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塗雁汗的後冠
柏藍沁哪都沒去，一直待在這金杜城內，靜靜的等待著禮笑言的答複。
??禮笑言已經明白柏羅狐父女的用意，隻有做了柏羅狐的女婿，一切才能重回正常。
??“我不明白，為什麽是我。”禮笑言很無奈最後還是要接受柏羅狐的“贈予”。
??這樣的婚事若放在尋常的高亙人身上，那就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可禮笑言是太昊人，而且他有婚約。在江左州，大多數成年男子要麽已婚，要麽已有婚約。而高亙人並沒有婚約的說法，大多數是兩家確定關係後，就進行婚嫁。當然也有搶婚的說法，可在家族血統趨於穩定的時代已經很少出現，隻有一些貧民才會這麽做，而他們搶婚的對象，也多為同樣貧窮的階層，甚至是奈蠻這樣的外族。
??柏羅狐不用調查都知道，像禮笑言這樣的年輕官員，肯定已有婚約，而太昊的律法很嚴，不像高亙可以同時娶幾位妻子。將禮笑言困在議事廳內，逼著他娶自己的女兒，這種事情也隻有這種老奸巨猾的塗雁王才想得到和做得出。
??“你不願意嗎？”柏藍沁坐在壁爐邊，靜靜的看著禮笑言，“娶了我，你就擁有了塗雁的一切，他們都會認可你的，聽從你。”
??“可是，”禮笑言搖頭道，“就算不娶你，難道他們就不能聽從你的吩咐嗎？我真不明白你爹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我值得他這麽做？”
??柏藍沁看著禮笑言的眼睛，溫婉爾雅的雙手合十：“在月牙穀的時候，月神就告訴我，有一位來自遙遠的南方的男子，將會出現在我的麵前，而他會是我一生的羈絆和保護者。”
??“保護者？”禮笑言裂開嘴笑道，“開玩笑吧，我倆誰保護誰？就你這身手，我可走不了幾個回合。還有月神是什麽時候告訴你的？別告訴我是托夢！”
??“你不相信神的諭示？”柏藍沁微笑道，“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否則你為什麽會跟著我到塗雁來？”
??“老實說，我跟你到塗雁來是為了活命，”禮笑言歎了口氣，“我去北城見你們的時候已經無路可走了。”
??“我知道，”柏藍沁睜著一雙大眼，微笑道，“這一切都在月神的諭示裏，你會來找我，並且跟我一起來塗雁。”
??禮笑言皺眉道：“你的月神諭示到底都有些什麽，或者說你都夢到了啥？”
??卻見柏藍沁指了指自己頭戴的那頂帶冠，禮笑言湊近了細看，隻見上麵鑲滿了珠寶玉石。玉石帶冠在太昊很少見，極少有人會戴，但在高亙卻是貴族的標配。不過一頂帶冠上有這麽多玉石珠寶的，卻很少見，禮笑言也是第一次看到柏藍沁戴這頂帶冠，不知其用意如何。
??“看到沒有，這是我爹珍藏多年的寶物，”柏藍沁低著頭抬著眼，好讓他看仔細些，“當年是塗雁汗的大妃所戴的後冠，蘊藏著月神的諭示。”
??“塗雁汗的大妃後冠？”禮笑言到吸了一口冷氣，“塗雁汗起碼得有幾百年了吧，那還真是一件稀罕物，可以取下來看嗎？”
??“當然可以，”柏藍沁歪著頭，小心翼翼的將帶冠取下，遞給禮笑言。
??禮笑言搓了搓手，將這玉帶冠輕輕地放在桌上，湊上眼瞧。終於在玉帶冠的內裏看到一排大雁展翅高飛的圖樣。塗雁軍的徽記就是高飛的大雁，看來是沒錯了。不過他並沒有看到什麽諭示，當然這一切還要聽柏藍沁來解釋。
??“你是說這頂玉帶冠給了你月神的諭示？”禮笑言表示懷疑，不過經曆了這幾個月的種種不可思議，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柏藍沁微笑著說道：“說道月神的諭示，就要提一個傳說故事了。當年高亙汗吞並了塗雁部，同時也得到了塗雁汗和大妃的兩頂玉帶冠。”
??“兩頂玉帶冠？”禮笑言皺了皺眉，指著桌上的那頂，“也就是說還有一頂？”
??柏藍沁點點頭，接著說道：“可是後來高亙王室內戰不停，這兩頂玉帶冠也就消失不見了。直到有一個叫做金高薩的人做了塗雁王，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這兩頂玉帶冠。而那時正式勒羅布執掌蘇洛親軍，控製整個高亙的時候。”
??“勒羅布？”禮笑言想了想，記起來這個人就是當初試圖剝奪哲歸鹿的汗王身份，同時也是哲歸鹿的舅舅，不過最後被哲歸鹿反戈一擊而身首異處。
??“是的，那時候勒羅布權力極大，連年幼的汗王都被他放逐，因而塗雁王金高薩不敢有所隱瞞，便將這對玉帶冠上交。誰知呈送之人在路上被殺了，這對玉帶冠也就是消失了。”
??“哦，那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消息，半路截走了。”禮笑言點頭道。
??柏藍沁笑了笑，接著說道：“當時大家都是這麽想的，而勒羅布也因為與肅直汗的交戰而無法顧及此事，隻說等戰後再對塗雁王做處罰。”
??“處罰？”禮笑言想了想，“勒羅布將這個罪責推到塗雁王的身上，倒也不能說錯，畢竟是他派遣的人出了差錯。”
??柏藍沁看著他笑了笑，沒有馬上說話。禮笑言這才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當初塗雁王金高薩得到這對王冠時，不敢私藏，而現在柏藍沁竟然堂而皇之的戴了起來！
??“這，你什麽時候得到這副玉帶冠的？”禮笑言疑惑的問。
??“這對玉帶冠一直沒有離開過金杜城，”柏藍沁歎了口氣，伸手敲了敲桌子，“金高薩不舍得將他交出來，所以一邊派人送玉帶冠做給勒羅布看，又一邊派人秘密截殺取回來。”
??“金高薩就不怕勒羅布來找他算賬嗎？”禮笑言搖搖頭。就算是任何一個王朝，私藏帝王王冠都是論罪處死的，而塗雁汗又是被高亙吞並的前朝帝王，這就很微妙了。
??“按理來說，他是怕的，可他為了成為塗雁汗不惜與肅直汗結盟，背叛了高亙。”
??“還有這麽一說？”禮笑言眼珠一轉，點了點頭，“是了，得罪了勒羅布，金高薩隻有去投靠高亙的敵人肅直。有肅直汗保護，勒羅布拿他沒辦法，那後來呢，我記得哲鹿汗王擊敗了肅直汗？”
??“勒羅布死的時候，金高薩依舊靠著肅直汗的保護在金杜城自稱塗雁汗，不過哲鹿汗王派人來質問的時候，金高薩不敢托大，隻好去掉了塗雁汗的稱號，接受了哲鹿汗王的塗雁王的封賞。”
??禮笑言道：“也就是說金高薩最終還是臣服了汗王，那後來你們……”
??“金高薩說自己是為了對付勒羅布才自稱塗雁王的，可有人還是悄悄地將金高薩戴著塗雁汗的王冠告訴了哲鹿汗王，”柏藍沁對這段曆史似乎更為熟悉和自信，說的也更清楚一些，“於是哲鹿汗王突然發兵攻打金高薩，將金高薩圍困在金杜城。”
??“我想起來了，”禮笑言眼前一亮，“金高薩向肅直汗求救，於是肅直汗率大軍來襲，兩軍便在塗雁展開大戰，最後肅直汗大敗身死。”
??“嗯，肅直汗戰敗後，金杜城也就不費吹灰之力被攻破，”柏藍沁指著屋外宮殿的方向，“高亙的先鋒是都烈王的嫡子折滿徹，他一路殺進塗雁王的王宮，親手斬殺了塗雁王的腦袋。”
??“折滿徹？”禮笑言愣了一下，“那你爹呢？”
??“我爹當時是折滿徹的親衛隊長。”柏藍沁微笑道。
??禮笑言捏了捏鼻子，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玉帶冠，感到十分惶恐，仿佛一個巨大的陷阱正在將他吸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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