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戰棋推演
塗雁軍的營地就在這片白雪覆蓋的野山林裏。
??從金杜城到北氓山，禮笑言這一路走的很急，也很疲憊。
??（好久沒有出場了，大哥，你到底還是不是主角啊！？）
??六姓八部的三萬大軍猶如匯聚起來的一股巨流滾滾南下，禮笑言從沒有見過如此壯觀的軍隊，更別提現在這支軍隊完全是在自己的號令之下。
??“三萬人或許少了點，”出發的時候他還有些惆悵，畢竟史書所載的那些名傳千古的戰爭都是十萬幾十萬上百萬的大戰，最出名的莫過於長平之戰後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還有曹操嚇唬孫權說自己帶了八十萬大軍來跟他“會獵江東”。曹操的八十萬或許是吹破了天，可至少也有二十萬左右。
??哎，三萬或許是真的不夠看。
??禮笑言粗粗的算了算，整個高亙汗國正常抽丁大概能動員二十多萬大軍，看起來似乎並不算多，可如果緊急動員或者說總動員，那三四十萬甚至五六十萬都是有可能的。不過那樣動員出來的軍隊老幼過多，強弱參差不齊，戰鬥力會大打折扣。
??而騎兵這一兵種的特性對身體條件要求還是很高的，精銳的騎兵以一敵十並不為過。
??若是將二十萬高亙騎兵放進中原，那太昊真的要組織起上百萬的軍隊來抵禦，甚至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太昊的軍隊多以步兵為主，邊軍中雖有部分騎兵，但與高亙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
??“如果朝廷知道自己現在掌控著三萬高亙騎兵，不知道那些閣老會有什麽樣的想法。”
??作為穿越者，禮笑言一貫以曆史審視者的態度看待這個世界以及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近二十年，那安逸穩定的生活卻又讓他有些眷戀不舍。
??“曾經七神滯留在這個世界，或許也是因為無法忘懷這個親手打造的世界吧。”
??自從在韶陵裏遇到秋綰，禮笑言原本平淡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一步一步，他順著神玉的線索而遇到了各式各樣的未解之謎。而哲虞千的出現又讓他的世界觀為之一變，甚至是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他從未想過這個世界有這樣的可能，也從沒想到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禮笑言甚至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真正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神徒聖女究竟是古代人裝神弄鬼的產物，還是古代智慧的遺產？
??那神乎其技的噬魂奪舍，是否意味著這個世界是以靈魂為本體，又或者這一切不過是數字的遊戲？
??還有。
??秋綰。
??昏迷不醒的女孩，被她的表哥帶走了。
??禮笑言很想陪著她，可那時的他以為哲虞千就是秋綰，而秋綰的本身不過是一具傳世的軀殼罷了。
??哲虞千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至少在秋綰的事情上欺騙了禮笑言。她絕對不是秋綰，而秋綰的昏迷也一定拜她所賜。
??總而言之，哲虞千肯定早就計劃好了要在聖女降生的儀式上搶奪神徒的力量，但是……
??按照哲虞千的說法，這是一場零和博弈，神徒與她都失去了力量。而夜月熾也證明了這一點。
??沒有了力量，哲虞千為什麽還要參與到哲羅奇的叛變裏？
??這是最讓禮笑言不理解的地方，擁有聖女身份的哲虞千同時也是新汗王的同胞姐姐，以本世界的角度來看，她沒有必要幫助同父異母的哥哥去拆自己親弟弟的台。
??禮笑言隻能將此歸結為哲虞千對大妃與哲虞鶴並沒有任何親情，而從神徒的束縛中重生的她，可能寄寓在兩大博濟即將發生的權力爭鬥過程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如果沃卡部與塗雁部不支持大妃，那麽雀弦王與都烈王會將大妃與年幼的汗王碾壓在地。事實上沃卡王的離去也是造成這場政變的導火索，當然，重傷在身的沃卡王不可能一直待在金帳王城，這場政變也是早晚會發生的。
??禮笑言對此也很明白，但也隻能寄托於對都烈王的綏靖，試圖讓都烈王來壓製最大的政敵雀弦王。畢竟從血統上來說雀弦王是最有力的汗王競爭者。
??然而現實的殘酷讓禮笑言認清了一個道理——誰也不能阻止權力的爭奪，雀弦王不動手，都烈王也會動手。連塗雁王也不甘落後，要在此間分一杯羹，為此不惜以身犯險留在王城。
??“隻能說她要站在勝利者這一邊，從而可以更好的操控一切。”
??禮笑言能想到的隻有這些。哲虞千說過，她要徹底終結神徒的力量，那麽就需要前往月泠池，將那裏存放的神徒之力全部打破。
??他懷疑這是哲虞千說的反話，或許哲虞千真正的想法是希望在月泠池恢複自己的“神力”——雖然他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神力，如果以程序來解釋的話，隻能是一種bug後門接口之類的東西。
??此刻的禮笑言已經完全不相信哲虞千，不過他對夜月熾也不怎麽相信，雖然對方給了他一條指引的逃生之路，至少目前來說他還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聖女神徒也好，夜月熾口中所說的惡魔也罷，在禮笑言看來都是不能完全相信的。或許都是敵人，又或許可以成為一時的朋友。
??“總之，走自己的路，不要再踏入他人的陷阱裏去！”
??夜弁炤給了他一條生路，但這條路卻是帶有條件的，那就是作為塗雁王的傀儡。
??禮笑言很清楚這一點，也不停的反抗，然而始終抵不過塗雁王的種種安排，更何況塗雁王提供的交換條件又是何等的豐厚。
??初次見麵，柏藍沁就讓他感到深深的迷戀。
??他也說不上這是不是對秋綰的情感的背叛——如果放在現實世界，那肯定是——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選擇的權力。
??而實際上他也發現，柏藍沁對他也並不是一種真正的情感，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非常迷戀和熱情，但禮笑言總感覺那不過是遵循父親的要求罷了。
??他想起離開王城的那晚，柏羅狐在簡易的地圖上畫來畫去：“雀弦王已經控製了王城，而準備不足的都烈王隻能退守雁愁峽，哲歸虎是絕對不會放棄雁愁峽的，失去了雁愁峽的都烈軍將沒辦法接近王城。”
??柏羅狐早就得知了塗雁部已經下雪的事情，並且推斷出全高亙境內必然會下起大雪。
??“都烈軍與雀弦軍都沒有辦法在大雪的日子裏發動攻擊，所以會有一段短暫的和平時間。而你們要盡快將塗雁軍帶回來，不過不要來王城，而是前往雁愁峽北麵的北邙山。雪停後，雀弦軍與都烈軍會在雁愁峽西麵的葫蘆灘展開決戰，正常來說會打的有來有回，結果很難預料。我推演了九次，雀弦王勝了五次，都烈王三次，還有兩次打成平手。畢竟戰場上瞬息萬變，這樣的推演也隻能是參考，希望對你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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