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地窖的秘密
四位不速之客忽然就從眼皮底下消失了,虞曦子知道這裏麵的故事遠不是自己開始想的那樣了。
??如果是覬覦虞陽夏墓內秘密,那他們肯定因為虞德仲的出現而退走。
??一個孤寡老人,難道就能給虞曦子增加抵抗的力量?不,這隻會給虞曦子拖後腿,讓他分心無法專心對付他們。
??可他們還是走了。
??虞曦子覺得已經沒必要將剛才在屋內外發生的打鬥說給虞德仲聽。
??他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肯定知道為什麽他們會走。
??而這四個人是什麽來路,虞曦子也不感興趣。
??要對付他們虞家的人很多,光是朝廷裏就有大大小小各種派係,而廟堂之外暗地裏想要作弄一番的人也不少。
??可虞曦子對此毫無興趣。
??四人的離去,讓虞曦子猶如被戲耍了一番。他本以為自己憑借聰明才智和矯健的身手,將這四個家夥耍的團團轉。
??“可沒想到,到最後小醜竟然是自己。”
??虞曦子的臉上如發燒般的通紅,他知道此時此刻想要平和的從虞德仲嘴裏得到想要的信息,那無異於癡心妄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虞德仲坐在床沿邊上,心平氣和的朝門外的虞曦子說話。
??而虞曦子站在門檻邊上,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位自小就很尊敬的長輩。他慢慢靠在門板上,呼吸漸漸平緩,甚至閉上了雙眼。
??他無意與長輩翻臉,但一句話也不想說。
??這足以表達他不滿的態度。
??“我知道你很不高興,”虞德仲的聲音緩緩傳入他耳中,“但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最好不要知道。”
??虞曦子很想說“我聽不懂你的話,有什麽話就直說”,但還是忍住一個字也沒往外蹦。此刻的他卻是一句話也不想說,腦子卻在飛快的運轉。他不打算把任何力氣都浪費在口舌之爭,何況仲公這位長輩如果想要解釋必然會解釋,他不想解釋自己強逼也是無用。
??虞德仲曆經三朝,既沒有榮華富貴,也沒有妻兒孫女,看起來孤苦伶仃,可實際上卻是毫無牽掛。這樣的人根本就逼不出任何秘密來,若不如此曾祖父也不會選他作為守墓人。
??“我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但我勸你最好不要繼續下去。當然你可以不聽我的,我不過是個垂暮老者,對你來說毫無用處。”
??虞曦子根本沒有再聽,他還在思考剛才發生的一切,試圖找到最合理的解釋——為什麽那四個人看到虞德仲就悄然遁去。
??他想來想去也找不到能讓自己滿意的解釋。
??最大的問題不在於虞德仲與那四個人的關係,而是在於那個神秘的乞丐。
??為什麽那個乞丐會觸發機關?
??難道這一切都是曾祖父的安排?
??虞曦子很難想象在曾祖父死了數十年後,能安排這樣的局麵出來。
??“守墓人是仲公,如果那人是曾祖父的安排,那他為什麽不先和仲公聯係,非要一個人去開啟機關?”
??如果要將剛才那四個人當做是虞德仲暗地裏安置的兩派幫手,那麽這個乞丐的身份最值得懷疑。
??虞曦子給不了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這讓他開始深深的懷疑自己是否是世間最聰明之人。
??“回去吧,孩子,這裏並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說完,虞德仲起身來到虞曦子的麵前,以深邃的目光逼視這個年輕後輩,希冀他自覺離開。
??迎著對方的目光,虞曦子的內心有一絲動搖。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一隻腳已經邁過了門檻。
??但是,他又很不甘心的將兩隻手牢牢地抓住門兩側。
??“莫要辜負他人好意,”虞德仲冷冷的看著他,忽然壓低聲音,“好好地做你的小侯爺,不要再管任何事情,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虞曦子的臉漲得通紅,長輩的話無疑是在做最後通牒。
??但他不想放棄。
??作為虞家最後的血脈,他也不能放棄。
??如果這一刻他後退了,那麽以後他不會再有今天這樣的機會去探知曾祖父留下來的秘密。
??也許一輩子都沒辦法知道了。
??想到這些,他猛地挺身撞進屋內,順手拉上門,指著門後洞穴的位置,厲聲質問:“仲公,麻煩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
??餘光之中,那個洞穴依舊赤裸裸的露在外麵,這讓虞曦子的膽氣又多了幾分。
??無論虞德仲要做任何解釋來掩蓋,虞曦子都會選擇進入密道。
??反正秘密已經揭穿,那麽墓穴不進也要進。
??……
??“這?”虞德仲卻是一臉的淡然,“你說這,這是地窖?”
??地窖?
??虞曦子皺了皺眉,卻是一臉的不信。
??虞德仲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我有時候就睡在地窖裏,那裏麵涼快,還藏了一些酒水。你不信大可以下去看看。”
??虞曦子的鼻子略顯抽動,正要彎身入洞,卻又停住身子,看著虞德仲,緩緩開口道:“下去的路太黑,還是麻煩仲公您帶路比較好。”
??“嗬嗬,”虞德仲微笑著摸了摸頜下的白須,卻點點頭道,“也好,我這就給小侯爺帶路。”
??說罷,虞德仲提起桌上的油燈,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入門後的洞穴。
??虞曦子眯了眯眼,毫不遲疑的跟在他的身後往下走。
??洞穴往下是一條漫長曲折的階梯,雖然虞德仲手裏提著油燈,可光芒所到之處,僅能看見周身三尺距離。
??下麵太黑了。
??跟在仲公的身後,虞曦子感到莫名的擔憂。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按理來說自己身為虞陽夏唯一的血脈,虞德仲作為守墓人不應該會對他下毒手。
??可他就是擔心自己會中機關,為此,他貼著虞德仲不到一尺的距離,生怕他突然消失在眼前。
??“孩子,抓緊我的胳膊,我在這裏上上下下幾十年,閉著眼都能來去自如。”
??虞曦子猶豫起來,好一會終於伸出左手,可突然眼前陷入了黑暗,原本就暗淡的火光一下子不見了。
??“仲叔?”虞曦子下意識地喊了一句,隨即卻很後悔,立馬停下腳步,雙手握拳擋在胸前。
??一雙眼到處觀望——可惜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
??“別擔心,”忽然前麵傳來虞德仲的聲音,聽聲辨位,已經離開了好幾丈遠,“是油燈沒油了。”
??虞曦子皺了皺眉,心雖放寬但腳步卻不動彈,嘴上又道:“那我上去再拿一支油燈來。”
??說著,他緩緩轉動身子,側臉望向來時的方向。
??他記得下來前看見桌上還有一隻未點燃的油燈,但是他不確定現在上麵是不是沒有人。如果有人埋伏,那他上去無疑會遭重。
??“用不著,”虞德仲的聲音似乎又向下飄了幾丈遠,“下麵有油燈,你順著階梯下來就是。”
??聽了這話,虞曦子愣了一下,思前想後,決定遵照虞德仲的話,繼續往下走。
??現在沒有必要折返,如果虞德仲要害自己,根本不需要等到現在,剛才在上麵聯合那四個人略施手段就足夠了。
??想到這些,他也不再多想,快步朝下走去。
??“呲”的一聲,隨著打火石的聲響,虞曦子終於看到階梯盡頭顯出一片淡淡的黃光來。
??終於離開了階梯,踩在坦實的泥土地上,虞曦子卻更加迷糊了。
??這間地下室雖然離地很深,可上下四麵全都是泥土,唯有四個角落以及正中用石塊和粗木做了支撐。
??角落裏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五隻大酒缸,差不多有半人高。還有十來隻小一些的陶壺,不知裏麵是不是也裝了酒水。
??一張木製的床榻擺在牆邊,整整齊齊的被褥枕頭。
??一旁的桌子上擺著一隻茶壺和幾隻倒扣的茶碗,虞曦子拾起茶壺晃了晃卻發現裏麵還有不少,可撲鼻而來的卻是一陣奇異的酒香。
??“我剛才就躺在這裏喝酒,”虞德仲笑了笑,“多喝了幾口,就在這裏躺了一會。”
??虞曦子看了一眼床上整齊的被褥,心中卻是冷笑不停。但他並不打算說破,而是走到那些酒缸麵前,俯身拾起一隻陶壺來。
??還沒解開封蓋,他就聞到裏麵一股濃濃的蜜香。
??“想不到仲叔這裏還有蜂蜜。”
??“啊,”虞德仲搖搖頭,“這是元穀道場送來的蜂皇漿,我平日吃的很少,不大喜歡這東西。你要是喜歡,拿去便是。”
??“元穀道場?”虞曦子皺了皺眉,低頭一看,果然那封蓋上還殘留了半張白紙,上麵寫了一個“穀”字,可心頭的疑惑卻是愈加濃烈,“怎麽又扯到元穀道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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