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對未來的預言
七月初一，原本計劃由千山出陣進攻淞陽的胥賢良所部，尚未出城，就遭到了兀顏人的強攻。
??雙方在城下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拚殺後，兀顏軍稍作撤退，但並沒有退回淞陽，而是在千山城的北麵設立陣地。
??胥賢良部組織了數次反攻，都未能突破兀顏軍的防線，為此他請求調動淞源軍的火器，尤其是大將軍炮。
??“本兵大人怎麽說？”禮笑言關切的問。
??“尚書大人拒絕了胥將軍的請求，反而要求他夜晚以前必須突破兀顏人所設立的防線。”荀融解釋的很清楚。
??禮笑言也明白，大將軍炮雖然威力很大，但最合適的還是用來攻城，尤其是長期圍城是最好的破局神器。自己當初使用火炮打馬匪，也不過是因為馬匪太弱，不懂得火炮的優勢和弱點。現在麵對的是兀顏人，若是強行使用火炮，反而會被對方抓住機會利用騎兵的衝擊破壞了火炮陣地。
??當然禮笑言不知道陶尚書有沒有想到這些，他更相信尚書大人之所以不願意動用火炮，目的隻是為了自己真正掌握的淞源軍在關鍵的攻城戰時使用，所以拒絕借給胥賢良。
??“好想去看看現場，”禮笑言感歎道。
??由於職責所在，他不能隨意的離開軍營。現在隻能靠荀融定時派人前往大本營時獲取最新的情報，對於整個戰事的進展，他基本上還是兩眼一抹黑。
??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可卻也十分的無奈。
??“禮大哥，你想去哪裏？”
??身後響起了哲虞千那孱弱的聲音，禮笑言忙回過頭，眼前卻忽然一亮。
??“靠，這不是有個任意門麽？”
??……
??夜月熾的瞬間移動並不是可以前往任何地點。
??需要兩個重要的條件。
??一個是被傳送者或者夜月熾本人知道準確的位置。
??第二個是一次傳送距離不能超過一百裏。
??昨天她帶著哲虞千從金帳王城一路傳到淞滄，花了很大功夫和體力。而且他們並不知道禮笑言的確切位置，所以他們優先尋找的是哲可定的大營。
??巧合的是，哲可定當時正好得到了來自淞滄總督府的軍情，裏麵簡略的通知了作戰開始時淞滄各標軍隊所處位置。哲可定還特意詢問了禮笑言的位置，使者還友善的告訴了他禮笑言隨錦川標駐守在盤河堡，並且還拿出地圖標明了地點。
??夜月熾是等到哲可定休息之後，才拿到地圖，找到了盤河堡的位置，這才一路傳了過來。
??“你這個傳送技能太垃圾。”
??當禮笑言與被夜月熾附身的哲虞千一起來到千山城外時，他埋怨了一句。因為他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並不在己方的控製區域，而是身處兀顏防線的東麵的一處山坡上。
??好在這裏並不在雙方的焦點視線中，兩個人可以隱秘在林子裏，不會被人注意到。
??哲虞千躺在地上休息，而禮笑言則趴在一棵樹後，靜靜的朝著戰場的方向觀望。
??可惜手裏沒有望遠鏡，遠處的戰鬥看起來不是十分的清楚。
??隻能確定身披紅衣甲胄的淞陽標正在發起一波攻勢，喊殺聲震天，但效果一般。
??兀顏人的格鬥技巧非常精妙，胥賢良並沒有辦法立刻撕破對方的防線，反而讓戰事不斷地陷入膠著。
??“有什麽好看的？”
??出乎意外，聲音是夜月熾的，她已經重新與哲虞千建立的附身機製。
??“不是好看不好看，”禮笑言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我是來學習的。”
??“學習？這有什麽好學習的？”夜月熾嗤之以鼻的說道，“無非是殺人，一邊殺死敵人，也一邊殺死自己的人。”
??禮笑言咂咂嘴，不知道該怎麽回她，幹脆不作聲。
??夜月熾卻道：“你又能看出什麽東西來？”
??“嗯，說不上，”禮笑言應承道，“這個地方的視野不是很開闊，雙方的戰術意圖，也看不大去清楚。”
??“那你想去哪裏看，我可以送你過去。”夜月熾冷道。
??禮笑言卻搖頭道：“不必了，這裏比較安全。”
??“你還真客氣，”夜月熾歎了口氣道，“你們男人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也不為黎民百姓著想。”
??禮笑言回道：“怎麽不為黎民百姓著想了，這本就是兩國在爭奪淞滄的土地，沒有土地，耕田種地的老百姓就沒得活了。”
??“歪理，”夜月熾冷哼道，“打來打去的，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
??禮笑言皺了皺眉，回過頭看著她反問道：“如果兀顏人攻入高亙，請問高亙人要不要反抗？”
??“可現在卻是你們太昊要攻打兀顏，”夜月熾瞪了他一眼，“兀顏人才需要反抗。”
??“你這個邏輯！”禮笑言搖搖頭，“是達赫先打了太昊，拿下了淞陽。”
??“哼，”夜月熾冷笑道，“數百年前，整個淞滄都是肅直人的。明明是你們太昊人奪走了肅直人的土地。”
??“你都說是數百年前了，”禮笑言笑道，“太久遠了，早就說不清楚了。”
??“還有，”夜月熾搖頭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又何必強求。”
??“命中注定？”禮笑言愣了一下，“怎麽個命中注定。”
??夜月熾歎息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沒有人能改變。”
??“你說的命到底是指什麽？”禮笑言不解的問，“還是說，你能看到淞滄的未來？”
??“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夜月熾冷道，“人的命運無法改變，這天地之間的運數也是無法改變的。”
??“也對，你有神徒的力量，”禮笑言搖頭道，“所以你相信宿命，相信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嗯。”夜月熾毫不掩飾的點點頭，卻又說道：“人能大過天嗎？”
??“中原有句老話，”禮笑言道，“人定勝天。我相信命運並不是一開始就注定的。”
??“是嗎？”夜月熾搖搖頭，“你不要以一個凡人的想法去否定命運，要不要我給你看一下這場戰爭的結果?”
??禮笑言想了好一會，還是搖搖頭道：“不必了，和你的神相比，我更相信自己。”
??夜月熾卻道：“你知道為什麽當初哲虞千會與哲羅奇合作？”
??禮笑言皺了皺眉：“這個問題的確困擾了我很久，從事後來看，是附在哲虞千身上的惡魔做出的選擇。”
??“沒錯，”夜月熾冷道，“那你知道為什麽她要那麽做？”
??“現在去說這個事還有意義嗎？”禮笑言搖搖頭，繼續觀測著戰場。
??“當然，而且和眼下這一戰有關係。”夜月熾冷哼了一聲。
??禮笑言吃了一驚，回過頭來看著夜月熾：“你說什麽？”
??“怎麽，你不信？”夜月熾冷笑著。
??禮笑言搖搖頭：“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在達赫的崛起，和她也有關係嗎？”
??“這我不敢百分百確定，”夜月熾回道，“我隻能說，當初達赫派人刺殺大妃，也不隻是為了攪亂高亙的局勢。在神殿裏，我已經接觸到大妃的部分記憶，我能感覺到大妃和達赫之間有著一段隱秘的來往，這段來往卻是不為人知。”
??禮笑言皺了皺眉：“我不明白。”
??夜月熾接著道：“達赫和大妃之間曾經有過商議，具體的內容因為大妃的記憶很殘缺，我已經無法知曉。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達赫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決定派人殺死大妃。至於那些叛亂蘇洛軍，隻是達赫在背後挑唆。”
??“所以你的意思是整件事背後都有達赫在搞鬼？”
??“不，”夜月熾搖頭道，“是她在搞鬼。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做，或許她也能預言達赫會崛起成為兀顏汗，才會和達赫做交易。”
??禮笑言愣了一下，不禁脫口而出：“你想說的是，達赫會征服整個淞滄？”
??夜月熾卻搖搖頭：“不，不僅如此，兀顏人會統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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