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遙遠的回憶
不知道是看花了眼，還是神力再現，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直射在禮笑言的腦袋上。
??他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就像是中了邪術一般。這與當初遇到斑白虎的情形非常相似，可他的腦袋還是很清醒的。
??斑白虎不過是一個凡人，靠著虞氏家傳術學，所用的不過是一些外人不懂的咒語法陣之類。而哲虞千似乎什麽也沒做，隻是將他扔在祭壇的正中，等正午的日光照射下來直接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你以為你去了塗雁，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
??禮笑言聽得真切，可視力卻漸漸模糊。或者說是強烈的日光將整個祭壇都籠罩住，形成一個怪異的光柱籠子。他能看見流動的光線，卻看不見祭壇外麵的哲虞千。隻能憑借聲音，確定哲虞千一直都站在原來的地方，沒有離開過。
??“你太天真了，”哲虞千的聲音一直沒有停，“命運不會因為你的刻意選擇而改變，就像那晚你做了三次不同的選擇，可結果依然沒有改變。聖女無法繼承神徒之力，而我終將得到重生。”
??禮笑言感到很難受，眼睛也漸漸睜不開，可哲虞千的聲音卻是如此的清晰洪亮，一字不差的傳入自己的耳中。
??回首那晚發生的“時間線重啟”，禮笑言感到十分的無力。
??他以為自己能夠拯救秋綰，拯救世界，然而到最後秋綰還是落得昏迷不醒的下場，而哲虞千依舊會成為強大的“惡魔”——禮笑言不敢認定對方是不是惡魔，可哲虞千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值得表揚的事情——仔細想想，當初無論自己做和改變似乎一切都不會被改變。
??除了一出場夜月熾與哲虞千死在密道裏，可禮笑言相信對於哲虞千來說，或許那不過是在裝死。總之以哲虞千這樣能力的人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死去，她甚至就是真正的惡魔。
??禮笑言想起那個與惡魔做交易的唐璜，忽然覺得自己的遭遇就是這樣。
??所謂的神玉也許能讓你遇到強大的神徒，也可能會遇到詭計多端的惡魔。
??“如果那晚不是耗費了所有的力量去終結神徒降臨，那麽我也用不著等到今天才進行這個儀式。”
??“雖然你跟著柏藍沁遠去塗雁，可我知道你早晚都會回來。而且你肯定回來找我，哪怕夜月熾告訴你我是一個可怕的惡魔，你還是忍不住會來找我。這就是我們的命運，相隔天涯海角，也會盡全力相聚在一起。你還不明白嗎？”
??禮笑言感覺自己的所有感覺都在喪失，視線所反饋來的信息已經混亂不堪。他甚至懷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聽到的也不是真實的，一切都是哲虞千再用意念直接傳送到他的意識海內。
??他無法屏蔽這種強烈的入侵，就像一隻被架在火上烤的小羊羔，痛苦與死亡正在逐步的吞噬他的全身以及靈魂。
??“這些疼痛都是暫時的，很快你就會擁有過去所有輪回中的記憶，你就會明白我才是你真正夥伴。”
??哲虞千的話禮笑言已經沒辦法相信，然而她不停地強調這點，讓他沒辦法不懷疑這種可能性。
??或許這是一種誘惑，讓他放棄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然而禮笑言固執的覺得不能這樣，自我意識痛苦的煎熬著，比肉體所承受的傷痛還要重上千萬倍。
??“一切的一切，都始於我們最初進入世界的那一刻……”
??內心最後一道防線開始崩潰。
??……
??禮笑言似乎看到了什麽，讓他的大腦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烈日暴曬之下，街邊的花壇邊坐著一位清純靚麗的女孩。挑藍色的肩帶，橘黃色的無袖，白色的膝下三公分裙，青春靚麗的氣息撲麵而來。
??“你還記得嗎？她是誰？”哲虞千的聲音突然出現，毫無違和解釋著。
??她是誰？
??禮笑言的腦子嗡嗡作響，感覺一下子回到了校園時代。
??那年大二，他被學生會的室友拉去做“苦力”接待新生，就在大學進門過了雕像後的第一個轉角。那裏是大多數學院接待新生的引導位置，他們負責給新生發放宣傳單，告訴新生如何找到自己的學院和宿舍。
??就是那時候第一次見到她。
??當時她和另一個女生走在一起，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一個女生穿的很時尚，眼影和唇膏塗得很重，還有膝上短裙也十分耀眼，長直的大白腿讓周圍的男生都不自覺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
??或許是因為沒有帶墨鏡，害羞得不敢多看女生的緣故，他隻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她隻是簡簡單單的白色T恤和七分水洗牛仔褲，嗯，還有黑白相間低幫休閑鞋，牌子不記得了。總之她看起來就是一個很青春的少女。
??開口問路的卻是那位帶著時尚墨鏡的女孩，答話的則是學生會裏的大佬們，而他的室友根本沒機會答腔，更別提當時看女生就會臉紅的他了。
??這位女生是他們學院的，但不同係。“自告奮勇”要給這兩位美女引路的男子漢有好幾個，而他和室友隻能待在這裏行注目禮。
??清澈如水一般的眼睛，是他當時最深的印象，反複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裏翻騰。而室友則想著那件短裙，罵罵咧咧詛咒那些學長一輩子沒有女人。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距離第二次見麵不過七個小時。
??下午的時候，新生基本來的差不多了，引導處基本沒什麽事做，學長們都乘機跑了，連他的室友也找了個理由回寢室去了，就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裏扛桌椅回教室，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幾位學長都保證了：“你想不想知道美女的選課表？”
??沒有哪個男生不心動，他也不例外，隻能任勞任怨。
??“同學，請問地鐵口往哪走？”女孩的聲音很甜，他一抬頭，卻看見那張清澈的臉。
??女孩對他大概已經沒有印象了，雖然很親切，但讓他感到十分的陌生。
??短暫的問話後，就是長久的分別。
??之後大半年，他都沒有在學校裏看到過這個女孩。
??他也終於確信她並不是本校的人，更不是本學院的。
??一切都很平靜，直到第二年的五月份。
??第三次的相遇。“每一次都是不經意間的緣分。”這是她後來說的。
??那天是一部期待已久的大片上映，室友們決定一起去看，順便在外麵唱個歌吃點好吃的。
??他當時正替同學買果汁汽水和冰激淩，剛跟店員說完一轉身看見了她。
??第一眼他就出了她，即便這次她換了裝扮，穿了一條白色過膝的吊帶長裙，原本的馬尾辮換成了搭肩長發，甚至還有暗藍色的眼影。
??那一刻他覺得很傷心，因為女孩的身邊坐著一個個子很高又很瘦的男生，而女孩的兩隻手都伸在男生的臂彎裏。
??這讓他很難忍受。
??他幾次轉過頭不想見女孩，甚至打算快步的離開。可點的果汁汽水還沒有打包好，他不得不苦苦忍受那兩分鍾的煎熬，被當時的他認為是人生中最長的煎熬。
??可沒想到，這煎熬才剛剛開始。
??他們後來去了同一家電影院，看了同一場電影，女孩和她的男伴就坐在他的前麵，而他就坐在他倆的後排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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