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大牌俘虜
一次密集火力的突前作戰,就將整個葉柯部的營地全部掀翻,著實讓禮笑言感到意外。
??他預想中可能還需要用兩千名側翼保護的步兵與葉柯人進行肉搏,誰知戰鬥僅僅開始了半個時辰,葉柯人就潰逃了。
??正常戰鬥都在禮笑言的計劃中,唯一超出預想的是葉柯人居然會聚集數百騎繞道屁股後麵來衝擊他的火銃司。
??可惜這一切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火銃兵的線形隊列無非是翻轉了方向,朝後進行排槍射擊,連隊列都沒有做過多的調整。除了那些輔兵跑了幾步藏身隊列後,連側翼保護的披甲步兵都沒有變動。
??“可惜沒有把騎兵帶來。”
??禮笑言看著四處亂竄的葉柯人,不無遺憾的說出自己的心聲,這也是在場三千名將士的想法。
??畢竟船隻有限,能夠將三千步卒完整的從錦川帶過來,已是不容易。而騎兵最重要的裝備——馬匹,那就不是這幾艘船能夠裝的下了。
??絕大部分的大型船隻都被兵部尚書調去了西淞口,如果不是強行從禦馬監手裏將最後一艘大船搶過來,禮笑言就沒有辦法來打這一仗了。
??搶奪禦馬監的船,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事。
??也隻有禮笑言敢這麽頂風而作,現在擊敗了葉柯人,解圍了大寧城,他下凝心監軍太監淩治平一定無話可說。
??“大人,我們火銃司要不要去打掃戰場?”何財生低眉順眼的來到禮笑言的身邊,頗為期待的望著這位頂頭上司。
??“這些活不需要你們做,”禮笑言擺擺手,又道,“你們都待在這裏,把手裏的家夥事都收拾幹淨,萬一葉柯人又衝過來,別來不及準備。”
??“是是!”何財生口裏答應著,臉上卻是無比的失望。
??禮笑言知道他的心思,如今太昊在計算軍功的時候,是以人頭為標準。火銃兵雖然射殺不少,並且也是此戰能擊敗葉柯人的最關鍵因素,可是沒有人偷,那些火銃兵就沒有獎賞。而那些已經死去的葉柯人,他們的人頭會落到那些披甲步卒的手裏,這功勞必然大打折扣。
??“放心吧,”禮笑言咳嗽了一聲,安慰道,“告訴軍士們,犒賞不會少的,而且他們以後不需要考慮人頭的功勞,我會另外行文上報兵部,總之安心待在火銃司,兵餉和賞銀都會是最多的!”
??他這句話一出口,離得最近的那幾個火銃兵,原本愁眉不展的臉色頓時油光煥發,更一齊歡呼起來:“喔喔……”
??幸喜之色頓時傳遍整個火銃司,包括何財生也頓覺光彩之極。
??打了勝仗,禮大人還說要給全軍最高的兵餉和賞銀,那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還有,”禮笑言趁機拉著何財生說道,“記得讓那些輔兵也練練火銃,有合適的就轉火銃兵。”
??何財生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大人,可那些都是輔兵。”
??“輔兵又怎麽了,”禮笑言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戰兵還是輔兵,隻要會用火銃的兵就是好兵,戰事正是用人之際,誰能打死肅直韃子,我就用誰。”
??何財生這才緩過神來,連連點頭,可細想之下又有些疑惑,便問:“這些日子,倒也有些輔兵用過火銃,還試射過,這本就是大人叮囑的,要讓他們多熟悉火銃,隻是,若是輔兵都轉做火銃兵,那輔兵不就不夠了。”
??“你個蠢才,”禮笑言轉過身,叫來身後的先敬淮,“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倆,我的一件事考慮先擴充一半,最多一倍,這其中需要新增多少輔兵以及火銃和鉛子火藥,你們倆自己算去。人還不好找,大寧城內本就有不少軍戶和輔兵,還可以從那些淞南難民裏麵挑。給錢給吃的,總有願意的。至於火銃火藥,你們去三賢島找姚啟學,他會給你們解決。”
??……
??打贏了葉柯人,禮笑言的下一個短期計劃就是將火銃兵的射擊手數量盡可能的增多。
??然而何財生這人做事倒還靈光,整隊操練都做的井井有條。可要讓他動腦子去想辦法改進,那簡直要了他的命。
??還好禮笑言安排了先敬淮。
??先敬淮跟著禮笑言的時間要長得多,一下子就明白禮笑言的意思,不過他還是當著禮笑言的麵前問道:“大人的意思是最好能講火銃司一個變成兩個,對嗎?”
??禮笑言點點頭:“這樣是最好,不過具體怎麽弄你們商量一下,再來跟我說。”
??先敬淮卻不急著離開又問:“大人,那火銃司的隊列要不要調整?兩百多人排成一排會不會太長了?”
??禮笑言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全都站在一排倒也有些浪費,這個你們倆商量看看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大人……”
??先敬淮還要問,卻被禮笑言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道:“你不用問我,但凡你們覺得有必要改的地方都可以商量,不過你們倆先商量好了,再來跟我說,我現在要去大寧城見淩公公,你們倆就在這裏研究,不用跟著了。”
??此時此刻大寧城的西門悄然開啟,一隊數騎從城內飛奔而出,急切的朝這邊趕來。
??禮笑言估計是淩治平派來的人,要詢問戰事情況。
??其實也沒什麽好問的,在城上的人也不是傻子,他們肯定看到了戰鬥的全過程,也知道帶隊的人是從海上而來。由於沒有帶任何偏將以上的將官,禮笑言也幹脆隻豎起錦川標的戰旗,而沒有任何將旗,這就讓外麵的人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誰帶的兵。
??那幾匹快馬一轉眼便來到禮笑言的麵前,翻身下馬,這幾人都披甲帶盔,隻是看不出身份。
??“原來是禮大人!”為首之人喜形於色,先行拱手行禮,“程虎頭見過禮大人。”
??禮笑言卻皺了皺眉,他的印象裏並沒有見過此人:“你認得我?”
??“虎頭不敢相瞞,”程虎頭忙道,“數月前我還在皇宮裏當值時,就見過大人,隻是不曾與大人說過話。”
??“哦,原來如此,”禮笑言點點頭,“那你一定是隨淩公公一起來的?”
??“是的,大人,”程虎頭笑道,“公公昨晚還在發愁出不了城,想不到今天一早就等到了大人千裏馳援。”
??“哪裏的話,”禮笑言微微一笑,“我也不過是正巧探到了多揚古的動向,既然你來了,那就麻煩你帶路,引我去見淩公公。”
??程虎頭點點頭,伸手向後一劃指向自己的馬:“如此甚好,虎頭也正有此意,有禮大人親自述說,也用不著虎頭這個粗人來傳話。禮大人,騎我的馬吧!”
??那程虎頭將自己的馬讓給禮笑言,禮笑言卻擺擺手,指著一個披甲步卒牽過來的高頭大馬道:“我這有肅直人的馬,帶著它去見淩公公,說不定淩公公也會喜歡呢!”
??程虎頭也笑道:“如此甚好,都說肅直人善於養馬,不比高亙人差,相信公公也會喜歡。”
??禮笑言正要翻身上馬,卻聽身後一陣喧鬧,不由的停下來轉身看去。隻見遠處十來個披甲步卒正拽著幾個俘虜,興高采烈地朝這邊走過來,一路喧嘩好不熱鬧。
??這一仗雖然打贏了葉柯部,可是葉柯人大多數有馬,十之七八都跑掉了,能抓到幾個俘虜也算不容易,待會一並送到大寧城,想來那位淩公公也會笑逐顏開。
??軍士們將那些俘虜緩緩押送過來,禮笑言卻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人頗為特別。倒不是別的,這人似乎腿腳不大方便,身邊竟有兩個俘虜架著他慢慢走。
??這就讓他有些詫異,經曆了這一年來的古代戰爭,他很清楚戰場上很少會有人願意將受傷的敵人抓回來。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是一刀解決,要知道這種俘虜就算帶回來也很少會有人好心給他們療傷,晚死不如早死,何況還能多一個人頭。
??更奇怪的是除了那兩個給他架著胳膊走路的葉柯人外,其他的葉柯人似乎也對他十分尊敬,甚至還特意將他保護在中間卻又保持一點距離。
??“不簡單,莫非是葉柯部的什麽要緊人物?”
??禮笑言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攔住這些人指著那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大人,這人給馬踩了幾腳,小腿被踩折了,”一旁押解的軍士趕緊過來解釋,“不過他們非要將他一並帶過來,我們就……”
??“你是誰?”禮笑言皺起眉頭朝此人問話。
??誰知那人卻隻是仰起脖子瞪眼看他,並不答話。
??禮笑言以為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話,便轉身朝身後的人看了看:“有人會說肅直話嗎?”
??“不必問了,”那人忽然操著太昊語開口,“你就是禮笑言?”
??禮笑言回過頭來,愣了一下:“你也認得我?”
??那人冷哼一聲:“坐不改名行不改姓,老子便是葉柯多揚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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