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反攻威寧
“嗚嗚……”
??就在狼騎兵即將衝到長槍陣的麵前，又一聲號角從城頭傳來。
??這一次的號角聲特別悠長，連禮笑言也聽得出來，這是草原部落慣用的撤退號音。
??果不其然，狼騎兵們即刻偏轉狼頭，在長槍陣前十幾步的地方轉過方向，朝西而去。
??“怎麽跑了？”禮笑言還在納悶，卻聽見東麵一陣馬蹄聲傳來，原來是遊擊營的騎兵朝著狼騎兵衝過來。
??是啊，對付騎兵除了長槍陣，還可以動用騎兵。
??遊擊營是各標軍隊裏擁有騎兵最多的營頭，他們本身也擅長騎馬衝鋒，尤其是在戰場上進行迂回作戰。
??而黑摩人的狼騎兵選擇朝西奔跑，也就是他們不願意與遊擊營的騎兵正麵交鋒。
??雖然他們的坐騎很凶猛，撕咬能力非同一般，馬又是一種溫順的動物，但戰場之上，馬的個頭要遠大於狼，衝擊力也遠遠高於狼。
??更何況遊擊營的騎兵數目有數千之眾，黑摩人當然不會自討苦吃。
??遊擊營奮力追趕狼騎兵，可始終還是差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黑摩人在數十步外衝入了威寧城的大門。
??城頭的箭矢呼嘯而下，遊擊營的騎士們不得不調轉馬頭，十分遺憾的退了回來。
??“厲害，”禮笑言不禁讚歎一聲，“果然厲害。”
??“過獎了，禮大人。”
??背後忽然傳來粗獷的一聲，讓禮笑言嚇了一跳，忙轉過頭看，卻是劉可秀不知什麽時候又竄到這觀測高台上來。
??禮笑言尷尬一笑，卻不再言語。
??其實剛才他並不是在稱讚出動騎兵的這一招，事實上身為一軍主帥，調派各路兵馬本身就是他的責任。
??若是劉可秀忘記出動騎兵，那反倒會遭到禮笑言的批評。
??“說起來，”劉可秀雙手把持著高台的護欄，雙眼瞪著遠方的城池，言語中帶著許多唏噓，“還是他們更厲害，居然能用出這麽一招來對付我，可氣卻又不得不佩服。”
??禮笑言微微一笑，卻替他說道：“劉將軍何必自謙，我看敵人也不過是黔驢技窮，之前我們沒見過這種打法，但實際上這群狼還有那些黑摩人根本不堪一擊。”
??“黑摩人？”劉可秀皺了皺眉，“原來是黑摩人，怪不得，怪不得，不過禮大人您怎麽知道他們是黑摩人？”
??禮笑言愣了一下，卻看了眼哲虞千，畢竟說出對方是黑摩人的實際是她。
??“咳，我以前在高亙待過，”但他絕不可能讓哲虞千來解釋，“高亙有人見過黑摩人。”
??“哦，”劉可秀點點頭，又道，“我聽說黑摩人常年居住在北海之濱，怎麽會加入到達赫的軍中。”
??禮笑言搖搖頭：“這的確很奇怪，不過我聽說達赫喜歡招募異族勇士，在高亙的時候，我就見過幾個為他效力的奈蠻人。”
??“奈蠻人？”劉可秀疑惑地看了看禮笑言，“這麽說來，達赫的野心怕是已經超出了肅直人的地盤，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禮笑言卻是搖搖頭，心想你管人家愛招募什麽人，人家兀顏部人力不足，肯定是要從外麵拐帶些人口來，說不定這些黑摩人就是達赫坑蒙拐騙來的。
??“黑摩人，”劉可秀再次望向威寧城，“剛才出戰的黑摩人隻有數百，卻不知城中是否還有其他的黑摩人，可惡，為何戰前探子並沒有探知這些情報！”
??“卻不知那黑摩人的頭領是誰？”禮笑言也望向城頭，低聲歎道。
??“那廝著實厲害，身上插了那麽多箭，我都看到流血了，卻渾不在意，”劉可秀也讚道，“雖說是敵手，卻也不得不佩服他。”
??禮笑言卻搖頭：“我說的不是那人。”
??“不是他？那是誰？”劉可秀覺得有些奇怪。
??“我說的是他，”禮笑言伸手指向遠方的城頭，“那位在城上吹號角之人。”
??“他？”劉可秀再度望向前方，雙眸中卻滿是疑惑，“吹號角之人是黑摩人的首領？”
??“我猜的，”禮笑言點點頭，“若不是那人的號角，隻怕這些黑摩人會一頭紮進來，就算他們衝破了幾道長槍陣，卻將會被尾隨而來的騎兵斬殺一空。”
??劉可秀聽言也點頭稱是：“沒錯，這麽說來那城頭上的人可能就是黑摩人的酋長。”
??“劉將軍接下來打算如何攻城？”禮笑言微微一笑，“還是先休息一番？”
??“休息？”劉可秀冷哼一聲，“劉某這一生從來隻知聞鼓進擊，擂鼓之下，哪有休息的道理。”
??話音未落，中軍帳的大鼓再次轟隆隆的響起，連河標也將再度向威寧城進攻。
??……
??參將營在之前的戰鬥中折損了不少人，但並未傷筋動骨。而且劉可秀手下這位參將也是跟隨多年的驍將，吃了這麽個虧，哪裏咽的下這口氣。
??即使劉可秀打算讓副標營替代他們攻打威寧城的南麵，這位參將也堅決不讓出他的陣地。
??“他要為他的偏將複仇。”
??劉可秀對禮笑言這般解釋道。
??複仇的確有很好的激勵作用，尤其是在短兵相接的時候。
??於是，和昨天一樣，參將營從南麵攻城，副標營從西麵，遊擊營則來到了東麵。但，遊擊營並不參加攻城作戰，因為狼騎兵隨時可能會出現，劉可秀必須保留這支機動部隊來應付黑摩人。
??“他們要是從北門逃跑，就讓他們逃，”劉可秀豪氣幹雲，“我隻要威寧城，今天必須拿下！”
??“如果是那些黑摩人從北門逃走呢？”禮笑言以調侃的語氣問。
??“黑摩人？”劉可秀笑了起來，“我相信我的遊擊將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之前的戰鬥雖然看起來是兀顏人占了優勢，但實際上劉可秀依然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
??三麵圍城，兩麵攻城，還是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
??可守城方卻有些力不從心。
??雲梯一個個被架起來，幾乎沒有一具遭到破壞，比起昨天，更多的勇士順著雲梯爬了上去，而從城頭上砸下來的石塊重物也明顯稀少了很多。
??攻城槌幾乎是第一時間被運到南門外，不久西門也遭到了攻城槌的攻擊。
??一個晚上的時間，殘破的城門根本無法徹底修複，大概隻花了半個小時，南城門就再度告破。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西城門也被攻破。
??劉可秀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禮笑言知道這是因為昨天傍晚也是同樣的局麵，可最後卻被敵人逆轉翻盤。
??“進攻！”劉可秀緊握著拳頭狠狠地砸在護欄上，“總標營左前右三部都給我壓上去！絕不後退！”
??很顯然，劉可秀也不希望重蹈覆轍。
??而城門那裏的確也出現了反複，禮笑言看見連河標的軍士正在往裏衝鋒，可裏麵的人卻死死的守在城門口，半步也不退讓。
??再看城頭上，雖然越來越多的太昊軍士爬了上去，可似乎從城頭摔下來的勇士也越來越多。
??雙方在城門和城頭激烈的爭奪著，而時間卻是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行，我要親自上去！”劉可秀在觀測台上走來走去，腳步中帶著的慌亂掩飾不住他內心的焦慮。
??禮笑言卻一把拉住他：“鎮定，鎮定，劉將軍，你萬萬不可離開中軍，若是有個意外……”說這話時，他的眼神卻瞅著城頭的方向。
??“那要咋地？”劉可秀眯起雙眼看了一眼禮笑言，又看了看城頭那邊，“難道我會怕他一個野人？”
??禮笑言擔心的是在城頭上的人，多半就是昨晚領軍劫營之人，搞不好就是那個從嚴徹手中逃走的家夥。
??那人個子小，動作快，射術精湛，若是劉可秀貿然出現在城下，隻怕會遭到那人的重點“關注”。
??“卻不知道那家夥是不是凜風？”
??狼，箭術精湛，雙匕首，動作飛快，靈巧之極，異族人，這些都是凜風的標簽。
??可隨著哲虞千指出那些野人實際是黑摩人後，禮笑言就覺得大概率不太可能會是凜風。
??但，心中總覺得城頭上的那廝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種極其特殊的氣息，好像是見過麵的朋友，可除了凜風，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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