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殺雞儆猴
月上中天，篝火遍地，雀弦軍大營裏忙忙碌碌，個個臉上喜氣洋洋。
??葫蘆灘大戰已經取得大勝，距離最後的勝利就差一步之遙。而這一步就在營地東麵不遠處的雁愁峽，沒有人會質疑雀弦軍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離開王城朝葫蘆灘進發的時候，還有不少人懷疑六萬七千大軍中有兩萬七千雜牌，能否對抗五萬嚴陣以待的哲歸虎。
??如今雀弦王帳下兵力超過六萬，而困守雁愁峽的都烈王手頭隻有三萬餘。即便加上小青山上的師羅台，總兵力也超過四萬，都烈王這一戰損失過大，已經失去了與雀弦王主力決戰的機會。
??每個人都很高興，如果不是緊急下了禁令，他們已經開始把酒換盞，痛飲三千杯了。幾乎所有的武士都圍在一座座篝火前吃著烤馬肉，烤羊肉，偶爾也會有摔跤跳舞助興的。
??可有一個人的臉上沒有一絲快樂，或許他是整個營地裏最痛苦的人。
??營地修建的差不多的時候，烏齊烈就被雀弦王從小青山西麵叫到了大帳外麵，一直跪到現在。
??作為左翼主將，撥給烏齊烈的八千兵馬，折損過半，如果按照平時作戰的情況來看，烏齊烈就是一場大敗，他的右翼基本失去了作戰能力。
??雀弦王見到他的時候顯得很生氣，卻沒有說什麽話，隻是讓他先跪著。
??烏齊烈也很明白當下的處境雖然很不好受，但好在今天雀弦軍最終獲勝。他的失敗並沒有對整個戰局造成決定性的影響。
??他希望雀弦王能夠在巡視回來後，心情會好一些，那樣對自己的懲罰也會小一些。
??過去，他也曾犯過不少錯，甚至也打過不少敗仗，可雀弦王對他的懲罰總是會輕一些。作為雀弦部本土的貴族，哲羅奇對他的優待，是眾人皆知。
??烏齊烈也知道，會有很多人為自己說好話，希望自己還能乘著大勝之餘獲得雀弦王的寬恕。
??可今晚雀弦王卻把他撂在這裏，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也不對他進行任何訓斥。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烏齊烈感到有些慌張。他沒辦法揣測雀弦王的真實意圖，不知道雀弦王是打算略作懲罰，還是加大處罰力度。是生是死，渾然不知。
??周圍沒有人靠近，這顯然是受了雀弦王的指令，沒人會違抗一個即將登上汗王寶座的人。
??跪在地上的時間越來越長，身上也越來越冷，肩膀甚至都開始打顫。饑餓寒冷，讓他覺得雀弦王已經是在對他懲罰了。
??或許，雀弦王正在找一個理由來寬恕自己。
??然而沒有人給烏齊烈以任何信息，他注意到平日裏雀弦王身邊那些與自己相熟的親兵，一個也沒有靠過來，更別說給自己以眼色。
??他的內心不得不慌亂起來，雀弦王也有是有足夠的理由和膽魄來殺雞儆猴。
??擊敗哲歸虎後，哲羅奇將會十分順利的坐上汗王寶座，而那時將會擁有四大部族和蘇洛親軍，烏齊烈作為雀弦部的老人已經不再是需要受到保護，甚至是可以用來警示所有對哲羅奇有不滿的人。
??“雀弦王會不會殺了我？”
??一想到這個問題，烏齊烈背後的冷汗就不停地冒出來，臉上再也掩飾不了那份從未有過的痛苦。
??……
??“怎樣，跪了半天想到什麽了？”
??或許是烏齊烈擔驚受怕讓精神變得恍惚，他根本沒有察覺雀弦王的到來。
??麵對上位者的質問，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怎麽不說話？”雀弦王站在他的麵前，身旁簇擁這十幾個親兵，“平時你的話最多，這個時候應該是你給自己辯解的時候。”
??“臣無話可說，臣罪該萬死。”烏齊烈終於緩過神來，順著主上的意思往下說，並且一頭磕倒在地。
??雀弦王的臉上雖然依舊很嚴肅，可他的內心卻是十分的喜悅。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用“臣”這個稱呼。
??在高亙隻有麵見汗王才可以用“臣”來稱呼自己，烏齊烈就憑這一點就已經給自己上了一道免死金牌。
??大勝之後，雀弦王太需要這樣的尊敬與待遇了。汗王寶座距離他隻一步之遙，現在他越來越渴望回到王城，坐上寶座。
??當然，在那以前，還必須解決雁愁峽裏的敵人。哲羅奇還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所以他在第一時間把烏齊烈叫過來，目的就是為了當著諸多將領的麵懲罰今天雀弦軍中唯一的失敗者，以此來整肅全軍。
??大勝之後最易驕躁，而高亙人天性易動，要完全壓製不給一點自由那也是不現實的。
??剛才在營地巡視，哲羅奇也是在思索如何懲戒烏齊烈這個倒黴鬼。
??殺，他也是想過的。現在他在雀弦軍中的聲望如日中天，殺烏齊烈未必不行。而且眼紅烏齊烈地位的大有人在，他們巴不得烏齊烈倒台，自己好有機會往上爬。
??如果換做是哲鹿汗王，戰損過半，輕敵冒進，等等這些罪名，足以讓烏齊烈死上兩三回。可哲羅奇暫時還不想對自己人下手，這不吉利。
??他也問過陸攀，如果這樣的事情放在太昊軍中，會怎麽處理。
??陸攀並不了解軍中故事，但他也覺得小懲大誡足以。
??“我不太懂，這你該問問折九淵將軍。”
??折九淵卻還在葫蘆灘搜索賀察馬的蹤跡，剛剛才跟哲可定他們回來。
??哲羅奇覺得沒有必要找人問，他問陸攀，那是因為陸攀並非軍中人事，相互攀談不會泄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如果自己去找任何一個武將去說如何處罰烏齊烈，那麽他敢保證在他回到烏齊烈麵前時，烏齊烈就已經知道他的決定了。
??哪怕是折九淵，這樣一位生活在太昊的高亙人。
??“你自己說，我該怎麽處罰你！”雀弦王很享受烏齊烈的馬屁，但還是把皮球踢了過來。
??“臣有罪，萬死不辭。”烏齊烈哪裏敢接，繼續磕頭變著法子求饒。
??雀弦王卻冷笑一聲：“你不說是吧，好，我找人替你說。”
??說著，他一招手，將遠處偷偷圍觀的眾將官全都叫過來：“你們都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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