰力強悍，但是這些治安軍士兵也不是真正的大宋人啊，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半路來投大宋的，才十個人就去攻李家大宅，他是有點擔憂的。


  事實上，張作霖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些帶辮子的二把刀“特種兵”雖然隻是裝配了委員會1888式步槍，但是他們是裝備了“導演組”提供的手雷的。而守衛李家大宅的人也隻是使用了不知道那些過了幾手的村田13式單發步槍而已，顯然那是路小北的軍情處倒騰出去的貨。


  治安軍對付用使用日軍裝備的武裝人員那可是有一手了，加上手雷的這種大殺器的運用，他們沒費什麽勁就攻下李家大宅，剩下的事情就由張作霖這個長期混跡於清軍的人來辦了。


  “李員外，這麽快咱們就又見麵了，這次你總該告訴我們李祖佑妻女的下落了吧？大宋的長官可是讓我便宜行事的，你書念得多，知道這是啥意思了吧。”張作霖一邊把玩這手裏的匕首一邊和跪在地上的李姓北貨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