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深溝對壘
“看起來要繼續往東走，就得越過這條溝，”連廬笙搖搖頭歎道，“不過好像隻有軍營前麵可以通過。”
??不用他提醒，連陸攀都看得出來：“那隻好去跟高亙人借路了，凜風，你跟他們比較熟，我想他們應該會讓我們通過的吧。”
??凜風望著深溝的兩側營地，許久都沒有說話。
??“怎麽了？”陸攀知道他不愛說話，可等了許久也不見他有反應，便有些著急。
??連廬笙笑道：“你急什麽，凜風兄弟比較內向，不大喜歡跟人溝通，要不還是陸兄你去談吧，反正你也認識不少高亙人。”
??“這？”陸攀撓了撓頭發，搖頭道：“實在不行，那就我出去說話吧，卻不知道這裏的將軍認不認識我。”
??連廬笙笑道：“有哪個高亙將軍會不認識你這位大財神，當初您可是雀弦王的座上賓呢！”
??“別提這件事，再說我就撕爛你的嘴！”陸攀瞪了他一眼，“那家夥騙了我幾十萬兩銀子，可虧大發了。”
??“人家可不算騙你，”連廬笙笑道，“隻不過雀弦王打敗了連命都沒了，拿什麽還你銀子？要是他贏了，你肯定發大財。”
??“可不是麽？”陸攀歎口氣，卻又警覺地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其實最應該怪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說不定笑言會替雀弦王還我錢。”
??“你還做夢呢，”連廬笙嘿嘿一笑，“禮笑言做蘇洛博濟的時候，金帳王城的國庫裏一分銀子都沒有，他要是敢征稅來還你錢，你看你們倆還能活著離開高亙不？”
??“大不了就不離開高亙，慢慢還我就是，”陸攀歎口氣道，“我這人也不貪婪，隻要認賬，慢慢還我就是，今年還我幾萬，明年還我幾萬，還個十年八年也行。”
??“厲害，”連廬笙笑道，“我看你真的很有做生意的天分，要是你早幾年來找我，說不定你已經發財了。”
??“早幾年？”陸攀白了他一眼，“早幾年你就不是玄武門的人了？”
??“嘿嘿……”連廬笙避而不答。
??凜風卻突然擺擺手：“別說話！”
??陸攀趕緊湊過去朝山下觀望：“怎麽了？”
??凜風卻皺眉道：“恐怕我們得另外找一條路，這條路怕是通不過了。”
??連廬笙奇道：“怎麽難道高亙人會不給你凜風麵子？”
??陸攀也道：“是啊，雖說有些誤會，但現在事情都過去了，我想他們不會介意的。難道說高亙的領兵大將跟你有過節？”
??凜風指著深溝這邊的營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高亙的大將應該是哲可定，所以他們才會使用仙鶴旗。”
??“哲可定，”連廬笙想了想，“他不也曾為雀弦王效力過麽，你跟他有矛盾？”
??“沒有，”凜風搖搖頭，“哲可定曾經追求熾塔娜，對我也很客氣。”
??“這麽說是老朋友了，”陸攀喜道，“那不是好事麽？”
??“不，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凜風指著深溝的對岸，“你們看那邊的營地。”
??“嗯，”陸攀眯著眼看了好一會，“我看見了，好多營帳，看來這次高亙派了很多兵馬啊！”
??“你仔細看看旗幟。”凜風提醒道。
??陸攀不解道：“哦，我看到了一麵仙鶴旗，怎麽了，有啥問題？”
??凜風搖搖頭：“你再仔細看看其他的。”
??倒是連廬笙看出些端倪：“哦，對麵那邊有一麵虎頭旗。”
??“虎頭旗怎麽了？”陸攀還是不明白，“咱們剛才路上不是也看見一麵嗎？”
??“是啊，”連廬笙也沒搞明白，“幾麵旗幟能說明什麽？”
??凜風歎了口氣道：“你們還沒明白。”
??“我是沒看明白，”陸攀像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倒是說清楚嘛！”
??“你看那裏，”凜風指著深溝的遠處，“是不是有軍隊在交戰。”
??陸攀踮起腳尖看了半天，似乎看到一些人影，但他不確定那是不是交戰中的軍隊。
??凜風接著道：“別看這深溝不過幾百步寬，可兩側的營地卻分屬不同，相互敵對。”
??陸攀皺眉道：“交戰就交戰唄，這怎麽就看出他們相互之間是敵對的關係？”
??連廬笙卻“哦”了一聲，笑道：“我明白了，虎頭旗是都烈王的餘部，他們是來對付哲可定的。”
??“沒錯，”凜風點點頭，“雖然我們不參與他們的戰爭，可麻煩的是這條深溝，隻有前麵那裏比較低平，可以通過。但現在那裏正在廝殺，我們沒辦法從哪裏通過。”
??“你是說對麵的高亙人是都烈王的餘黨？”陸攀皺眉道，“他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連廬笙訕笑道：“陸兄你還真是愚笨，都烈王的餘黨自然不敢留在高亙，所以他們跑到兀顏王這裏來尋求庇護，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陸攀“啊”了一聲，看了一眼凜風，有些著急，卻沒敢說話。
??凜風點點頭：“是啊，我就覺得奇怪，一支軍隊為什麽會同時出現虎頭旗和仙鶴旗，即便是都烈王還活著，他也不可能這麽自降身份。”
??“都烈王死的不能再死，”連廬笙搖頭道，“這一點我可以打包票。”
??凜風幽幽道：“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對麵的都烈部首領是都烈王的兒子。”
??“都烈王的兒子？”陸攀搖搖頭，“那是誰？”
??凜風想了一會才說道：“我記得都烈王有好幾個兒子，不過成年的隻有一個，沒記錯的話，他叫哲黎丹。”
??“哲黎丹？”陸攀轉過頭望著連廬笙，“他沒有被抓住嗎？”
??連廬笙聳聳肩：“這你別問我，你得問你表哥為什麽斬草不除根。”
??“還真是的，笑言這家夥做事真不靠譜。”陸攀吐了一口痰，抱怨了一句。
??“如果都烈王沒有自殺，而是被禮笑言抓住，那也不會死，更何況都烈王的兒子哲黎丹，”凜風搖頭道，“不說這些，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麽過去。”
??“怎麽過去？”陸攀眼珠一轉，卻道，“其實也沒什麽難的啊，凜風兄弟，你想多了啊！”
??“我想多了？”凜風不解的看著陸攀。
??陸攀道：“很簡單啊，咱們現在就下山去找哲可定，然後幫助他打敗對麵的哲黎丹不就行了？”
??連廬笙笑道：“說的沒錯，都烈王都被打敗了，他兒子有什麽好怕的。”
??凜風卻緩緩地搖搖頭：“不，我不想這麽做。”
??陸攀奇道：“為什麽？”
??凜風望著遠處的那麵虎頭旗，悠悠的歎了口氣：“這畢竟是高亙人的內戰，我不想幫助任何一邊。”
??“你這個想法很奇怪呢！”陸攀笑了起來，“當初你不也幫著沃卡部的夜弁炤……”
??凜風卻低下了頭，憂傷地說道：“沒錯，當初就是我的無知，差點讓高亙分崩離析。我在夜凜寨多了十幾年的歲月，可夜凜寨卻是因我之手毀於一旦。我對不起沃卡王，對不起熾塔娜。”
??“所以你不願意看見高亙人自相殘殺，”連廬笙冷笑起來，“可這世上之人莫不是在做著自相殘殺的蠢事，所為的不過是自己的利益罷了。”
??凜風瞥了他一眼，卻搖頭道：“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殺死任何一個高亙人。”
??“那如果他們要來殺你呢？”連廬笙嘿嘿一笑，“難道你也不反抗？”
??“高亙人為什麽會來殺凜風？你這個假設也太奇怪了？”陸攀瞪了他一眼，“你又在挑撥離間，搬弄是非了啊！看我不抽你！”
??陸攀正要動手，卻被凜風攔住：“我現在隻想盡快找到我的妻子，其他的事我不想管，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
??連廬笙無奈的說：“我哪裏敢，這一路來，我可是非常配合，玄武門各處據點我都帶你們去找過了。”
??“那她去哪了？”凜風狠狠的瞪著他。
??“我也不知道，”連廬笙搖搖頭，“說不定已經被葉長老放走了，就像禮笑言一樣。反正沒什麽利用價值就放了，你看我們玄武門還是很有善意的。”
??“不可能！”凜風皺眉道，“你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釋放禮笑言嗎？如果不是有人出了銀子，你們會放？”
??連廬笙歎氣道：“這我真不知道，一切都是葉長老的安排。”
??凜風握緊了拳頭卻又緩緩放鬆，轉身看著遠處的深溝：“葉長老，他真的在淞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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