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都烈部的王
雀弦王曾想過如何將受降儀式舉辦的風光一些，隻是他始終無法確定都烈王的真正心意，也就沒有花心思在上麵。
??現在看到都烈王緩緩從要塞裏麵走出來，便揮揮手讓手下人去準備一些簡單地酒水食物。
??“總要顯示自己的大度來。”他臉露得色，喜不自禁的雙手叉腰往陣前迎上去。
??親兵們圍在他的兩側，雖然還保持著警惕，可現在看起來都烈王是的的確確要向己方投降了。
??“這大概不是詐降。”
??哲可定也站在陣前，臉上的喜悅也是表露無疑。畢竟戰爭就要結束了，大哥雀弦王終於在父汗死後解決了最重要的競爭對手。
??“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要稱大哥為汗王了。”
??哲可定的心中湧起無限的羨慕和榮耀，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
??哲鹿汗王死後，嫡子哲虞鶴繼位，可大權掌握在大妃有虞氏手裏。而有虞氏一向對諸王子懷有深重的戒心。即便哲可定屢次為大妃立下汗馬功勞，可始終逃不了大妃對他的監禁與審查。
??大妃不信任他，而如今雀弦王上台後，靠著曾經的兄弟情義，他受到了重用。如果不是資曆太淺，說不定率領一萬蘇洛親軍斜插的人就不是彭裏多，而是他了。
??看著越走越近的哲歸虎叔叔，哲可定想起前天晚上，雀弦王曾私下對他說過，無論都烈王何時投降，他都會保留都烈王的博濟頭銜很長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裏，哲可定會被安排更多更重要的職務。等幾年後，哲可定的經驗與資曆也夠了，就會讓他去都烈城，代理掌管都烈部的事宜。
??這其實就是暗示，都烈王的位置早晚會輪到他哲可定的身上。
??哲可定很開心。
??在諸多王子裏，唯有他一直以哲羅奇馬首是瞻，關係十分融洽。不像其他那些兄弟各個沉迷醉生夢死的奢華生活，哲鹿汗王一說要派誰領兵去邊地支援四方博濟時，全都生起病來不肯去。
??哲可定很高興，折九淵便問他為什麽這麽高興，他便將雀弦王的話說給這位已經建立起友情的折大哥聽。誰知折九淵聽完後卻勸慰他，不要高興得太早。
??“曆來帝王世家，沒有親情可言。現在雀弦王對你委以重用，不代表將來不會對你下手。”
??“你不要挑撥我們兄弟之情！”初聽是哲可定很生氣，但他知道折九淵是一個隻得信賴的人，所以也沒有發作。
??而折九淵卻還是堅持說道：“哲可定兄弟，我當你是兄弟才說這話。你要知道你是老汗王的兒子，與雀弦王一樣都可以繼承汗王之位，不同的是他是雀弦王，掌握數萬雀弦軍，而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千夫長，真正對你忠心的人並沒有幾個。可當你若是真正做了都烈王，那就不同了。”
??“這？我與雀弦王的關係一直很好，從來都順從他的話，他也一直照顧我，我們怎麽會……”哲可定皺了皺眉，一時間並沒有聽明白，但他知道折九淵並不是在胡說八道。
??“你想想，”折九淵繼續勸道，“哲歸虎是老汗王的同母親弟，所以老汗王讓他做了都烈王。可當老汗王死後，都烈王終究還是想著汗王之位，要起兵爭奪。”
??哲可定這才點點頭：“是了，如果不是大哥先動手，怕是都烈王已經在王城鬧了個底朝天。”
??折九淵點點頭接著說：“你既然明白，也就不必多說。你能這麽看都烈王，那麽雀弦王也會想到這些，他也會擔心自己百年後兒子繼位會不會遭到你這樣的博濟來威脅。所以，你要是真的做了都烈王，怕是好不了幾年，就會被人針對。你想想，這幾年有沒有人在汗王麵前數落都烈王的不是？若不是老汗王秉持同胞親情，不願追究，怕是都烈王還有雀弦王的博濟之位都難保。”
??哲可定一下子慌了起來：“那，那怎麽辦？這，難道說，我不能去做都烈王？”
??折九淵見他害怕起來，便笑著勸道：“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何必想那麽多。總之敬小慎微，不要逾越本分。想來雀弦王也會念在兄弟手足之情，像老汗王對都烈王一樣來對待你。”
??哲可定這才點點頭：“明白了，隻要我不去想什麽汗王之位，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必定不會惹禍上身。”
??折九淵其實想說“有些禍事並非自己能避開”，可又想到自己在太昊被免職的事情，覺得自己也隻是會說說別人，事情輪到自己身上還是如熱鍋螞蟻完全摸不著方向。
??他突然懷念起在天朝的日子，特別是夏宗邦那個紈絝子弟，脾氣個性特別對胃口。
??接下來的時間裏，哲可定也不再提起此事，而折九淵也專注指導哲可定如何安排哨騎進行偵查要塞動向，以及對都烈軍出城反擊做好部署準備。
??現在看著都烈王的出城投降，無論是折九淵還是哲可定，都在心中放下了一顆大石。
??戰爭的確就要結束了。
??折九淵有些傷感，又覺得有些遺憾。這些日子在高亙，雖說參與了不少事務，可總覺得意猶未盡。都烈部本是他們折羅氏的老家，他原本還對都烈軍有些期待和同情，但身處王城，他不得不選擇與哲可定一起站在了雀弦軍的這一方。
??“也許我再也回不去太昊了。”他悠悠的歎口氣，低下頭看了一眼腰間係著的彎刀。父親讓他來高亙打探汗王的情況，誰知莫名其妙的汗王就死了。這對他們折羅氏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他感到有些迷茫。
??折羅氏一族怕是再也沒辦法回到高亙了。此刻的他非常想念父親，非常想念通穀關內的折羅軍大營，那是他少年時代揮灑汗水的青春歲月。
??“等戰事結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的禮笑言肯定也會重新出現，彼時雀弦王已經大權在握，自然不會再追究他幫助大妃的責任，反而會繼續與禮笑言討論如何共同對付兀顏汗。這是對高亙最有利的談判，太昊朝廷在淞源河戰敗不能不對高亙讓步，而禮笑言因為幫助過大妃也必須對雀弦王做出極大地退讓。或許高亙的崛起就在雀弦王的身上！”
??望著都烈王戴在頭上的博濟皮帽，折九淵的心底泛起了一絲漣漪——“或許上天讓我來到高亙就是要我為折羅氏恢複往日的榮光！”
??“奪回都烈王之位！”
??折九淵的雙眼綻放出精妙的光芒，然而在這一刻，他卻見到都烈王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噌”的一聲，銀光四射，數十把彎刀高高舉起。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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