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醫院

  綠漆區指揮中心,趙之一用三合板隔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作為戰情處和會議室。


  各個作戰單位的軍官都到了,除了軍醫韓梅。作為基地裏軍銜最高的韓梅一如既往的傲嬌,直接說明不參加作戰行動會議。


  “大致情況就這樣了,大家還有什麽問題?”趙之一把麻三提供的情報結合昨天的空中偵查的結果,向在座的軍官們做了講解。


  “今天早上,我們繼續了對日軍這兩路進攻部隊的空中偵查,在金州大道上的那支日軍基本到達戰鬥位置,估計在一到兩小時內會對在石門子布防的清軍徐邦道部發起進攻。而我們北麵的這支日軍,主力在今早也抵達了昨天和我山地部隊發生遭遇戰的地方。據航拍顯示,正在收殮昨日遺棄的騎兵屍體。”趙之一繼續講解今日日軍動向。


  “這次向我們進發的這支日軍攜帶了野戰山炮,其作戰主力也悉數到達基地北麵15公裏處,估計也將在今天白天向我們發起進攻。”趙之一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圈。


  “這是今早的航拍照片,日軍的行軍隊伍呈直線型,各個部隊間的間隔不大,隊伍長達近兩公裏。估計是受到昨天昨天戰況的影響,日軍偵查部隊頻繁的向兩翼派出偵查部隊,我們打伏擊的可能性不大。你們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看得出日軍的偵查部隊搜得很仔細。看來有人為了甩鍋,把昨天的遭遇戰描述成了伏擊戰了呀。”趙之一在一張放大了的航拍照片上指出了日軍的動向。


  “大家對這次作戰有什麽意見?”講解完畢,趙之一問。


  “日軍這種行軍隊形,就算我們躲過他們的偵查進行伏擊,效果也不會太理想的。近兩公裏的行軍隊伍,受到攻擊,總有一部分有時間從容應對的。我們的作戰人員太少,不足在兩公裏這麽長的距離上發起全麵進攻。”鄧洛普發表了看法。


  “我也同意鄧中尉的意見,再說,日軍和我們的距離也太近了,我們沒有充裕的時間預設伏擊戰場了。”肖飛說道。


  “我和老呂的意見也是這樣,既然不好開展伏擊戰,我們就和日軍正麵剛吧,他們也就3000人左右的作戰部隊,其它的都是後勤人員。”趙之一看到下麵軍官的步調和他的想法基本是一致的。


  “這個時候的進攻戰術無外乎,炮兵構築炮兵陣地,步兵展開隊形,騎兵從側翼或後方騷擾。日軍這個時候能不能做到步炮協同還要打個問號呢,正麵剛我們也沒什麽壓力。”呂向陽在給軍官們打氣了。


  “我們等日軍集結完畢,就直接發起突擊,主要是摧毀起野戰炮和輜重,他們的人能殲滅多少算多少,我們不作太遠距離的追擊,假如他們拋下輜重和野戰炮,就讓他們逃吧。”趙之一道出了他的全盤計劃。


  綠漆區的醫院裏,軍醫韓梅少校正在指揮著醫務人員,安裝醫療設備。昨天清點人員已經把醫療用品都從物資堆裏分揀了出來。這個工作時作為最優先等級的,和分離出彈藥一樣的優先等級。不過,彈藥因為考慮到綠漆區機庫安全,比馬上轉移到機庫外的彈藥庫去了。


  而醫療用品則在分揀出來後,已送到機庫的一個角落,由醫務人員處理。如何處理這些醫療物資,別人真還插不上手。一些常用的藥品,普通戰士還是了解的,但是那些醫療器械,根本不知道具體用途,更不知道如何處置。


  韓梅先是提出立即給醫院通電,理由是很多藥物,比如胰島素、血漿等需要冷藏儲存。要知道,這是前線,雖然稱為為基地,但是實際上這裏就是最前線了。在前線,發電機組可不敢像和平地區那樣,隨隨便便就擱在一個地方。

  首先,對一個單位供電,你得要兩台發電機組,分別放在不同的兩地方,然後用防爆牆把發電機組圍起來。然後布線,你也不能讓電力傳輸線路直接暴露在地表,不要說,受到炮擊之類的情況。基地裏穿梭的各種履帶式戰場、工程機械,分分鍾會讓你斷電。


  不過即使在D-day當日那麽繁忙的情況下,趙之一還是讓工兵迅速滿足了韓梅的這一要求。


  韓梅首先把需要冷藏的醫療物資轉移到了醫院的冰箱裏,緊接著把手術設備安裝調試完畢。


  趙之一優先給醫院提供電力的決定很快得到了回報,D-day下午和日軍接火後,一個大腿股動脈破裂的傷員就被送到了基地的醫院。


  所幸在韓梅的大半天的努力下,手術室的一切設備都能運轉了。花了一個小時,韓梅完成了手術,接上了斷掉的股動脈,清理了壞死的組織。這個傷員在加上抗感染治療一段時間就可以康複了。


  這種傷要是放在同時代的別的軍隊中,截肢算是最好的結局,而那也是把你能扛過術後感染這個美好願景計算在內的情況下。抗生素的廣泛應用要到二十世紀的二三十年代,也就是距離現在要起碼三十年以後。


  總之,韓梅的充分準備,無菌手術台,無影燈,血漿等等救了這個倒黴的小夥子。也讓趙之一感到了慶幸,要是在穿越的第一天就有人喪命或者致殘。對士氣的打擊是無法估量的,士兵們不會去研究這個事件有多偶然,他們隻會盯著結果看,我們這麽先進的裝備,還是有人死了,或者說是有人殘廢了。


  綠漆區的醫院是除了機庫以為的基地裏唯一的一棟地麵水泥建築,分成上下兩層。一層有一半是在地下的,這種設計讓醫院的建築高度實際上沒有兩層樓那麽高。


  醫院裏的藥房和X光室都弄好了,加上昨天已經能運轉的手術室,醫院基本上已經能湊合著上馬了。


  韓梅靠在椅子上,累得都快聚不齊手裏的水壺了。這兩天來她醫院和機庫兩頭跑,機庫那裏她要組織人手裝車,那些嬌貴的醫療器械要在她的監督下,才不至於把那些大頭兵弄壞。


  由於沒有人手不足,她自己就是司機。回到醫院她又要參加設備的安裝和調試。兩天下來,她有點吃不消了。


  韓梅就這樣靠在椅子上休息,她看到又有戰鬥醫護兵來醫院取感冒藥了。今天很多士兵感冒發燒,遼東半島11月早晚溫差大事一個原因。而很多士兵露宿在散兵坑裏也是一個原因,昨天很多勞累的士兵最後連給散兵坑添個偽裝網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就在散兵坑是睡了。被露水打濕後很多人都感冒發燒了。


  韓梅本帶打算去提醒一下趙之一盡快搭建用於宿營的帳篷,不過等到那個她沒去出席的作戰會議後,趙之一派人通知她做好接受傷員的準備,她就懶得開口提這個事情了。


  倉庫裏那些用於宿營的帳篷,不是那種撐起來就完事的野戰帳篷。那是帶空調、地暖的高檔貨,搭建這玩意要和多人和技術人員。這會都要開戰了,誰有哪閑工夫去弄這個啊。


  後麵來到醫院的戰鬥醫護兵不再是拿感冒藥了,而是拿血漿。看來那些醫護兵所在的部隊有戰鬥任務了。

  韓梅看到一個女的戰鬥醫護兵也來取血漿,她記得她叫路小北,唯一一個拒絕了在醫院裏過夜的女兵。


  11月初的遼東半島,日間溫度有十幾度,而夜間有時會低至零度。韓梅同意那些體質普遍比較弱的女兵,夜間到醫院上層空置的地方過夜。醫院裏通水通電,空間密封,溫度也要比室外高很多。


  所有的女兵,出了路小北都接受了韓梅這個好意,都在醫院裏架起了行軍床,躲在厚厚的睡袋裏,度過了一個溫暖的夜晚。


  戰鬥醫護兵,一個神奇的物種,一種堪比貝爺攝像師的牛比物種。在別的士兵大喊著各種Mandown、DropBack、TakeCover往後退或者找掩體的時候,他們隻要聽到Medic這種呼叫,就會義無反顧的往前。


  假如這些發生在男人身上,你稱為勇敢的話,那麽發生在女人身上,你不得不稱之為神奇。路小北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女戰鬥醫護兵。


  路小北今天沒有來醫院取感冒藥,因為昨晚在她用軍靴的勸說下,她所在的那個排每個人都給散兵坑拉傷了覆蓋物,包括哪些已經累的已經睡著的士兵也沒能幸免。


  至於韓梅擔心的騷擾問題,在路小北身上是沒有的,也許哪些大頭兵會給她說些葷段子,但是動手人是沒有的。那些敢動手的不同她反擊,就會被她排裏的那些大個子給收拾了。


  晚上她的散兵肯就在排裏營地的最中間,各個戰鬥擔心彼此都不熟悉,排長把她當寶貝一樣供在了中間。


  在這個遊騎兵排裏,路小北的威望不比排長低。這種威望是她在那六個月穹頂光幕的死亡培訓中建立的。喪心病狂的“導演組”在新兵們經曆一個壓縮成一個月的新兵營生活後,就把他們送到了克隆人戰鬥的實戰中去。


  各個兵種都是生手,即使扮演的是占有絕對優勢的美軍,傷亡率一直居高不下。路小北沒來這個排之前,這個遊騎兵排的傷亡率更是高得驚人。


  不過,他們等到了路小北,即使剛開始他們也懷疑這個女人能不能把傷員拖下火線。


  不過,很快他們就感謝上帝把上一個戰鬥醫護兵接收到了天堂。麻蛋,那個家夥靜脈注射都找不到血管的家夥,居然硬生生地活過了幾個場景的實戰訓練。


  這種悲催的情況,在上一個醫護兵被克隆人狙擊手射殺後,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他們的口中的“天使”路小北出現了,她不會緊急靜脈注射是找不到血管,她不為因為戰況緊急而忘記給傷員打了多少嗎啡。這個倔強的姑娘很快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此時的,路小北拿著一張簽了字的申請表,正等著領取血漿。她的臉畫了迷彩,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隻是看得出下頜骨有點方,不是那種典型“蛇精”網紅臉。


  她胸前掛著一支取下了彈夾的M4卡賓槍,按規定,除了憲兵所有人在醫院裏攜帶槍支都要卸下彈夾,以示按安全無害。戰術背心的胸前滿滿當當地掛著各種零碎,剪刀、馬克筆等等。要上也是各種小腰包,完全擋住了臀部,完全看不出身材。


  領到血漿後,路小北匆匆離開醫院,戰鬥就要打響了,醫院裏的其他人都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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