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突襲神頭嶺
“發現了，發現了！”
??喘著大氣衝進營帳的墨耳艮直接撞倒在達赫的桌子前，差點將上麵的馬奶酒給掀翻。
??“慌什麽！”達赫冷冷的說道，“有什麽要緊的起來說話。”
??墨耳艮一抹額頭上那不知汗水還是雪水，趕緊說道：“我看到了腳印。”
??“腳印？什麽腳印？”達赫皺眉道，“說清楚些。”
??墨耳艮接著道：“就在西南邊的山穀下麵，原本我也沒看見，一夜的風雪都蓋住了，但我留了個心眼，昨天我特地在那裏踩了幾腳，沒看到有人走過的痕跡，可今天早上我去看了，那大雪之下，有很多人走過的腳印。雖然被大雪覆蓋了，可隻要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得出，大汗，他們一定是昨晚偷偷的走過的。怎麽辦？”
??達赫站起身來，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心底反倒鎮定了許多：“嗯，你看得出有多少人嗎？”
??墨耳艮搖搖頭：“至少有幾百人，隻憑腳印看不出來的。”
??“那就不用看了，”達赫皺了皺眉，轉身看著地上的羊皮地圖，更蹲下身子，手指在上麵轉了半天，指著王城的南城，“王城一直沒有出兵，而夜晚繞過神頭嶺的人也不會太多，那就隻有被雀弦王俘虜的一千沃卡軍了。”
??“你是說王城的沃卡軍？”墨耳艮愣了一下，“不會吧，他們會聽雀弦王的命令？”
??達赫越想越覺得對：“本來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他們居然繞過神頭嶺，那就沒錯了。”
??“他們繞過神頭嶺做什麽？”墨耳艮不解，“難道他們想要偷襲雁愁峽要塞？”
??“一千沃卡軍怎麽可能偷襲雁愁峽，”達赫對弟弟的想象力嗤之以鼻，“就算是沃卡王也做不到，那是自取滅亡。”
??“可是他們有一千人為什麽不直接打我們，而要繞過我們，”墨耳艮搖頭道，“大汗平日裏跟我們說過大軍繞過敵方據點就是為了直插後方緊要之處？”
??“不，”達赫的目光顯得很冷，“這次不同，夜弁炤隻有一千人，他是沃卡王的小兒子，也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沃卡王，所以他一定會遵照沃卡王的吩咐做事。你年紀小，不知道當年肅直汗是怎麽死的，所以你不會清楚沃卡王的成名之戰。”
??“沃卡王的成名之戰？”墨耳艮皺眉道，“難道說肅直汗是死在沃卡王手裏？可我記得殺死肅直汗的是胥賢良那個老狐狸啊。”
??“胥賢良不過是將肅直汗的人頭獻給了泰享皇帝換了他的榮華富貴罷了，”達赫冷哼一聲，“當初肅直汗與高亙汗交戰多日，雙方陷入膠著，難分勝負，我記得當時夜裏下了大雪，雙方都準備罷兵後撤結束這一場勢均力敵的戰役，可沒想到的是沃卡王夜歸烺連夜冒雪繞過戰爭近百裏，第三日從背後襲擊了肅直汗的本陣，將肅直汗的宿衛親軍擊潰，肅直汗不得不雪地崩逃，這才落了單，讓胥賢良那個賤人撿了個大便宜。”
??“原來如此，”墨耳艮點了點頭，“上次見到胥賢良，他還跟我吹噓當年是如何奮力擊敗肅直汗的數萬宿衛親軍呢，原來都是胡說八道。”
??“胥賢良這個人靠不住，你以後少跟他正經來往，”達赫甩開門簾，大步朝外走去，“傳令，全軍集結。”
??……
??夜弁炤等到了中午，暴風雪依舊沒有停息。
??他不是在賭運氣，而是他知道機會隻有今天這一次。
??沃卡王沒有離開王城的時候，就告訴過他將來如果遇到兀顏汗達赫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
??“你不要以為你會比別人聰明，”父親苦口婆心的教導他，“尤其是麵對達赫，他會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
??夜弁炤認為自己的軍隊秘密從南城往西繞了一圈，快夜晚才進東南集市。在暴風雪的天氣裏，夜裏繞過神頭嶺，這多少能夠隱藏自己的意圖。
??但是僅憑這些應該是沒辦法長久的欺騙達赫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打算多帶些幹糧，在雪地裏待得時間越久，或許能夠等到一個好的天氣，可也會造成士兵的凍傷減員。
??“破敵就在今日。”他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道。
??一鼓作氣，拿下神頭嶺。
??當然，這第一鼓氣還沒到時候。
??即使是暴風雪，也不會一天到晚都一樣的。
??夜弁炤這些日子注意到每天下午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暴風雪會稍稍安靜一小會。
??“如果等不到雪停，就隻能趁這個機會。”
??這就是他為什麽隻帶了兩頓飯的緣故。
??“雪小了。”一個親兵跑了過來，湊在他耳邊說道。
??根本不用別人提醒，夜弁炤已經感覺到風速也變小了。
??但他沒有把握這風雪會小到什麽程度，可這預示著最好的機會到來了。
??“不用弓箭，隻用馬刀！”
??他怒吼了一聲，拔出了自己的腰刀，甚至將刀鞘扔在了地上，一個箭步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麵，風一般跑起來。
??“殺！”
??怒吼中，沃卡武士紛紛拔刀在手，跟在夜弁炤的身後朝著神頭嶺發起了衝鋒。
??“殺！”
??數百人的叫喊聲此起彼伏，這個平日裏十分冷清的山頭如今已是遍地廝殺。上千人在這裏從左到右從上到下都在拿著馬刀拚命的砍啊砍。
??弓箭在劇烈的風雪裏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除非是非常厲害的弓箭手。即使你射的準，也會因為風雪導致弓箭射出的力度非常差。
??尤其是夜弁炤是從東邊往西攻打，正式逆風的方向。
??可反過來，這西北風對兀顏汗來說卻是有用的。
??他一邊拿到在手，不時將一兩個個冒冒失失衝到他麵前的沃卡武士砍翻在地，一邊非常鎮定的指揮最信任的弓箭手隊朝著嶺下齊射。
??雖然順風，但風雪的幹擾還是很大，這些弓箭即使射中了沃卡武士，除非是正麵射中對方的腦門，否則很難造成太大的殺傷。
??但達赫沒有放棄他的決定，依舊讓這一隊十二名弓箭手保持快速而整齊的射擊。
??已被親衛們攔住的夜弁炤人在山下，頭腦也不再熱血上湧，很冷靜的看著那支每一輪齊射都會造成小小傷害的弓箭手隊。
??他沒有辦法，這裏逆風，而且嶺下對嶺上，多少都是吃大虧的。
??而現在最初的熱血破襲已經失去了突然的意義，兀顏汗已經集結了所有的力量，依托簡陋的工事死守嶺上。雙方顯得有些僵持，沃卡軍一時間沒法突破這小小山嶺的腰際線。
??夜弁炤皺了皺眉，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對傳令兵說道：“讓投石隊上來！讓達赫那老匹夫看看我們高亙人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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