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火燒火燎

  “夜弁炤這孩子，”折羅侯輕聲的歎息，“這麽衝動，跟他爹當年的性子如出一轍。”


  ??折九淵笑道：“這樣的人沒有心機，摸順了性子還是很對我的脾氣。”


  ??“你剛才說到禦史禮笑言，”折羅侯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後才問，“我記得你說他原本是在王城為大妃管理王宮的蘇洛親軍，可後來雀弦王攻入王城後就沒有他的下落了，他跑哪去了，又是怎麽出現在你們麵前的？”


  ??“我也是後來從他的表弟那裏打聽到的，”折九淵接著說道，“我們這位使節大人不知道怎麽就被拐到塗雁的金杜城去了，然後帶著浩浩蕩蕩三萬塗雁軍南下藏身在北邙山裏，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地方。”


  ??“北邙山我比你熟，”折羅侯微微一笑，“嗯，這的確很像柏羅狐這隻老狐狸的做派，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再精，也沒想到叔侄兩人的戰爭打得這麽快吧。”


  ??“我當時也覺得就算加上三萬塗雁軍生力軍，也已經無法扭轉都烈王的優勢，”折九淵歎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看法，禮笑言當時也是這麽認為的。”


  ??“聽你的口氣，你對禮笑言倒是有些佩服，”折羅侯嗬嗬一笑。


  ??折九淵一怔，卻微微一笑：“嗯，父親您這麽說也沒錯，我原先以為他不過是一介書生，卻沒想到他能做出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先是跟著大妃從死亡沙漠裏逃出刺殺回到王城，後來在納答穆山帶著我跟哲可定擊退了兀顏汗達赫……”


  ??折羅侯突然伸手，打斷了折九淵的話：“孩子你得記住，在太昊不要用兀顏汗這個詞，這會讓你惹禍上身。”


  ??“知道了，”差地啊被打斷了興致的折九淵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後來突然就出現在納答穆山，而且還是帶著塗雁的三萬大軍，這不得不讓我感到很神奇。”


  ??“接著說事，不要老提禮笑言這個人，”折羅侯有些不耐煩，“他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太陽總會升起，月亮總會圓缺。”


  ??“是，”折九淵又咳嗽了一聲，理了理思路接著道，“雀弦王比我們早半天離開王城，同時還帶走了汗王。”


  ??“汗王？哦，你說的是那個孩子，他叫什麽來著？”折羅侯皺了皺眉，顯然他對新汗王還不是很感冒。


  ??“哲虞鶴，”折九淵點點頭，“有十二三歲吧，他還有個孿生姐姐，叫哲虞千，是天選出來的聖女。”


  ??“天選？哼，”折羅侯冷笑一聲，“尋常人家何時出過聖女，行了，你接著則說後麵的事，之前你說柏羅狐一直被軟禁在北城裏，看管的很嚴，現在哲羅奇跑路了，那他也總算可以出來的了。我現在更想知道這家夥倒地會怎麽玩弄他的那些陰謀詭計。”


  ??“在與我們會麵之前，禮笑言他們去北城找過塗雁王，但沒有找到，”折九淵歎了口氣，“當時我還懷疑柏羅狐搞不好會被雀弦王一並帶走。”


  ??“如果是我，”折羅侯搖搖頭道，“我會殺了柏羅狐，這個家夥留著太危險，兵敗又如何，雀弦王大不了可以向他的叔叔表示臣服，這樣多少還能保留雀弦部的領地。”


  ??折九淵歎道：“倒也是，當初他就是這麽勸降都烈王的，可惜都烈王找到了起死回生的辦法。一路從雁愁峽打回金帳王城，又從金帳王城追到先王穀。”


  ??“先王穀？”折羅侯皺了皺眉，“你是說雀弦王逃到了先王穀。”


  ??“是的，”折九淵道，“他大概是覺得那裏的遠古祖先能夠保佑他吧。”


  ??“先王穀埋葬的都是各部博濟額濟，他們哲弁氏在裏麵的並不算太多，”折羅侯道，“那裏地勢倒也險峻，適合防守。尤其是對付胥賢良的鐵騎。”


  ??“胥賢良沒有去先王穀，”折九淵道，“他缺少糧餉，巴不得將金帳王城整個拆了賣掉。”


  ??“胥賢良的確很無恥，”折羅侯眯起了眼睛，“今後我們要少跟這種人來往。”


  ??“是啊，”折九淵搖搖頭，“當時我還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都烈王不是跟塗雁王借兵，而是去太昊找胥賢良。而且都烈王一路被圍在雁愁峽，怎麽能夠與瀚海的胥賢良聯係上？”


  ??“莫非都烈王跟胥賢良之間過去有過什麽交情？”折羅侯也表示不解。


  ??折九淵還是搖頭：“這不大可能，胥賢良雖說也曾在淞滄待過，可從未與都烈王有過交集，他離開淞滄的時候官職還很小，不大可能與都烈王結交。”


  ??“難說的很，”折羅侯道，“不過你說的沒錯，都烈王當時應該找的盟友應該是塗雁王。塗雁王安排禮笑言帶著三萬大軍南下，肯定就是為了幫助都烈王絕地反擊的，隻是他千算萬算，漏掉了胥賢良這支猴子來攪局。”


  ??“可若是胥賢良不來，隻怕都烈王會輸啊。”


  ??“會輸？”折羅侯冷笑一聲，“塗雁王號稱是比肩夜歸烺的狐狸，他若是真的帶著三萬塗雁軍來幫都烈王，雀弦軍同樣也會遭重。隻是這老狐狸沒想到的是，都烈王沒打算跟他合作。又或者時間太早，他還沒來得及參與。我記得你說過，塗雁軍抵達北邙山的時候，雁愁峽已經被雀弦軍包圍。”


  ??“是的，沒錯，”折九淵道，“雀弦軍在葫蘆灘獲得大勝，將都烈軍打退回到要塞裏，如果當時塗雁軍能趕到的話，都烈王一定領情。”


  ??“柏羅狐這個狡猾的狐狸，都烈王也同樣不敢相信，生怕自己中了他的詭計，”折羅侯淡淡的說，“這比起胥賢良單純的要錢糧來說，差別太大。”


  ??“所以，都烈王才會選擇了遠在太昊的胥賢良，”折九淵歎了口氣，“結果王城也被燒了，還有周邊的各部族居點也沒有放過，甚至是集市還有夜明寺。”


  ??“夜明寺也被燒了？”折羅侯搖搖頭，“胥賢良真夠無恥。”


  ??“就因為燒了夜明寺，”折九淵道，“禮笑言才趕緊從裏麵將哲虞千還有大先知等人救了出來。”


  ??“哲虞千？”折羅侯皺眉道，“怎麽雀弦王沒有把她帶走？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哲虞千雖然是聖女，可當時爭奪的是汗王之位，她有什麽用，”折九淵搖頭道，“哲虞鶴才是最重要的人，有了他至少多了一張護身符。”


  ??“都烈王會為了哲虞鶴放過哲羅奇？”折羅侯冷笑道，“做夢。而你們也隻是躲在納答穆山上隔岸觀火？”


  ??折九淵搖搖頭：“我們可不敢下山，胥賢良的哨騎斥候甚至還發現了我們，不過並沒有出兵來打。”


  ??“他忙著搶東西，怎麽會有功夫來管你們，何況你們的旗號並非雀弦軍。”


  ??折九淵點點頭：“我想也是，但我們也的確不敢靠近王城，最後還是禮笑言他們去了王城。”


  ??“禮笑言去了王城？他去幹嘛？”


  ??“找胥賢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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