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古怪的交易
秋綰也覺得奇怪。
??這時代的銀票算不上是流通貨幣，別看小說電視上吹得玄乎，誰誰誰大俠伸手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千兩銀票雲雲。其實這都不合理。
??銀票準確來說是一種匯兌票，上麵由錢莊寫好兌換日期以及承兌人。這都是不能更改的。
??當然後來錢莊為了使用方便，也製作過一些沒有承兌名字的銀票，可一來會被偽造，二來，客戶丟失後比較麻煩。
??當然我們也可以認為銀票跟以前的存款單差不多，上麵有署名。這也就是為什麽秋綰認為玄武門應該是不會接受銀票，這兌換起來太不安全，很容易被官府的人盯上。
??“沒錯，”黑衣人點點頭，“最好是現銀，如果是銀票的話，兌付時隻怕還要跟顧家的人打招呼才行。”
??“這？”秋綰疑惑地看著那些銀票。
??而連霜娥也疑惑地看著院內的山叔。
??“霜娥，你仔細看看那些銀票，”山叔卻悠悠的說道，“看看都是哪裏的錢莊？”
??“呃，我看看，……南海……錢莊？沒聽說這個錢莊的名字，”連霜娥皺眉道，“麵額一千兩，半年兌付。可南海錢莊在哪？這顧家的人是怎麽做事的？”
??“南海錢莊？”黑衣人也皺眉道，“這我也沒聽說過，是新開的錢莊嗎？若是小錢莊的銀票，我們就更不敢要了。”
??秋綰卻吃驚道：“什麽？南海錢莊？不會吧？”
??說著，她拿起一張銀票仔細的看了看。
??“秋姐姐你知道南海錢莊在哪？”連霜娥疑惑的問。
??秋綰點點頭，卻又拿起一疊銀票看了看：“南海錢莊是蓬萊的三大錢莊之一，名氣可不小，但在太昊，隻怕至於臨海那裏有一個小小的店鋪，不過那裏卻不做錢莊生意。”
??“哦，”黑衣人點點頭，“原來是蓬萊的錢莊，想必長老能接受，給我吧。”
??“給你？”連霜娥皺眉道，“我還沒見到人，怎麽可能把銀票給你？”
??黑衣人道：“既然是顧家掌櫃親自送來的銀票，而且還是蓬萊的大錢莊，那麽我們需要檢查一下銀票有沒有問題，否則的話不是白忙活嗎？”
??“你連南海錢莊在哪都不知道，怎麽檢查？”連霜娥毫不讓步。
??黑衣人微笑道：“我自然不懂銀票，不過有人懂就行。”
??他話剛說完，車上的簾子忽然掀開，從裏麵鑽出來一個帶著古怪的人。
??說他古怪，是因為他並不像馬車前的黑衣人這樣蒙著臉，可偏偏那張臉卻看起來特別別扭。
??“連小姐，”那人的臉冰冷異常，說話時毫無表情，“麻煩你抽三張銀票給我看一下，我就不一一檢查了。”
??連霜娥皺了皺眉，可也覺得此話有理。再說三張銀票也不過三千兩銀子，和二十萬兩相比，並不算要緊。
??“給你。”
??那人坐在馬車上，卻沒有下來。他伸手接過連霜娥遞過來的三張銀票，而黑衣蒙麵人則站在他身邊提著燈籠為他照明。
??借著燈籠微弱的光，秋綰終於發現馬車上的人為什麽看起來那麽古怪了。
??“那是一張麵具！”
??秋綰暗暗的吃驚。
??她忽然想起禮笑言提過他剛入河東遇到班白虎的時候，就曾見過玄武門的一位戴麵具的長老。
??“會不會就是這個人？”
??她的眉頭緊鎖，感覺不是很好。
??“沒問題，”麵具人看了好一會，終於抬起頭來，又朝連霜娥伸手道，“你現在可以將剩下的銀票都給我了。”
??連霜娥吃驚道：“這怎麽可以！你們自己都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然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麵具人冷冷的說道，“你把銀票給我，而我會告訴你們貨在哪裏。”
??“不對！”連霜娥憤怒道，“我要的是人！禮笑言的人！”
??麵具人搖搖頭：“連小姐，你們給我的也隻是銀票，而我要兌換銀票本身還需要時日，所以你們也不算真正交了錢。而我現在告訴你們貨在哪，也算是公平之事。”
??“這怎麽一樣？”連霜娥氣得跺腳，“這可是銀票，你也查過了，沒有問題，可你現在卻隻是要告訴我人在哪裏，還要我自己去找？”
??“連小姐，”麵具人擺擺手，“本來我們是不收銀票的，可看在山叔的麵子上，我們也就收了，而且還是海外的錢莊。這銀子一來一回，時間非常漫長。”
??秋綰忍不住說道：“隻怕你們本就是要將銀子匯去海外吧！”
??麵具人“咦”了一聲，冷冷的看著秋綰。
??秋綰卻發現根本看不見麵具人的眼睛，心裏不禁有些發毛。
??麵具人看了一會秋綰，卻又朝著連霜娥道：“連小姐，你要搞清楚，你現在不給銀票，我是不會告訴你貨在哪的。”
??“什麽貨不貨，”連霜娥脾氣上來，“我要的是人！我手裏可是二十萬兩，誰知道你會不會給我些破爛當貨。”
??這話說得有些難聽，但那麵具人卻不以為意：“連小姐，我也不多話，你可以問問你山叔，如果你家山叔也不同意交易，我們這就走，這筆交易就此取消。”
??連霜娥氣得渾身發抖，卻隻是盯著那麵具人一動不動。
??秋綰不禁轉過頭朝院子裏看去，那老仆正扶著山叔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到門口。
??“霜娥，讓我來吧，”山叔輕輕地拍了拍連霜娥的肩膀。
??連霜娥嘟著嘴，將手裏的銀票盒子摔在山叔懷裏，氣鼓鼓的走開。
??“山叔，別來無恙！”麵具人的聲音依舊那麽古怪。
??山叔咳嗽了一聲，卻默默的點起盒子裏的銀票。
??秋綰站在一旁，心中卻覺得這場交易有些古怪。她大概明白玄武門為什麽要把銀子匯到海外，他們肯定有人已經在蓬萊等著，他們會飛速將這些銀票寄到蓬萊，然後將這些銀票轉來轉去，最後變成白花花的現銀。
??這就是洗錢。
??其實秋綰也幹過，隻不過沒有想過在這個時代居然也可以進行跨國洗錢。
??“一百九十七，加上你手裏的三張，正好二十萬。”山叔蓋好盒子，卻讓老仆將盒子遞過去。
??麵具人從老仆手裏接過盒子，又將手裏的那三張銀票也放進盒子裏，轉身放進馬車裏。
??隨即，他又從身上摸出一個信封，卻讓黑衣蒙麵人送到山叔麵前。
??“山叔，辛苦你了！”麵具人說完，又鑽進了馬車。
??而黑衣蒙麵人則跳上車子，揚起馬鞭，催動馬車徐徐離開。
??“就這樣？”秋綰有些緊張的看著山叔，注意到信封上並沒有字。
??“虞曦子與顧羨君都不在，這封信隻能交給你了，”山叔轉過頭看了看秋綰，將信封遞過來，卻又叮囑道：“玄武門雖屬異類，可與我山叔做交易，絕不會耍花招。你循著信裏的地址，速速去找吧！”
??說罷，山叔在老仆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回到院子裏。
??氣消了一半的連霜娥也湊過頭來：“快打開看看！”
??秋綰點點頭，趕緊拆開信封，卻是一張信紙，上麵隻有一行字。
??可夜色越來越昏暗，她怕看錯任何一個字，趕緊舉著信紙朝院門下的燈籠靠過去。
??“七日前貨在高塘郡北。”
??總共九個字，更不多一個標點符號。
??“高塘郡！”秋綰的雙手忍不住發抖起來。
??終於知道禮笑言的消息了。
??“這也太奇怪了！”連霜娥狐疑的說，“人不是在他們手裏麽？怎麽就這麽一句話？難道我們去高塘郡北就能找到人了？”
??韓冬兒卻搶道：“高塘郡我聽過，也是我們琅琊州的。”
??“我知道，”連霜娥白了一眼，“我隻是不明白，他們給的這個消息真的靠譜麽？也沒說個具體點的地方，而且還是七天前。”
??“也許，”秋綰眉頭慢慢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來，“他們就是七天前放的人，所以隻能給我們七天前的信息。”
??“什麽意思？”連霜娥被弄糊塗了，“他們不怕我們不給錢嗎？”
??“不會，”秋綰笑道，“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嗎？他們本來就是要把錢匯到海外，而要將二十萬兩銀子匯入南海錢莊本來就需要很長的時間，七天算是比較快了。”
??“啊？”連霜娥吃了一驚，“我完全不懂了，那他們還要交易什麽的是什麽意思？”
??“那不過是他們要確認一下是不是完成了，如果沒有匯出銀子，那麽他們就會重新抓住禮笑言，”秋綰將信紙收起來，卻握住連霜娥的手，“連小姐，現在咱們趕緊弄輛馬車去高塘郡吧！”
??“我想你說的也許是對的！”連霜娥點點頭，一臉精神的仰起頭，“走，要馬車是吧，那還不容易找？”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