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姜晨夜
臨天黑之際，晨，走了。
那月牙兒出現，一身黑裙的夜，又出現了。
「你又見到她了嗎？」夜語氣淡漠，猶如暗夜女皇，站在陌塗的面前。
「她說你叫夜。」陌塗輕語。
不知道為何，不管是面對白裙女子晨，還是黑裙女子夜，他的心總是非常平靜，毫無波瀾，即使兩人氣質上完全不同。
「你們是姐妹？」陌塗好奇，忍不住問道。
「算是，一母同胞。」夜說道，然後血劍出現在手中，踏空而去。
「你去哪？」陌塗問道。
「有人想搶邪槍，我去殺人。」夜的聲音在破敗的宮殿迴響。
陌塗苦笑搖頭。
第二日，晨疲憊不堪，神情憔悴出現在了宮殿中。
「晨姑娘，你怎麼了？」陌塗看她消耗頗大，氣息非常虛弱，忍不住關心。
「救了一些人，靈力消耗過渡，恢復一下就好了。」晨擺擺手，盤坐在地，開始恢復靈氣。
陌塗沒有再打擾她，也是專心恢復自己的傷勢，自己的生之氣，帝血，再加上晨的金針，他恢復的很好，曾經的疲憊感，還有體內的生機也慢慢的恢復著，尤其是那虧空的精血，經過調養，也開始慢慢恢復。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晨已經不在了，反而是夜，靠在宮殿的大門處，望著自己。
柔和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照耀出一個修長的影子。
夜雪白的髮絲上，摻雜著些許血跡，整個血劍，也在滴落著鮮血。
「你也要搶邪槍？」夜感覺陌塗醒了，輕啟櫻唇。
「想要。」陌塗一愣，然後點頭。
話音剛落，血劍已經抵在他的眉心，只不過這一次，那血劍並沒有再進分毫，被陌塗的兩根手指夾住了。
「邪槍是我的。」夜，無情的雙眸盯著陌塗，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中已經握住了血劍。
血劍劍尖爆發出有強大的力量，綻放出一朵血紅蓮花。
陌塗瞳孔猛縮，太陽拳直接砸出，轟擊在了那朵血紅蓮花上。
蓮花崩碎，陌塗倒飛，直接撞在了宮殿的牆壁上，嘴角溢血。
不等他反應過來，夜手持血劍已經又來到了他的面前，又是恐怖的一劍，刺向他的面門。
看著夜無情的雙眸，那是對生命的漠視，陌塗眯著眼。
無敵戰意爆發，籠罩了夜，接著他腳踩迷蹤步，快速的躲避了那一劍，陰之氣瀰漫著右手，太陰拳直接砸向了夜的腰部。
猝不及防之下，夜挨了陌塗一拳，被打飛了出去，她的嬌軀在空中扭轉，猶如一道流光連人帶劍直接刺向了陌塗。
寂滅指，天地變色。
陌塗一指點出，手指頂在了血劍上。
兩人同時被餘波震退。
陌塗臉色駭然，這夜的實力太強了，還有那柄血劍，竟然抗下了他的寂滅指。
突然，空中飄下了血紅花朵，每一朵花，猶如血色紅蓮，都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劍意！
「劍意！」陌塗皺眉，內心警惕，不知道能不能抗下夜的這次攻擊。
意與意境不同，意境是氣勢上，心境上的壓制，也可稱之為場，也就是氣場。比如，無敵意境，瀟洒意境，魅惑意境。
而意，卻是力量上的加持，力量上的碾壓，比如，戰意，劍意，槍意！
夜的血色蓮花，加持了劍意，其中的力量提升了數倍。
就在陌塗準備半龍變的時候，夜眉頭皺了皺，望向了宮殿外，然後轉身就走。
而空中飄落的血色蓮花，也隨之潰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陌塗疑惑，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管不了那麼多，趕緊療傷，雖然只是簡單的幾次攻擊，但是兩人都是全力以赴，絲毫沒有留手，陌塗受了不輕的傷勢。
日出，晨回來了，看到陌塗之時，神色一愣。
「你動用靈氣了？」晨臉上帶著不忍，悲憫。
「夜要殺我，不用擔心，我沒事。」陌塗微微一笑，不過卻咳出來猩紅的血跡。
「遭到反噬了，你精血還沒有恢復，強行出手，只會上你傷上加傷。」晨快速的在陌塗的穴道上點著，然後為他把脈。
「你恢復的這麼快？」許久之後晨望著陌塗。
「我還有多久可以恢復。」陌塗問道，他不能再等了，邪槍馬上出世，再遲，可能就被人搶去了。
「快則三天，慢則十天。你是想去搶那邪槍？」晨望著陌塗，眼中儘是悲憫。
陌塗點頭，邪槍他志在必得，邪槍在手，天下我有！太陽拳，太陰拳雖然強，但是對付夜這種絕頂天才已經不夠用了。
而屠魔三槍雖然很強，沒有合適的槍，根本發揮不出屠魔三槍的威力，因為一般的槍，連第一槍斬魔的力量都承受不住！
「邪槍出世，必將生靈塗炭，造成殺劫，註定會再造就一位邪神……」晨眼中儘是不忍。
「為何？人要心繫蒼生，就算是魔，也不會濫殺無辜，如果心中有惡，就算是仙，也會屠戮眾生。是仙，是魔，皆在一念之間。大善之人得到邪槍，必會守護這片世界，大惡之人得到邪槍，或許會造就一位邪神。」陌塗盯著晨，語氣平靜，卻是他真實的想法。
「那你呢？是大善之人？還是大惡之人，是心繫蒼生，還是屠戮眾生。」晨對望與陌塗對視，語氣溫柔。
「我師傅曾經說過，陌塗生而屠魔！」陌塗一字一頓的說道。
「陌塗，陌塗，生而屠魔。」晨喃喃自語，細細品味，嘴角露出了溫柔的笑。
陌塗傻楞，這才是溫柔的，善良的笑，至純至善，赤子之心。
「我感覺，你更適合做聖女。」陌塗一笑。
顧絡卿是聖女，可遠觀而不可褻瀆，那是因為她冰清，高冷，聖潔。
而晨，則是心繫蒼生，至純至善，是博愛，大愛，是不忍褻瀆。
「你是想說我聖母婊嗎？」晨嫣然一笑百媚生。
陌塗撓了撓頭。
「還沒到那種程度。」他尷尬的說道。
入夜，晨離去了，她的笑，她的善良，卻在陌塗腦海中揮之不去。
「你來了。」陌塗望著破敗宮殿之外。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接著就是低沉的腳步聲，陌塗知道，夜來了。
「別打架，你殺不了我，我想逃，你攔不住。」看著夜那無情的雙眸，陌塗趕緊說道。
「有何話要說？」夜語氣無情。
「你見過她嗎？」陌塗盯著夜。
「沒見過，不過我能找到她。」夜知道陌塗問的是誰。
「你們一母同胞，一個叫晨，一個叫夜。卻從來沒有見過，只知道你們長得一樣，卻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長得是什麼樣子。」陌塗輕語，眼眸轉動。
夜身體一顫，不過並沒有說話。
「我問你，你為何殺人？」陌塗緊盯著夜。
「為何不殺，別人生死與我何干？」夜顰眉。
「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也殺嗎？」陌塗語氣低沉。
夜一愣，眼中閃過掙扎，至善至惡，來回交替。
「殺！阻我者，皆死。」最後她眼中閃過無情。
她走了，這次沒有對陌塗動手。
無情之道，無情之人亦有小愛。
大愛之道，大愛之人亦有小惡。
晨走的是善良之路，大愛之道，而夜走的卻是邪惡之路，無情之道！
初晨，入夜。
連續幾天，初晨之時，晨會出現，入夜之時，夜會到來。
兩個人都會與陌塗聊上幾句，最後沉默離去。
經過幾天的靜養，陌塗的傷終於好了，他也該離去了。
「我的傷好了，該走了。」望著坐在宮殿門口，靜等太陽落山的晨，陌塗來到她的身邊。
「你不等夜嗎？」晨望著他，眼中儘是掙扎。
陌塗心神一動，來到她的面前，看著那雙至純至善的雙眸，他微微低頭，吻在了那雙紅唇之上。
晨微閉雙眸，眼睫毛顫抖著。
一吻定情。
「你叫晨夜，晨不懂夜的黑，夜也不懂晨的白。今日起，你叫晨夜，不叫晨，也不叫夜。」陌塗捧著她的臉蛋，柔情的說道。
晨語氣急促，氣息不穩。
那一頭青絲，正在快速的變化著，很快，就變成了一頭雪白髮絲。
天穹，還有一縷陽光，即將入夜了。
「原來，這就是白天……」夜輕語，無情的雙眸之中蘊含著善良。
「這就是夜，好美。」晨驚嘆，善良的雙眸之中，亦有無情，她看著晚霞，靠在了陌塗的懷中。
「知道嗎，每個人心中，哪怕是至善之人，也有小惡，大惡之人也有小善。其實你心中很清楚，晨就是夜，夜就是晨。夜是晨的小惡，晨是夜的小善。無情之人亦有情，大善之人亦有惡，這就是善惡之道。」
陌塗溫柔的聲音在晨和夜的腦海里回蕩。
「不管是大愛之道，還是無情之道，你都是你，是晨夜。」
「晨就是夜，夜就是晨……」她喃喃自語。
「晨夜，我是姜晨夜！」她抬頭，墊著腳尖，摟著陌塗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火熱，激情，互相糾纏。
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依依不捨的與陌塗鬆開。
「姜晨夜。」陌塗輕語，眼中儘是柔情。
「對，姜晨夜。」晨夜點頭，緊緊的相擁著陌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