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奸細計中計
禮笑言腦子轉了一圈,終於明白這兩個人是串通起來了。
??不過看起來並不是一件壞事,否則的話,他們倆早就刀兵相向,而且先敬淮也不是那種陰險小人,自己待他也不錯,萬不會背叛自己。
??“我沒有跑,”梅複如很誠懇的給禮笑言解釋起來,“我隻是不想被大人你繼續懷疑,才出此下策,以此來自證清白。”
??“自證清白?”禮笑言撓了撓頭,不解的問,“你都逃跑了不是越描越黑,怎麽個自證清白?”
??梅複如點點頭笑道:“當我被關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禮大人你並不信我所說的話。的確,我花了五天時間才從西淞口逃到錦川,的確有些不合理。而我的解釋,怎麽聽都覺得有些牽強,事實上我自己都不信了。”
??“哦?”
??梅複如接著說道:“你不信我是應該的,畢竟大人您肩負錦川的安危,若是在我這裏出了差錯,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你就演了這一出戲?”禮笑言皺了皺眉,指著先敬淮說道,“還讓他配合你?”
??梅複如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沒有敬淮兄幫忙,我也沒辦法藏起來。”
??禮笑言想了想,卻道:“你唱這一出無非是讓我去找達赫安插在這城中的奸細,是不是?”
??“對,”梅複如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當我到了錦川城後,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胥賢良、蒲仁軌都能被達赫收買,那錦川城中未必沒有達赫安插進來的奸細。”
??禮笑言點點頭:“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實際上過去的日子裏,為了難民中可能存在的奸細,我都想盡了辦法,可還是免不了會被他們潛入城內。”
??“所以隻要我逃跑,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大肆搜索城內,將任何可疑之人都找出來。”
??禮笑言笑道:“就算找出來,也都是新進潛伏進來的奸細,一個月前來的就不那麽好找了。”
??“那也沒有關係,”梅複如道,“一個月前來的人不可能知道達赫最新的打算,所以隻有最近來的奸細是最危險的,他們肯定會在達赫攻城的時候動手腳。”
??“你說的倒也沒錯,”禮笑言想了想終於微笑起來,“不過倒也委屈了你呢,你這麽做雖說不能完全自證清白,至少能讓我打消不少顧慮。”
??“沒錯,我也不能說完全清白了,”梅複如忽然歎了口氣,壓低了嗓音道,“其實你懷疑我是對的,我……哎……”
??“你怎麽了?”禮笑言皺了皺眉,更上下打量一番梅複如,“有什麽話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梅複如看了一眼先敬淮,又看了看禮笑言,猶豫了好一會,才低聲道:“其實……我的確不清白。”
??“不清白?是什麽意思?”禮笑言的警惕性高了許多,快速的將左手捏著的連發短銃握在右手上,並瞄準了梅複如。
??“其實,”梅複如一臉慚愧的低下頭,小聲道,“逃跑的時候,我被抓住了……哎,隻怪我當時大意……”
??禮笑言一聽趕緊退後一步,手中的短銃更是毫不動搖的對準梅複如。
??先敬淮也嚇了一跳,“啊”了一聲,便朝門外大喊起來。
??幾個親兵飛速的衝進來,卻被禮笑言伸手攔住。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禮笑言黑著臉看著梅複如,“否則的話,我隻能將你當做奸細來處置!”
??梅複如抬起頭長歎一氣道:“禮大人,你放心,我會把這一切都說清楚的,但我可以發誓,我絕沒有做對不起太昊的事!”
??……
??“當時我帶著兩個熟識的親兵一起坐船逃到海上,漂流了半日,正當午時,肚子很餓,就想著已經離開西淞口很遠了,便上岸找點吃的。”
??“誰知我們一上岸,還沒走出幾步,就中了兀顏人埋伏。一個弟兄被當場砍死,另一個也斷了手,被韃子補了一刀丟了性命。我拚命的朝船上跑,可惜還沒摸到水,就被幾個韃子撲倒。”
??“這麽說,你的確落到了達赫手裏?”禮笑言緩緩地問道。
??“是的,”梅複如歎氣道,“當時我還裝傻想著蒙混過去,誰知卻被幾個叛徒給認出了我,就這樣被送到了達赫那裏。”
??禮笑言點頭道:“你本就在西淞口任職,隻怕誰都能認出你的模樣。”
??“是啊,”梅複如搖頭道,“我當時就想既然被認出來了,那也沒話可說,反正不過一死。誰知達赫見了我卻反倒給我鬆了綁,還和我單獨說了回話。”
??“單獨說話?”禮笑言皺眉道,“他和你說什麽?”
??梅複如的眼神黯淡了許多,口裏卻道:“還能說什麽,無非是那些騙我的鬼話,說了一大通,最後還說要放我回錦川,讓我在城內與他裏應外合一起攻破錦川。”
??禮笑言聽了這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不免有些發毛。看來達赫早就想好了如何攻打錦川的策略了,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會采用什麽辦法。
??“我當然是不同意的,”梅複如的低下頭想了一會,接著說道,“我說我是梅家的人,絕不會出賣朝廷,更不會為韃子效力。”
??“嗯,”禮笑言皺了皺眉,心中反倒覺得梅複如這人倒也坦蕩,是個不錯的朋友,“既然你不同意,那後來他又怎麽會放你回來的呢?”
??“呃,”梅複如又想了一會才道,“我本就抱著必死的心,可達赫卻對我說,如果我不去的話,就把被俘的所有太昊人都殺死,包括兵部尚書陶大人。”
??“什麽?陶大人?”禮笑言愣了一下,“陶大人落到達赫手裏了?”
??梅複如搖搖頭:“不知道,我在達赫那裏並沒有見到陶大人,而且我覺得他是在騙我。否則的話他肯定會帶我去見陶大人,但他並沒有這麽做。”
??禮笑言點點頭:“說的也是,不過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用陶大人來威脅你?難道他不知道陶大人和你們梅家……關係不太好嗎?”
??梅複如的臉色變了一下,歎氣道:“禮大人,雖然我十分討厭陶崇哲,但達赫才是我梅家真正的仇人,這一點我分的很清楚。”
??禮笑言尷尬的笑了一下:“對對,達赫才是最可惡的人,你接著說。”
??“嗯,”梅複如咳嗽了一聲,接著說起來,“雖然他抬出陶大人,但我還是拒絕一心求死,可這廝故意讓我一個人留在帳內,說是讓我仔細考慮一下。本來我也懶得想,可我這人也是個愛琢磨的人,稀裏糊塗的就多想了些東西。”
??“你想到什麽?”禮笑言問道。
??“我想,既然達赫迫切的希望我回錦川,那一定是因為錦川裏麵有他安插的人,”梅複如皺眉道,“而且這個人可能還很重要,特別是我想到蒲仁軌這個叛徒,不過很奇怪我並沒有見到蒲仁軌,也許他是沒臉來見我吧。”
??“也許吧,”禮笑言順口道,“也就是說,你覺得錦川城裏可能有一個身居要職的叛徒?”
??梅複如點點頭:“一定是這樣,否則達赫不會千方百計的要我來錦川。”
??“就算如此,”禮笑言皺眉道,“那也沒必要派你來,他完全可以派別人來做這件事,比如今天被抓出來的八個奸細。”
??“肯定不止這幾個奸細,”梅複如搖頭道,“你說的我也想過,甚至我後來還問了達赫為什麽不派別人,誰知達赫卻說,這些日子派到錦川的人都杳無音訊,他懷疑可能是你禮大人查的很緊,所以他覺得需要派一個像我這樣的人比較合適。”
??“哦?”禮笑言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也對,你孤家寡人一個跑回來,我也沒有理由一棒子把你打死,肯定會好吃好喝的養著你,而你找個機會就能跑去給他傳遞消息。”
??“沒錯,”梅複如點頭道,“達赫這老匹夫狡猾得很,到最後也不說到底城裏是哪一個人投靠了他,隻說讓我安心進錦川,自然會有人來找我。”
??“有人會來找你?”禮笑言皺了皺眉,“那會是誰?今天有人來找過你嗎?”
??梅複如搖頭道:“還沒有,不過我今天一天都躲起來了,他也不大可能來找我。明天的話,我估計他就會來找我了,到時候禮大人可別猶豫。”
??“這,”禮笑言想了一下,點點頭,“也隻有如此。不過你白天演這一出,那個叛徒怎麽可能還會相信你?”
??梅複如歎了口氣:“說實話,這一出戲,還是達赫那老匹夫教我的,我自己還真想不出這個辦法。”
??禮笑言愣了一下:“達赫想的?還真是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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