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拚音字母
馬車駛入山道，日頭已然西斜。雖離夜晚還有一段時間，可山中的光線還是暗了不少。
??“師傅走慢點，沒有關係，安全第一。”
??秋綰再三的叮囑。
??越是可能接近禮笑言，她的心情越是平靜。
??“禮笑言是正經的禦史，按例禦馬監無權進行抓捕。”梅湘寧仔細的辨析道，“除非是犯了宮禁違反了宮中的規矩。可禮禦史已經離開京城半年之久，所以皇帝是不可能派禦馬監的人來抓他。”
??“你的意思是，如果皇帝要抓一個禦史，應該派的是光祿寺的番子，對嗎？”秋綰的理解力很強。
??“沒錯，”梅湘寧眉頭一展，“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虞曦子認定禦馬監是來抓禮禦史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不會是皇帝的意思。”
??“那有沒有可能這隻是禦馬監自己的想法，”秋綰反問道，“或者說是你剛才說的那位秉筆太監，雷振他要抓禮笑言？”
??梅湘寧撇撇嘴：“這就難說了，本來禦馬監的人就不該出現在州郡裏，四大營更不應該出京。”
??“可他們還是出了京，而且指明要抓韓冬兒，”秋綰看了一眼身旁躺著有些困意半眯著眼的韓冬兒，“還說她是玄武門中人。”
??“以前從沒有過這種事，”梅湘寧搖搖頭道，“至少我爺爺是這麽跟我說過的，隻有光祿寺的緹騎才會出京。”
??韓冬兒忽然開口道：“我以前也見過太監，他們每年都會到我們那裏去的，不過這個太監我沒見過。”
??“去你們那？”梅湘寧皺了皺眉，“為什麽會去你們那？”
??韓冬兒搖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我爹說那些大官見了都要倒頭就拜的人，是京城來的公公，要小心伺候，千萬不能得罪。總之太監來了，那些官吏就來家裏收錢，說是孝敬的份子錢，誰都不能跑。”
??秋綰咳嗽了一聲，憐惜的將韓冬兒攬在懷裏。可眼前忽地一閃，側窗的縫隙裏似乎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停車！”
??秋綰小心翼翼的走出車廂，果然看見遠處半山腰那裏有兩輛馬車停在那裏，邊上還有幾匹馬。
??“是虞曦子的馬車，”她對跟著出來的梅湘寧說道，“他們停在對麵，沒有走。”
??“而且多了一輛馬車，”梅湘寧也注意到那邊，又朝趕車的師傅問道，“到那邊有多遠？”
??憨厚的師傅回道：“不遠，一刻鍾就能過去。”
??秋綰看了一眼梅湘寧，梅湘寧也同樣看著她。
??“禮笑言在那？”兩人同時說道。
??“那還等什麽？”趴在車廂裏的韓冬兒急道，“我們趕緊過去！”
??秋綰抑製住激動地心情，十分理智的說道：“不急，禮笑言又不是什麽朝廷欽犯，早一刻晚一刻都能見到。”
??梅湘寧道：“奇怪，如果禮笑言在哪裏的話，為什麽看不到禦馬監的人？”
??這也是秋綰擔心的地方。
??禦馬監來河東不就是為了追尋禮笑言嗎？
??他們人呢？
??……
??沒多久，虞曦子的馬車繼續往前，隻留下了一個侍衛守在另一輛馬車邊上。
??“師傅，過去看看！”
??秋綰不願再等，顯然虞曦子留下的那人是不會馬上離開的。
??“秋姑娘，真的來了啊，”沒等她們的馬車抵達，那侍衛就過來招呼道，“我家侯爺說您一會就到，想不到是真的。”
??“你們剛才沒看見我們嗎？”梅湘寧探出腦袋，懷疑地問道。
??那侍衛搖搖頭。
??秋綰可不想跟他糾纏這些話，急匆匆的跳下馬車，來到那輛停在路旁許久的車邊。
??“裏麵沒人，”那侍衛道，“我們到的時候就沒人。”
??梅湘寧吃驚道：“是被龐公公帶走了嗎？”
??那侍衛搖搖頭：“沒瞧見，可侯爺說應該沒有。”
??秋綰仔細的打量著車廂裏麵，甚至爬進去，仔細的檢查，然而除了淡淡的脂粉香氣外，什麽也沒有找到。
??“女人，”秋綰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這種脂粉絕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東西，“還是個很有品位的女人。”
??她皺了皺眉，感到一陣厭惡。平時自己很少塗抹脂粉，在海上航行也不許她這麽做。隻有和若錦嫻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打扮——準確說是被打扮成一個乖巧的小女孩，塗上胭脂擦上香粉。
??“可惜我隻能確定這不是普通的脂粉，卻不能確定是哪一種脂粉，”她歎了口氣，心裏有些懊悔，“早知道就多多研究一下這些女性用品，說不定就能循著脂粉的來曆而找到這個女人。”
??下車的時候，她的手忽然摸到了什麽記號，忙低頭看去，卻見車夫後靠上有幾道淺淺的刻印。
??她不禁微笑起來。
??“怎麽了？”梅湘寧和韓冬兒都湊過來看，可怎麽也看不懂那橫豎交叉畫的是什麽。
??那侍衛也湊過來，好奇了看了一會，卻搖了搖頭。
??“沒什麽，”秋綰搖搖頭，臉色卻又暗淡了下去，“我以為我碰到了釘子，還好不是。”
??說著她朝那侍衛問道：“你家侯爺讓你在這裏等他？”
??那侍衛搖搖頭道：“不是，他讓我在這裏最多等半個時辰，如果你們沒來的話，就駕著馬車跟上去。”
??“安逸侯不回來？”梅湘寧好奇的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侍衛搖搖頭。
??“我有些奇怪，”秋綰冷冷的問道，“虞侯爺說你們隸屬禦馬監，為什麽還要將這樣秘密的事交給你們來做，難道龐公公就不會知道嗎？”
??“龐公公不會知道的，”那侍衛搖搖頭，“而且泄密的人並不是我。”
??秋綰很想問是誰泄密，那侍衛卻轉身上了馬車，吆喝一聲，駕車而去。
??“秋姐？”梅湘寧不解的看著秋綰。
??秋綰眼看著那侍衛已經走出視線之外，才點點頭說道：“別急，禮笑言應該沒走遠。”
??“啊？”梅湘寧不解道，“那為什麽虞曦子要往前走？”
??“他要去堵人。”秋綰微微一笑。
??“堵人？”韓冬兒也不明白。
??秋綰搖搖頭，轉過身指著那輛馬車剛才停著的位置，悠悠說道：“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剛才看見虞曦子停在那裏，卻沒有見到禦馬監的人。”
??“這是為什麽？”梅湘寧搖搖頭。
??秋綰笑道：“因為龐公公並不認識禮笑言，而且也不知道禮笑言究竟走到了哪裏。所以他必須跟昨晚一樣，去前麵的縣衙打聽清楚。”
??梅湘寧噢了一聲，恍然大悟的說道：“也就是說龐公公沒有認出禮笑言而走到他們前麵去了？”
??“是的，”秋綰又道，“我不知道虞曦子是怎麽看出禮笑言曾經待在這輛馬車上的，但他肯定也猜出了龐公公去前麵的原因，而當龐公公在前麵沒有打聽到禮笑言的蹤跡，俺麽就會疑心剛才經過的這輛馬車，因而返身回來。”
??“這？”韓冬兒搖搖頭，表示已經糊塗了。
??而梅湘寧卻疑惑的問道：“難道就不可能是禮笑言被禦馬監的人抓走了嗎？”
??“不會，”秋綰搖頭道，“我相信不會是那樣。”
??“為什麽？”梅湘寧不解的問。
??秋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她不可能把禮笑言用拚音字母刻在車上事情說出來，這樣的秘密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他遇到了禦馬監的人，警覺了起來，於是下車離開，”她猜測道，“留下‘JingChengJian’的字樣，雖然寫得很匆忙，可卻是很從容的留了字樣。如果是被抓走，絕不會有這個時間來做這樣的事情。”
??“隻不過，他為什麽要留下這幾個字？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在找他？為什麽是京城見，而不是河東或者琅琊哪個地方見呢？”
??秋綰皺著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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