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工
四
寧複秋喜歡熬夜看話本，晚上都睡得比較晚。
她今看的話本叫做《我和魔尊不得不的故事》，還是本同人話本，講的是魔尊夜闌和他的貼身侍女秋雁的故事。
故事此刻進行到一半了，秋雁帶球跑，夜闌發布通緝令，誰把秋雁送到他麵前，誰就能獲得一百萬上品靈石。
寧複秋不無遺憾地想，一百萬上品靈石啊，如果她是秋雁，肯定跟人合計一下，把她送回去，然後靈石五五分。
正高興著，一道帶笑的溫潤男聲在耳邊響起：“秋秋在看什麽，笑得這麽開心？”
寧複秋一驚，連忙合上話本，抬起頭，有些尷尬地問好：“三師兄好。”
“就隻有三師兄好嗎？”枕雲皺眉，“我們就不好？”
寧複秋回頭，發現另外三位師兄都盯著她，眼中帶著不滿。
寧複秋著實被嚇到了：“大師兄好，二師兄好，四師兄好。”
“你受傷了，也不跟我們一聲。”忘崖有些心疼，左右打量著寧複秋，“傷哪兒了？”
“……臉。”寧複秋頂著四位師兄的眼神，不敢撒謊，“你們怎麽知道的？”
“你把傷藥弄在信上了。”枕雲的聲音很好聽，此刻卻帶著無邊的怒氣，“誰傷了你的臉？”
“大師兄息怒啊。”寧複秋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我已經打回去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沉磬一邊問，一邊仔細看著寧複秋的臉，發現還是有些紅痕，連忙拿出自己煉的傷藥。
寧複秋一邊講今的事，一邊任由沉磬往她臉上塗藥，末了感歎道：“四師兄，這不是假藥吧？”
“……”沉磬沉默了一下，然後溫柔道，“這不是假的，是我攢下來的。”
寧複秋心疼道：“那你怎麽給我用了？你好好存著，別浪費呀。”
踏塵被氣笑了：“給秋秋用怎麽會浪費？師兄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知道嗎？”
寧複秋感動了。
“那個秦雨，是青崖峰峰主的女兒？”枕雲黑著臉，心裏盤算著怎麽殺人比較令人痛苦。
“是啊，青崖峰峰主修為很高，是合體期大能，我還真不知道如果他找上門來怎麽辦。”寧複秋有些惆悵，“他寵女兒得很。”
忘崖冷笑：“就她是被寵著的？我們秋秋也被寵到大，也不是能拿給他們糟踐的。”
寧複秋心下感動，但還是：“你們可別衝動啊，合體期呢。”
“區區合……啊！”踏塵還沒來得及完，就被忘崖一個手肘給碰了個死疼，連忙閉嘴。
忘崖溫柔地摸了摸寧複秋的頭：“師兄們心裏有數，秋秋放心，我們不衝動，但是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們，不要硬抗，知道嗎？”
寧複秋乖巧地點點頭。
忘崖心裏卻思考著，合體期在修真界是個什麽級別，需要怎麽樣才能讓那個峰主和她女兒不被自己不心弄死，畢竟他這個仙界的尊主生來就沒修煉過，對這些完全不了解，唉，真是頭大。
“你們連夜趕過來是不是累壞了？”寧複秋很是不好意思，“我這兒剛好有四張床，你們睡吧，明早再走。”
枕雲很高興，正準備答應，卻發現不太對：“秋秋不是一個人住嗎？怎麽有四張床？”
寧複秋一驚，心虛地清了清嗓子：“她們都不願同我住，別管這麽多啦，快睡。”
“那你睡哪兒？”忘崖皺眉。
寧複秋想了想，誠實地：“再過一個時辰我就要去山下的鎮子裏打工了，一不睡沒事兒。”
四人都震驚了。
枕雲最先反應過來：“秋秋你要去打工？為什麽？”
“……”寧複秋難得紅了臉，囁嚅道，“養你們。”
“……”
“秋秋，你有心了。”忘崖麵色複雜，眼神裏除卻高興還有心疼，“師兄們不缺錢，也養得起你，你不必這麽累。”
踏塵點點頭，是啊，秋秋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腳上踩的，哪一樣不是貴重的，怎麽可能養不起她呢？
“可是我也不想二師兄和四師兄被打呀。”寧複秋竟然感覺眼睛又些濕潤，吸了吸鼻子，“你們賣假貨，很容易被打的。”
“……”
枕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上去分外無辜的踏塵和沉磬，連忙蹲下來哄道：“秋秋不哭，他們被打是他們活該。”
寧複秋頓了頓，然後徹底哭出來了。
“……”
沉磬一腳踹開枕雲，不會哄孩子就別亂哄！
他摸了摸寧複秋的頭，柔聲道：“秋秋不擔心，師兄們別的不會，跑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不會被打。”
寧複秋揉了揉眼睛，哽咽道：“可是我也想你們有門正經手藝啊……我參加仙門大比，如果成績好，就會獲得五千靈石，我到時候給二師兄和四師兄，你們可以拿著靈石去拜師學藝的。”
四人心都快碎了。
枕雲也哭了，他美麗的臉上全是淚水，賭是梨花一枝春帶雨，看得寧複秋都忘了抽泣。
“秋秋真懂事。”枕雲哽咽，“師兄們不要秋秋的靈石，隻要秋秋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很好。”
忘崖也蓄了些淚水在眼裏，溫潤如玉的麵龐上滿是心疼：“別給他們兩個靈石，他們不值得。”
踏塵沉磬：“……”雖然很心疼秋秋，但是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值得的。
寧複秋含淚看向兩人，期待的眼神壓得兩人無法呼吸：“二師兄，四師兄，你們以後不要再坑蒙拐騙了。”
“好好好。”踏塵和沉磬被寧複秋含淚的桃花眼和期待的語氣搞得昏頭轉向，什麽都能答應下來。
“那秋秋就別去打工了。”忘崖道，“我們舍不得。”
寧複秋搖搖頭：“不行啊，等會兒是我在悅來客棧擦桌子的最後一，就快結工錢了。”
忘崖正準備話，枕雲就打斷了他：“好，等會兒是秋秋最後一次在外麵打工，我們陪你去。”
寧複秋猶豫了：“也不是最後一……我還有三份工作。”
“……”
寧複秋沒察覺到四周迅速冷下來的氛圍，：“我還要去密林獵殺魔獸、去名山挖礦、去承德酒樓端盤子。”
枕雲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忘崖你留下，踏塵，沉磬，跟我出來。”
寧複秋疑惑地看著出門的三人，想問些什麽，卻被忘崖抱住了。
忘崖哽咽著摸了摸寧複秋的頭頂：“秋秋，辛苦你了。”
寧複秋愣了愣，回抱住忘崖，柔聲安慰：“三師兄，我不辛苦，隻要你們過得好，我就很開心了。”
……
枕雲打了踏塵和沉磬。
踏塵和沉磬也沒反抗，一邊哭一邊挨打。
“我活該……”
“都是我的錯……”
……
寧複秋好不容易安撫好四位師兄，就已經到了要去悅來客棧的時候。
“看吧，我都沒休息！”寧複秋瞪了四人一眼，“我先走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你們就在這兒呆著，給我好好睡覺。”
枕雲皺眉：“那個什麽悅來客棧，為什麽要你半夜去擦桌子？”
“是我要求的。”寧複秋解釋，“那裏分了白班和夜班，每半個時辰輪換一次。”
“那你……能掙多少？”踏塵問。
“一個月能掙十塊靈石。”寧複秋老老實實地回答。
四人再度震驚了。
才十塊靈石！他們家秋秋就為了這十塊靈石而大半夜不睡覺起來擦桌子！
看看他們給秋秋的——身上的流仙裙十萬靈石，頭上的碧玉簪二十萬靈石，腳下的蜀繡鞋五萬靈石，都是他們的藏品，而現在，頂著一身貴重藏品、被他們寵上的的秋秋竟然為了十塊靈石給人擦桌子！
“秋秋，要不你別去了？”沉磬糾結地開口。
“為什麽不去？”寧複秋有些驚訝。
看著寧複秋滿眼的“我還要養你們”，四人都無法呼吸了！
為什麽秋秋會這麽可愛！
為什麽秋秋會這麽懂事！
不愧是他們養出來的崽！
不過忘崖還是：“秋秋，我們不缺靈石，你要多少，師兄們就有多少，你以後別去擦桌子了。”
“三師兄，你打鐵不容易的。”寧複秋有些語重心長地，“不要把錢浪費了，咱們都是勞動者，勞動不分高低貴賤。”
“……”忘崖艱難地開口，“勞動當然不分高低貴賤，可是我們舍不得秋秋受這個苦，秋秋乖，咱們不去了。”
寧複秋最終沒能挺過四位師兄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最後暈頭轉向地答應了不去擦桌子。
“好了，咱們可以睡覺了。”
“隻有四張床啊。”寧複秋愁了。
“這有什麽。”枕雲打了個哈欠，從儲物戒裏掏出一張奢華的玉床，推到寧複秋跟前，含笑看著她，“秋秋，你睡這個。”
寧複秋震驚地看著玉床。
見她遲遲站著不動，已經躺下的踏塵又坐了起來：“秋秋，怎麽不睡？”
寧複秋抬頭，突然嚴肅地看著枕雲，心翼翼地問：“大師兄，你是不是幹了什麽不好的事？”
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