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東山的將軍炮
火炮稀稀拉拉的響了一夜，讓凜風很是頭疼。
??雖然隻有三個人不幸被炮石直接命中而死，可隆隆的炮聲所帶來的震撼卻讓白狼旗的將士不敢上前一步。
??“怎麽這般害怕，淞陽城的時候不是見識過了嗎？”凜風十分不解，就連見多識廣的鬥琰與賀察馬都顯出畏懼的神情來。
??“那不一樣，”賀察馬解釋道，“那時炮石是朝四麵亂射，根本就打不著人，而現在這炮石就落在這狹窄的山道上。隻要咱們上去，他隨便開幾炮，都能打死人。”
??凜風默然。
??這的確是個問題。
??可也不能這般畏懼火炮啊，要不然就別想拿下東山城了。
??隻是這麽下去，白狼旗所有將士的士氣都會跌入穀底，哪裏還有勇氣去衝破東山城。
??凜風皺著眉頭，來到山坡之上，探頭望去，依稀可見那城頭的火光。
??現在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激烈了，大概一刻時才發一炮，而且從火光的位置來看，至少有五門炮架在城頭上。
??“轟……”一發炮石落在不遠處，的峽穀山路上，再一次的震撼著全軍將士。
??凜風眯著眼，發愁的望著那炮石砸出的坑印上。
??現在要是從這條山路衝過去，那真的會被砸的稀巴爛，別說能有多少人能衝到城下了，就算大半人都衝過去了，士氣也基本見底。
??一支軍隊最重要的就是士氣，沒有士氣的軍隊，就會潰逃。
??這是很簡單的邏輯，但凡一場戰爭裏如果隻是拚殺傷能力的話，那麽會很簡單，直接用數學公式就能算出來。
??可士氣崩潰的軍隊，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就好像數學公式裏突然乘上一個零，讓一切都變成空。
??“想辦法搞清楚柴友德是從哪裏弄來的火炮。”凜風自言自語的說著，心裏還是不大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如果柴友德早就擁有火炮，那他如果將這些火炮拉到馬當城，那馬當城早就被攻陷了，甚至東山標都已經攻破了長嶺，威脅兀顏老寨了。
??“我也覺得奇怪，”鬥琰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凜風的身邊，同樣趴在土石之上，探出個腦袋望著遠處，“太昊朝廷視將軍炮為國之利器，從來不許偏軍擁有，柴友德又不是什麽皇親國戚，東山標也不是什麽禁軍出身，怎麽會突然擁有將軍炮？”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很可疑？”凜風皺了皺眉，細想了一下，又道，“會不會是太昊留了幾門將軍炮在東山，專門用作守城，不能帶出去？”
??鬥琰搖搖頭：“沒聽說過，至少兀顏人搜羅來的情報中，並沒有聽說東山有將軍炮的消息。”
??凜風又道：“那會不會是他們自己造的？”
??“這更不可能了，”鬥琰道，“太昊朝廷製作將軍炮的工匠都會被監管，這小小的東山怎麽可能會有鑄炮的人。”
??“說的也是，”凜風苦笑起來，“造一門炮耗費的時間也長，就算有工匠，也來不及趕在我們來之前做出來。”
??“你這麽一說，”鬥琰眯起眼睛道，“我倒想到有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滄海。”
??“滄海？”凜風不解的看著他。
??鬥琰點點頭：“據我所知滄海是有炮的，有可能柴友德從滄海借來了將軍炮。”
??“借火炮？這也可以？”凜風皺了皺眉，不敢相信。
??鬥琰道：“的確無法想象，可隻有這個解釋，才能印證現在東山有將軍炮的事實。”
??“滄海怎麽會借將軍炮，太昊都當將軍炮是寶貝，難道滄海就肯輕易借出？”
??“這可不一定。”
??身後忽然傳來賀察馬的聲音，凜風趕緊回過頭，不禁皺眉道：“此話何解？”
??賀察馬便道：“我雖然不知道滄海國能不能造炮，但可以肯定一點是，很多年前太昊朝廷曾經送了幾門將軍炮給滄海，為的是防範海上盜匪。”
??“防海盜？”凜風皺了皺眉，“還有這麽一說？”
??鬥琰也覺得有趣：“若是如此，那賀察馬還真能從滄海借來這幾門將軍炮了。”
??賀察馬點點頭道：“所以昨天柴友德並不是被我們唬住了，而是他早就設好了將軍炮，多少有恃無恐。”
??凜風聽了點點頭：“有這個可能。”
??鬥琰卻皺皺眉道：“未必，我看昨日柴友德一言不發不像是裝出來的，隻不過是被逼急了，才放起炮來，以求穩住軍心。”
??凜風愣了一下：“你是說柴友德放炮是為了穩住軍心？”
??鬥琰點點頭：“自然，否則的話，他為什麽不乘機出來掩殺一陣？從昨晚到現在，無論是黑夜裏的偷襲，還是白日裏的反撲，他都有足夠的時間和辦法做到這一點。”
??賀察馬點點頭：“可他始終沒有派兵出城，說明他心中依舊畏懼我們。”
??凜風略作思索也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他害怕中了我們的埋伏，所以絕不敢出城。”
??鬥琰卻搖頭道：“可這樣我們也很難冒著炮火攻城，除非我們真的有足夠的兵力將東山團團圍住。”
??“兵力不足，”凜風皺了皺眉，卻又朝著賀察馬問道，“炤塔吉他們那邊有回信沒？”
??賀察馬搖搖頭：“夜弁炤他們去攻打北麵的龍背，隻怕現在才剛剛攻城。”
??凜風卻道：“隻怕他們也會遇到將軍炮，那些黑摩人肯定頂不住。”
??“柴友德怎麽可能會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將軍炮移出東山城？”鬥琰搖搖頭道，“這不可能，也不合理。我相信夜弁炤一定能輕鬆拿下龍背。”
??“為什麽你這般自信？”賀察馬冷冷的看著他。
??“很簡單，”鬥琰指了指遠處的東山城，“柴友德要守住東山城，勢必要放棄周邊不必要的地方。龍背城雖然擋在東山的北麵，可東山的西麵已經暴露無遺，她沒有必要繼續派兵死守龍背，那不過是白白丟了那些人的性命。”
??“你說的也有道理，”凜風想了想又道，“若不然現在就派人去聯係炤塔吉，讓他拿下龍背城，盡快南下支援東山。”
??賀察馬皺眉道：“你是想讓黑摩人衝在前麵？”
??凜風點了點頭：“死黑摩人總比死高亙人要好。”
??賀察馬笑了笑，看了一眼鬥琰。
??鬥琰冷道：“看我做什麽，我又不是黑摩人。況且這也不是死了黑摩人就能拿下東山的問題，現在，隻要城頭上的將軍炮一響，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發動進攻。”
??凜風歎了口氣：“我知道，可是現如今，柴友德躲在東山城裏，每日隻開開炮，我們卻根本不敢衝上去，他也不出來和我們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或者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的確很麻煩，”鬥琰皺了皺眉，想了一會道，“不過有一點我想我們都忽略了。”
??“忽略？”賀察馬皺眉道，“忽略了什麽？”
??凜風也抬頭看著鬥琰，期待著他的發言。
??鬥琰卻抬起高傲的頭顱，微笑道：“將軍炮雖然威力大，可他有幾個軟肋，你們知道嗎？”
??“軟肋？”賀察馬皺了皺眉，搖頭道，“你直接說好了，我腦子笨，想不明白。”
??“不，賀察馬將軍太謙虛了，您曆經幾十年滄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鬥琰笑了起來。
??“別賣關子了，快說！”凜風皺眉道。
??鬥琰點點頭，笑道：“將軍炮第一個軟肋就是他射不準，所以實際上我們就站在這裏，而要炮石落在我們身邊，這可是非常的困難。”
??“那第二個呢？”賀察馬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第二個就是將軍炮和長刀劍槍不同，他每次使用都會耗費炮石。打得越多，耗費的就越多。東山城從昨晚就朝城外射擊，就算間隔時間越來越長，也會有用光的那一刻。”
??凜風皺了皺眉：“你是說東山城總會將庫存的炮石全都用光？”
??“有這可能，”鬥琰點點頭，“畢竟製作將軍用的炮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聽他這麽一說，凜風憂慮的看著遠處的城頭，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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