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被遺忘的陸攀
乘著哲羅奇與夜弁炤聊天的時候，已經偷偷離開的哲虞千命人將那個“禮笑言的朋友”帶到她現在在王宮的房內。
??這間屋子就在議事廳的後麵，原本是汗王的休息室。
??哲羅奇為了避諱，沒有住在這裏，而是將這裏交給了哲虞千這個“同夥”。
??他之所以願意對哲虞千這麽大方，一則哲虞千的確幫了他很大的忙，甚至可以說沒有她的相助，他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控製王城。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哲虞千對哲羅奇並沒有權力上的威脅，而在哲鹿汗王的眾多子女中，哲羅奇最喜歡的就是哲可定和哲虞千這兩個人。
??而且哲虞千現在的脾性也讓哲羅奇頗為驚訝，十二歲的女孩子，就有如此成熟的思想和老道的做派。但哲羅奇並沒有覺得太驚訝，在他看來有著有虞氏血統的哲虞千，多半和她母親一樣，自小就早熟。大妃甚至比女兒還要小的年紀就成了聖女，而且也是史上唯一一位以聖女之身嫁給了汗王。
??現在哲虞千做了聖女，是決計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除非上台了一位不是哲弁氏的汗王。
??當然，最重要的是動機。
??在哲羅奇看來，背叛母親和弟弟，哲虞千這種做派非常具有哲弁氏的血統。有史以來曆代汗王的登位無不是曆經多次血雨腥風才穩定下來。哲虞千希望有一個強大的汗王來保證自己的安全，某種意義上並沒有錯。
??而且，哲羅奇也的確沒有殺死大妃和哲虞鶴的想法。他現在要的是穩定，隻有完全掌控了一切，到時候也就沒有必要殺自己的後母和弟弟了。
??即便以後哲虞鶴長大了，也不要緊。隻要別讓他做了哲歸虎第二，也成了個博濟就行。
??哲羅奇很清楚當初哲歸虎也是差點做了汗王的人，可父親並沒有殺他。隻是父親太仁慈，還給了哲歸虎大權。哲羅奇認為隻要自己不犯同樣的錯誤就可以。
??……
??“你叫陸攀？”哲虞千輕聲的問。她可沒有那麽好心，要給陸攀解綁，就讓對方站在門邊上答話。
??“嗯，”陸攀點點頭，心中卻是十分的窩火。
??他跟著大家來找禮笑言，卻沒想到一直沒見著。不過他知道禮笑言這些日子一直在王城裏，可他並沒有資格去見禮笑言。
??聽連家掌櫃連廬笙說禮笑言有一天晚上道集市裏來過，可是那時他正睡得香，沒有遇上。後來禮笑言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一起來高亙的秋綰和慕潮生已經走了，走的時候也沒有和他打招呼。
??“還有誰在？”他問連廬笙，“你什麽時候走？”
??連廬笙搖搖頭：“跟你一起來的人都走了，我要等禮大人一起走。”
??“我等你們一起吧，”陸攀不急著回去，每日裏就在集市附近轉悠，有時候還騎著馬四處閑逛。
??唯一讓他有些害怕的就是他聽說兀顏汗出現在附近。不過這裏是高亙，他反倒沒有那麽緊張了。
??“如果兀顏汗出現在太昊領內，那才危險，在高亙任他多厲害也要低頭的。”
??隻是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高亙汗王死了。
??這讓他很激動，總覺得有什麽大買賣可以做。
??在市場轉了好幾天，終於讓他發現商機——大批的太昊商人聽說汗王死了，兀顏汗又出現了，紛紛將手裏的貨低價拋出，保價回家。
??“這就是機會，不容錯過的機會。”
??二十天來，陸攀一點一點的將各家商行手裏的存活全買了下來，甚至連連家商行的貨也買了，前前後後花了一萬兩之多。
??“如果是爹知道我花了一萬兩卻拿到了價值二十萬兩的貨，不知道會什麽表情。”
??他這麽嬉笑著，忽然不覺危險的將領。
??當然他也不傻，他知道這其中的風險。如果不是風險巨大，那些商家也絕對不會虧本甩賣。
??為了抵禦這個風險，他一兩銀子也沒有出。
??“連家商行擔保，關內付賬。”陸攀裝作鎮定的樣子，和每個老板一一敲定這個最為苛刻的條款。而那些老板掌櫃卻不得不答應。
??因為現在帶著銀子返回關內，這一路也是不安全的。如果貨款在關內結賬，反而是一件好事。而且還有連家擔保。
??而對於陸攀來說，大不了是最後虧了一萬兩銀子，他之前在江都倒騰鹽票的時候可掙了兩三萬。所以他虧得起，要知道這背後的利潤是二十萬兩！
??禮笑言曾經對他感歎說：“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資本家，為了百分之一千的利潤，絕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的。”
??那可不，二十倍的利潤，天底下去哪裏找？
??要是這一下掙了二十萬兩，那他回到江都就敢跟老爹坐下來一起喝酒了。
??……
??然而王城的風雲變化太快了。
??新汗王哲虞鶴剛剛登基還不到一天，雀弦王哲羅奇就發動了政變。
??而且雀弦軍最先搜查的就是東南集市。
??那些雀弦武士衝進連家商行的時候，叫嚷著要抓禮笑言。當時陸攀就興奮的跑出來，問禮笑言在哪，結果就這樣撞到雀弦軍手裏被帶到王城來。
??不過他走的時候發現自己拿到手的那些貨並沒有被雀弦軍給劫掠，這一點讓他非常心安。
??“隻要貨在，就不怕賣不上好價錢。”
??陸攀根本無所謂被抓，相反，他打算趁這個機會將手裏的貨高價賣給雀弦王，畢竟現在隻有他手裏還有貨賣。
??“無論誰上台做汗王，總要跟太昊做生意的，除非他瘋了。”
??陸攀這麽想著，也是這麽一路無所謂的表情來到了王宮。
??然而他還沒進大殿，就被人領到了這間房裏，見到了一位年紀很小的少女。
??初始他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小丫鬟，在江左州，十歲出頭的賣身丫鬟並不少見。尤其是家裏有女孩的富戶，總要買幾個年歲相仿的丫鬟，到時候好做陪嫁。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丫鬟居然開口問他是不是叫做陸攀。
??他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四下打量這周圍，心想最後來的人會不會是雀弦王哲羅奇呢？
??“你昨晚見到禮笑言沒？”
??哲虞千再次開口，她察覺到對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此間的主人，索性坐到桌子旁，眼睛也不瞧他。
??陸攀這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眼神中透著一絲狐疑。他有些不確定，但是能感覺眼前的女孩並不簡單。而且這話語就像是在審問自己。
??“你是誰？”他立刻反問道，他可不想弄得不清不楚的。
??“用你們太昊的話來說，”哲虞千側過頭瞧了他一眼，“我就是公主，這裏的主人。”
??“公主？”陸攀皺了皺眉，完全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十二歲的公主會問他話，“是你找我？有什麽事？”
??哲虞千冷哼一聲，覺得陸攀的態度有些囂張，不過她也沒有太在意，反而繼續問道：“你是禮笑言的表弟嗎？”
??陸攀點點頭：“對，不過不算親的，關係隔得比較遠。”他覺得這樣說比較安全。
??哲虞千冷道：“我聽說禮笑言在家鄉有一門親事，有這回事嗎？”
??陸攀皺了皺眉：“是啊，是他的表妹，從小一起長大的。”他這麽說著，心裏卻覺得有些奇怪，這少女難道是對禮笑言也……這禮笑言在王宮才呆了幾天就惹出這麽多事來了？
??“如果不來高亙的話，”陸攀想了想又道，“可能年關的時候就會辦了。”
??他故意這麽說這，想看對方的反應。
??可誰料哲虞千根本就麵無表情，隻是冷冷地說：“你覺得這門親事能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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