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真正的秘密
去年第一次來京城時，秋綰曾希望再次遇見秋越。
??可那已經是過去式，她現在並不想見到這位同姓前輩，尤其是在這種混亂的局麵中。
??回想起初次見麵時，這位年紀已逾四十的中年大叔深深的引起了秋綰的注意。
??“他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長著一張瀟灑飄逸的臉，神情舉止宛如仙人。”
??那時秋綰是以海盜的身份來到秋越所乘坐的船上，兩人之間的交談差點止步於“打劫”這個話題。
??當秋越曝出自己的真名時，秋綰並不知道此人就是太昊一等一的通緝要犯，反而以秋家能出這樣仙風道骨的人而自豪。
??細細盤問之後，秋越說他是永寧人。
??“我也是永寧人，”秋綰不自覺的暴露了自己的出身，“好吧，既然是老鄉，就放你一馬，把他的銀子還給他。”
??而秋越很感激的拿出了一本古書和一本筆記作為答謝。
??秋綰感到很意外，從來沒有哪位被打劫的受害者會對搶劫犯報以酬謝的。
??分別之後，秋綰通過秋越所寫的筆記，了解到這本古書的背後隱藏了一個驚天秘密。
??於是她決定前往中原，探尋這個世界的未知。
??那時她以為秋越不過是一個古文愛好者，涉獵過一些古典書籍，哪裏會知道秋越的真實身份。
??現在想來，肯定是秋越去找她，而不是在大海上發生的偶遇。
??秋綰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安排的演員，而秋越就是編劇、導演、製片。
??……
??馬車徐徐的離開了京城，駛向未知的目的地。
??車裏的秋綰唉聲歎氣，後悔自己不該離開地道，也就不會遇到秋越，更不會這麽輕易的被帶走。
??“就該先去找凜風，大不了由凜風帶著我去拿短銃。”
??可世間並無後悔藥可吃，秋綰隻能一切都平平安安。
??“隻要潮生他們沒事就好。”
??現在她隻能用這樣的話來搪塞自己的過錯。
??好在經曆這麽一場混亂，大家都沒什麽事，凜風、慕潮生都好好的，她相信禮笑言也不會有事。
??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在離開京城前與禮笑言見上一麵。
??現在落到了秋越手中，雖然依舊沒有什麽束縛，可她知道，自己是絕不可能逃出這輛馬車的。
??從車廂舷窗朝外望去，依舊是淅淅瀝瀝的細雨，隻是天空上的黑色已經漸漸淡白，顯出清晨的模樣。
??“你看上去很惆悵。”車廂裏另外一位乘客“關心”的問。
??秋綰搖搖頭，歎道：“人家說秋風秋雨愁煞人，可我覺著春天的夜雨也會讓人心碎。”
??“你煩惱什麽？”
??“煩惱？算不上什麽煩惱，”秋綰微笑道，“我隻是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個被人擺布卻不自知的角色，以為活在自己的世界，誰知到頭來全都是他人的算計。”
??“嗬嗬，你這是在埋怨我嗎？可我真沒有算計你，”秋越冷道，“至少，目前為止並沒有。”
??“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到中原來？”秋綰冷哼一聲。
??“你早晚都會來的，隻不過我幫你出了一個無法忽視的借口，”秋越微微一笑，卻又收斂起笑容板起麵孔來，“而且，似乎你並沒有找到真正的秘密。”
??“真正的秘密？”
??秋綰皺了皺眉。
??難道虞家世傳的《先行錄》還夠不上秘密？
??這不可能，《先行錄》可是有關這個世界的最深層的秘密。
??看著秋越嘴角那淺淺的微笑，秋綰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的確，就算沒有拿到《先行錄》，她與禮笑言都會撞見“神徒降世”這一神奇的時刻。
??《先行錄》也的確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有跟沒有沒什麽兩樣。現在甚至都不知道這本書到底是在禮笑言還是誰的手裏呢！
??“什麽秘密？”秋綰疑惑的看著對方，想從對方那裏得到答案。
??可秋越卻隻是淡淡一笑，泰然自若的從茶幾上拿起茶壺，給自己的茶碗裏添水。
??“說實話，”秋越抿了一口茶，接著道，“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居然想到用火藥去炸開墓道口。要知道，我原本以為你會在墓道口那裏，花費至少兩天的時間。”
??“這個就不用你來恭維我了，”秋綰瞪了他一眼，“我聽著刺耳。”
??“不，你確實很聰明，”秋越歎道，“班白虎那麽精明的人，想不到也在你手裏吃了虧。”
??“可惜我最後還是要去找他，”秋綰搖搖頭，“你說你何必布置這麽大的一個局，繞了半天，我也繞不開你設計的圈套。”
??“你想錯了，”秋越嗬嗬笑道，“或者說，你對我的筆記理解錯了，那本筆記還在嗎？”
??“早就燒了，”秋綰氣不喘臉不紅的說道，“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保留，記在腦子裏才安全。”
??“你啊你，這個時候還想騙我，”秋越搖搖頭，“隨便你怎麽處置那本筆記，總之你並沒有仔細的看它。”
??“什麽意思？”秋綰皺了皺眉，“難道你的筆記裏麵還有比《先行錄》更重要的秘密？”
??秋越側過身，伸手撩起窗簾，外麵天色大亮，雨也停了，更有幾隻雀兒不時發出歡快的叫聲。
??“春雨如煙催花落，晨風隱匿雀啼聲。”
??秋綰聽了不禁一愣，感情這位教匪頭目居然還是一個大雅之人，在叛亂失敗逃跑的時候居然還會詩性大發？
??“一年之中最美的時節就是春天，”秋越望著窗外的景色，臉上露出一副醉人的神色，“春時是四季之首，夏秋的收成也全賴春日，而到了冬天，萬籟無聲，該怎樣就怎樣，一切都在春天就注定了。”
??“你想說的是一件事最重要的就是開頭，但凡開頭順暢了，結果就不會錯到哪去。”
??秋越莞爾道：“你還是太在意結果了，所以你才會忽略了很多東西。雖然你已經很聰明了，但還是逃脫不了世俗的眼界。”
??被一個古代原住民如此說道，秋綰的肺都要氣炸了。
??不過她明白，秋越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麽說話。
??“班白虎是什麽人，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
??秋綰皺眉道：“他好像是虞家的人。”
??“沒錯，”秋越嗬嗬笑道，“正因為他有虞家的血統，所以才會執著於《先行錄》，甚至不惜以身試法，可悲可歎。”
??“你的意思是韶陵真正的秘密並不是《先行錄》？”
??秋越依舊望著窗外，淡淡的說道：“我本以為你早就明白這個道理，那樣的話，你就不會錯過韶陵之旅。現在朝廷已經加強了南陵衛的防衛，別說再進一趟韶陵，現在就連靠近南陵衛都很困難。”
??“到底是什麽樣的秘密，”秋綰實在想不起那本筆記裏記載的其他信息，“比《先行錄》還重要？”
??秋越歎了口氣，遺憾的搖搖頭，“《先行錄》固然重要，可那畢竟是隻有虞家的人才會追求的寶貝，對外人而言，它也不過是一本神話故事而已。”
??是啊，他說的沒錯。秋綰點點頭，承認這一點沒什麽困難。
??高亙之行也證明了與《先行錄》有關係的神徒以及聖女都有著虞家血脈。
??而沒有虞家血脈的人，即便擁有《先行錄》甚至都翻譯出來讀懂，那又能有什麽用？
??從這點上說，《先行錄》不愧是傳家之寶。
??“原本你希望我在韶陵裏發現什麽？”此刻的秋綰仿佛站到了秋越這一邊，以對方的視角審視自己在中原的這一趟旅程。
??“我不知道，”可讓秋綰遺憾的是，秋越搖了搖頭，卻對秋綰露出一絲微笑，“如果我知道了，那就不算是秘密，還需要你去？”
??“聽起來很玄乎，”秋綰也笑了起來，“好吧，算是我的錯，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麽你選擇讓我去？或者說，你自己為什麽不去？”
??這個疑點秋綰與雷振交談時也曾有過疑惑，那時隻能解釋為秋越與班白虎之間有些什麽矛盾。
??但現在想來，任何矛盾都不可能阻擋他們聯手。班白虎要的是《先行錄》，而秋越想弄明白的是韶陵裏存在的真正秘密。
??很可惜，就如秋越所說，秋綰他們已經錯過了那次絕好的機會，現在不可能再去一趟了。
??“這個秘密會不會永遠都被封印在韶陵裏麵呢？”秋綰很失望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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