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再度攻城
那個人是凜風嗎？
??禮笑言不敢確定。
??可反過來想，如果是凜風的話，沒有理由不來找自己。即便他現在為達赫效力，那也應該第一時間來找自己。
??或者，他沒有看見自己？
??“有這個可能，畢竟誰也想不到我會出現在連河標，凜風也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裏。”
??營地裏依舊一片狼藉，偷襲者還有不少。
??太昊將士正在逐一將他們驅逐出去，四下裏的戰鬥還在持續。
??禮笑言領著哲虞千跟在劉可秀的身邊，周圍的將士也越來越多，看起來局勢已經得到了控製。
??但劉可秀的臉上卻是越來越陰沉。
??到處都是被火焚燒的營帳，還有倒在地上死去的士卒。
??這些都是劉可秀這一年來好不容易訓練起來的精兵強將，他們在白天的激戰中並沒有倒下，卻在夜晚敵人的偷襲中陣亡。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連河標的將士們終於趕走了敵人，重新控製了大營。
??隻是這大營被損毀太多，很難再為眾將士提供休息的場所。
??“大人，要不要後撤數裏重新建立營寨？”一位千總模樣的武官小心翼翼的向劉可秀提出建議。
??這是一個合理的建議。
??繼續待在這片大營裏，如果敵人再來進攻的話，太昊人很難利用營地的防禦工事來對抗敵人的入侵。
??後撤十裏重新建立營地，雖然會花費一些時間，但對於連河標來說，卻是比較穩妥的做法。
??但劉可秀不這麽認為。
??“不，”他堅定地搖了搖頭，“本兵大人命令我等三日內拿下威寧，明日就是最後期限，若是此時後撤紮營，兀顏人肯定會乘機在城外重修堡壘，屆時我們又要浪費時間去清理這些不必要的障礙，那我們明天還怎麽攻城？”
??眾將士默默地低下了頭。
??的確，劉可秀可是對陶尚書下過軍令狀，三日之期就在眼前。
??“禮大人，你說呢？”劉可秀見眾將都有些猶豫，轉念一想，便朝禮笑言說話，“您是督糧判，您的話便是命令。”
??禮笑言皺了皺眉，劉可秀征詢他的意見，倒不是一種客氣，而是希望他能夠支持他的決定。
??可從最簡單的兵法來說，留在這裏無疑是不合理的。
??但劉可秀說的也很明白，如果撤退，那明天攻城的希望就會變得非常渺茫。
??作為一個兵法新手，禮笑言也感到困惑。
??要命的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凜風，更為迫切的希望明天快一點到來，好讓夜月熾將自己送到凜風身邊——或許自己能夠將他勸服。
??可如果後撤十裏，就如劉可秀所說，兀顏人在城外重建防禦設施，那他接近凜風就會變得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被兀顏人抓住。
??傳送到凜風身邊最好的時機，就是在劉可秀攻城的時候，當凜風出現在視野裏，那就能確保萬無一失。
??而且——夜月熾的傳送技能還能將對方一並帶走，倒是可以利用這個將凜風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兩人單獨聊聊。
??要做到這點，最好還是讓連河標留在這裏。
??想到這些，禮笑言稍微整理了思緒，便開口道：“劉將軍說得對，既然明日便是期限，那現在不如讓各營都準備起來，生火做飯，天一亮就攻城。隻要我們繼續攻城，那大營就沒有必要考慮是否安全，那些兀顏人白天絕對不敢出城的。”
??“說的是啊……”
??眾將一聽紛紛附和起來，個個臉上又有了笑容。
??“既然如此，如禮大人所言，諸位即刻返回各營，生火做飯，天明之時便擂鼓攻城！”
??……
??東方微微露白，稍作休整的連河標便開始了整隊，預備即將到來的攻城。
??輔兵和民夫則忙碌著趕製新的雲梯和攻城槌，以及昨晚被損壞的井欄觀測台。
??確認井欄已經修複完畢後，劉可秀帶著禮笑言再次登上觀測台，而天色也漸漸大亮。
??“咦，那是什麽？”
??劉可秀身旁的親兵瞪大了雙眼望著前方的城池，一臉的不可思議。
??禮笑言忙抬頭觀望，卻看見威寧城外似有許多黑影，整整齊齊的排成數列。
??“這？”劉可秀也皺了皺眉，“難不成兀顏人打算出城作戰？”
??禮笑言也覺得奇怪，喃喃說道：“會不會是達赫派了援軍過來？”
??“不可能！”劉可秀皺了皺眉，“這兩天，我的哨騎一直在威寧城東西北三麵各二十裏警戒，若是有敵情，早該匯報過來。”
??“這？”禮笑言搖搖頭，“那他們怎麽敢出城迎戰？”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在天色大亮之後，他們就覺得更加匪夷所思。
??威寧城前佇立的根本不是兀顏士兵或者昨晚來偷襲的“野人”，而是狼。
??成群的狼，一排一排，規規矩矩的對陣於前。
??縱橫之數都很清楚，禮笑言輕易地就能算出威寧城下有數百頭狼。
??怎麽會有這麽多狼！
??軍營裏一陣喧嘩，顯然士兵們也感到詫異，甚至是害怕。
??畢竟誰也沒見過陣前會有這麽多狼。
??自古以來兩軍對壘中隻聽說過馬匹大象，甚至是牛驢騾子這些畜生，哪有狼這麽凶猛的野獸，而且還是幾百頭狼。
??“驅虎狼為戰，怕是上古傳說裏才有的故事。”劉可秀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始終目不轉睛的看著威寧城。
??禮笑言咳嗽一聲安撫道：“上古傳說不過是神話，未必可信。況且野獸豈能為人所用，劉將軍不必擔心，那也不過是幾百頭狼，用火器和弓箭足以對付。”
??劉可秀卻搖頭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幾百頭狼，群狼再凶猛，也抵不過我連河標軍的一擊。但，我總覺得兀顏人或許在搞什麽鬼，你看這些狼都站的整整齊齊，像是為人馴服一般，毫無野獸作風。”
??禮笑言點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麽好。畢竟這種情況，別說遇見，就是兵法書上也是沒有寫過的。
??營中的喧嘩聲卻越來越大，這讓劉可秀感到十分不滿。他揮了揮手，下令中軍將官平息將士的議論。
??喧嘩若是得不到抑製，那就會變成騷亂，士氣也會大跌。
??昨晚受了劫營，本身士氣就大受影響。
??為此，連河標天未亮就提前生火做飯，更告知將士們今天一定會拿下威寧城，這才讓士氣稍作提升。
??現在狼群的出現，士氣多少會受到打擊。
??畢竟和人交戰是一回事，和野獸交戰又是一回事。
??特別是狼群這種凶猛野獸，大多數士卒都沒有和狼群交手的經驗，真要開戰，肯定會吃虧。
??“命令各營火銃隊弓箭手上前！”
??無論如何，劉可秀都不願意背著幾百隻狼擋住前進的道路，用火銃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隻是太昊的火器，雖然也很先進，但發火率以及命中率都很要命。
??之前在燕冀，禮笑言用火器擊敗馬匪，最主要的原因是馬匪比較蠢笨，沒見過火器，一頭紮進火器的最佳射程裏。
??那時，淞源軍麵對的是人，而且他們身前還有盾牌阻擋。
??現在劉可秀的火銃手，要想攻擊到城下的群狼，就必須將射擊線前壓。
??而要配合射擊，負責保護的盾牌手和長槍手都必須跟隨。
??“前進！”劉可秀當然很清楚這一點，隨即便對火銃隊下達了命令。
??火銃兵的確向前走了，但是前後不一，甚至都不能做成一條橫線。
??至於那些盾牌手和長槍手，大半都落在後麵。
??不同的兵種，分屬不同的隊和旗管理，號令一下，根本就來不及做到協同。
??禮笑言倒是見怪不怪，趕緊提醒劉可秀：“劉將軍，快讓盾牌手跟上！”
??劉可秀點點頭，揮了揮手，傳令兵心領神會的揮動了手中的旗幟告知觀測台下的同伴。
??可無論怎麽調度，陣線的推進變得越來越雜亂。一些火銃兵已經距離狼群非常近，而另一些火銃兵甚至還在列隊，刀盾手什麽的也稀稀拉拉的不知道該站在什麽位置。
??“這可不是好事。”劉可秀搖搖頭，他握緊了拳頭，眉頭緊皺，卻沒有下達新的指令。
??“嗚！”然而威寧城頭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響聲，像是一種哨音。
??禮笑言還沒分辨過來，就見那狼群開始緩步朝前走起來。
??狼群越走越快，漸漸小跑，隨後越跑越快。
??“哦嗚！”群狼嘶吼著朝連河標的火銃兵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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