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一目了然,揭破戲法
美術館的展廳裏,漸漸安靜下來。
石博聽到沈瑜的這番話,立刻察覺了自己的機會來了。想到可以在眾人麵前顯示自己的博學,讓他覺得特別滿足。
他清了清嗓子,讓示意眾人看向自己,然後說道:“傅抱石先生住在金剛坡的一段時期,住所一戶人家的門房。他把一個門房隔成了兩間用。當時,他的生活是很困難的,家裏麵隻有一個小木頭方桌。據他本人和他的兒女回憶。那時候的生活很艱苦,他要作畫的時候,要把桌子騰出來,畫完之後,桌子還要挪做他用。不過,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他每天還是堅持創作。就是在這段時期,形成了他獨特的抱石皴。所以,評論家才說金剛坡時期,是傅抱石先生創作曆史中最重要的一段時期。”
他說話的時候,頭腦中無比清晰地回憶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這段傳記,記憶力仿佛從來沒有這麽好用過。
“哦—”沈瑜拖著長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的眼神掃過石博以及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表情各異,反應慢的人還在點頭單送著,覺得石博這個年輕人說的好。有的人則若有所思。
沈瑜的眼角還看到有一個鑒定師的臉色有點兒不自然。
那位柏先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還是察覺沈瑜問話的意圖。他說道:“你聽到了石先生的解釋,該明白了吧?”
沈瑜說:“明白了。當時,傅先生作畫的條件很艱苦,隻有一個小木頭方桌。嗯,對了,您剛才說這幅千峰沐雨有多長?”
“超過8m。”
“這堂四屏山水有多高啊?”
石博的說道:“你怎麽回事兒?這是基本常識。丈二宣紙是3.6×1.4米。”
他這話一出口,欒總的目光一動,若有所思。
柏先生說道:“那個時代,作坊裏能做的最大的宣紙,就是一丈二的宣紙……”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最後的語氣似乎也不那麽確定了。
沈瑜:“明白了,謝謝您幾位的指點。”
他有些感歎的說道:“這麽說來,傅抱石先生真是了不起,用一張小方桌,畫這麽大的畫,邊畫邊挪用動紙。”
曾晴明白了沈瑜的用意,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她反應過來之後,先是感覺好笑,沈榆引導石博說出關鍵的問題。石博還真的就老老實實的最大的破綻說了出來。但是,她緊接著又為沈瑜有些擔心。
此時的沈瑜,既然已經點引著石博說出了話題,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欒總已經明白了沈瑜的意思,畫幅的大小與畫齋的不匹配,的確是個問題,但是,他還是有些喜歡,終究存著一些僥幸心理。
石博並沒有等來眾人的讚許,反而出現了冷場的現象,同時看到了父親有些難看的臉色,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這時,柏先生也反映過來,說道:“這位先生對國畫的創作辦法有些不太了解。很多畫家在創作的時候,用的畫案並不大。有些畫紙要接起來,有一些長卷可以卷起來,隻畫一部分,比如有的論著裏就曾說過三日一石,五日一樹的創作辦法。所以,畫家在創作的時候,畫卷不必完全展開。”
沈瑜原本已經準備離開,聽到他這麽說,眼睛還盯著自己,於是說道:“剛才石博先生說,傅抱石先生一家人住在金剛破,他的兒女家人應該對那段時期還有印象。”
他看向幾位潛在的買家,說道:“這事兒太簡單了,幾位應該很容易找到他們的聯係方式,直接找傅先生額家人問一問,不就明白了嗎?”
幾位老總悄悄對身邊人吩咐了什麽話。
葉總的動作最快。他的助理很快就拿著電話對她他說:“葉總,已經撥通了傅先生的電話。”
葉總接過電話之後,笑著說道:“傅先生,我是時代拍賣的老葉……”
客氣了幾句之後,他就說起了自己正在看的幾幅畫。
眾人看到他撥通了傅先生兒女的電話,紛紛安靜了下來,等待結果。
“……我們在金剛坡與父親朝夕相處,他作畫時我們總在旁邊幫忙,……不可能有這麽大一批我們從未見過的所謂“金剛坡時期作品……金剛坡當時是窮山溝,我們當時住的房子原是房東家的長工屋,低矮、狹小、陰暗,作畫條件極差……
……在金剛坡時期作品一般在四尺以下,那時所作尺寸最大的畫是《麗人行》,也不過隻是61.5厘米×207.5厘米……”
聽到手機傳出的聲音,想聽到了著具體的尺寸,眾人再次看向了展廳中哪一幅幅巨大的作品。
葉總在對方說話停頓的期間,又詳細描述了展廳中幾幅畫。
此時,也有一些反應慢的人才發現,這次展出的畫作,除了兩套冊頁外,幾乎全是巨幅或大幅之作。
“……這麽巨大的畫,金剛坡下山齋是無論如何也容不下的……對金剛坡的情形一無所知……”
傅先生的家人在電話裏的聲音越來越大,又顯得有些激動,估計是長輩的作品被人作偽的原因。
葉總聊了一陣,再次表示了感謝。
對方也客客氣氣的回應。
葉總收起電話,把電話遞給助理。臉上笑容不變,看向柏先生和美術館方麵的負責人。
瞬間,看著這個場麵的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葉總笑著說道:“柏先生,魏館長,咱們可能對這些畫有不同的認識。畢竟是幾十年前的東西,有爭議也在所難免。”
“對對……這些作品絕對是沒有問題,而且都是從可靠的渠道購買來的,不會有問題。”柏先生說道
魏館長解釋道:“我們無論從哪些方麵判斷,這批畫都是真跡無疑。”
“對對,還要再研究。”
欒總和高琦幾個人都是老江湖,都誰都沒有當場翻臉,還幫著對方圓了場麵。
高琦和欒總幾人一邊應付著主辦方,不約而同的回頭想找沈瑜,卻沒看到他的身影。有助理提示自己的老板,沈瑜和曾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欒總讓助理打電話。助理用手機連續撥打,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一直沒接。”
欒總想了想:“給曾晴打電話。”
此時,高總也在撥打沈瑜的電話,但都沒有撥通。
曾晴的車駛出停車場。
沈瑜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再次按下拒絕接通鍵。
“怎麽不接電話?”曾晴邊開車邊問。
沈瑜說:“我估計,這個時候展廳那裏不知道亂成什麽樣了。為了你,讓我把人全得罪了,我要頂機票。”
曾晴笑著說:“這時候你不用擔心,應該是弄這批畫的人急著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